魯達氣沖沖的去找張飛算賬,到了肉攤前。
魯達:咦 李逵兄弟怎么是你呀
賣肉的:什么李逵,老子是樊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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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狀元橋邊開著兩間門面,兩副肉案,懸掛著三五片豬肉。鄭屠正在門前柜身內坐定,看那十來個刀手賣肉。魯達走到門前,叫聲“鄭屠!”
“聒噪!某家昨日新買下這店,今日正是開張大吉的日子,哪個不長眼的壞吾興致,擾老爺吃酒?!”只聽得門內一聲厲喝,一個大漢自門里走出。魯達定眼一瞧,只見那大漢身長八尺,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魯達受了這一喝,只覺兩耳間起了一個巨雷,不由奇道。“你是何人?”
“某自姓張,名飛,字翼德。來這地方做生意,你又是何人?”那魯提轄尚未開口,鄭屠見是魯提轄,慌忙出柜身來唱喏道:“提轄恕罪!”回頭望那大漢躬身道:“張東家,這是小種經略相公府上的魯提轄。”言畢便叫副手掇條凳子來,“提轄請坐。”魯達坐下道:“奉著經略相公鈞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面。”鄭屠道:“使得,——你們快選好的切十斤去。”魯提轄道:“不要那等腌臜廝們動手,你自與我切。”鄭屠道:“說得是,小人自切便了。”自去肉案上揀了十斤精肉,細細切做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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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把手帕包了頭,正來鄭屠家報說金老之事,卻見魯提轄坐在肉案門邊,不敢攏來,只得遠遠的立住,在房檐下望。
這鄭屠整整的自切了半個時辰,用荷葉包了道:“提轄,叫人送去?”魯達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鄭屠道:“卻才精的,怕府里要裹餛飩;肥的臊子何用?”魯達睜著眼道:“相公鈞旨分付灑家,誰敢問他?”那張飛望著魯達,方欲喝罵,鄭屠忙攔住張飛,笑道:“東家,是合用的東西,小人切便是了。不敢勞煩東家發(fā)火”又選了十斤實膘的肥肉,也細細的切做臊子,把荷葉包了。整弄了一早辰,卻得飯罷時候。
那店小二那里敢過來,連那正要買肉的主顧也不敢攏來。
鄭屠道:“著人與提轄拿了,送將府里去?”魯達道:“再要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地剁做臊子,不要見些肉在上面。”鄭屠笑道:“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魯達聽得,跳起身來,拿著那兩包臊子在手,睜著眼,看著鄭屠道:“灑家特地要消遣你!”把兩包臊子劈面打將去,卻似下了一陣的“肉雨”。鄭屠大怒,兩條忿氣從腳底下直沖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業(yè)火焰騰騰的按捺不住,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將下來。魯提轄早拔步在當街上。
眾鄰舍并十來個火家,那個敢向前來勸。兩邊過路的人都立住了腳,和那店小二也驚得呆了。
鄭屠右手拿刀,左手便來要揪魯達;被這魯提轄就勢按住左手,趕將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腳,騰地踢倒在當街上。魯達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缽兒大小拳頭,看著這鄭屠道:“灑家始投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zhèn)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zhèn)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說罷一拳望鄭屠面門打去,說時遲那時快,那張飛虎吼一聲,望魯達重來,一把攥住那魯達揮拳的手,那魯達本欲掙脫,奈何那張飛一雙大手如鐵鉗一般,那魯達奮起全身氣力,竟依舊掙脫不得。
那鄭屠見魯達被張飛攥住雙手,心下大喜,掙扎著起身,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握著那剔骨尖刀,望魯達心口盡力刺去。那張飛見鄭屠下手狠辣,便松了左手,揮起簸箕大的巴掌望那鄭屠胸口扇去。只聽得啪一聲脆響,尖刀應聲而落,那鄭屠更是如斷線風箏也似被打飛出三尺由于。
“那漢子,你消遣了這廝一上午,也壞了某家一上午的生意,還望打這廝一頓,真真是讓我這做東家的顏面掃地。”那張飛打飛了鄭屠,卻望著那魯提轄獰笑道。“某可不懼你區(qū)區(qū)一個提轄,你這廝來擾老爺的興致,本該打斷你一只手以示懲戒。但是聽得你說這廝強騙婦道人家,那你倒是與某家說說,這廝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那魯達見張飛語言豪氣干云,聽得張飛問及緣由,一時間竟為之氣奪,過了盞茶時間方才冷靜下來,將一應事項,細細的講與那張飛聽。好個張飛,看似粗莽,卻也是粗中有細,先不忙詢問鄭屠,卻先找了幾個過路的,打聽這鄭屠之事,原來這鄭屠欺壓金老兒并金翠蓮之事,卻也為路人不齒,聽得張飛問及,自是知無不言,將這鄭屠種種惡行,一一講與那張翼德聽。
聽得這事虛實,張飛大怒,睜圓環(huán)眼,咬碎鋼牙。鄭屠方欲逃走,早被張飛揪住頭發(fā),扯到狀元橋邊大柳樹上縛住;攀下柳條,去鄭屠兩腿上著力鞭打,一連打折柳條十數枝。那魯達見張飛如此行事,趕忙攔住張飛。張飛曰:“此等害民賊,不打死等甚!”那魯提轄見張飛怒氣難平,趕忙勸道。真?zhèn)€打死了他。須吃官司,又沒人送飯,不如饒這廝一條狗命。”
那張翼德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聽得魯達所言,字字為自己考慮,不由得松了柳條,指定那鄭屠鼻子罵道:“你這黑了心腸的狗東西,提轄為你說項,某家才饒了你,今后不得再欺壓良善,更莫出現在某面前,否則某一拳打死你這賊廝。”說罷,望魯達行禮道。“提轄高義,某張飛佩服,不如由某家請?zhí)彷牶纫槐绾危窟@等義舉,當浮一大白!”說罷拉起那魯提轄,望店里走去,自是吩咐火家安排酒宴不提。
有分教:為救老父弱女,雙雄風云際會,卻引出那狀元橋邊英雄宴,大柳樹下縛惡人。這正是:義膽忠肝,鐵拳打碎不平事,嫉惡如仇,柳條抽翻無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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