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塔山阻擊戰中,東北野戰軍4縱副司令員胡奇才作為前線總指揮,率部抵擋住了國民黨東進兵團11個師的進攻。胡奇才一戰成名,被譽為“塔山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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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役結束后,東野司令部一片歡呼,林總高興地說:“沒想到4縱打得這么好!”一旁的羅榮桓政委也對4縱贊不絕口:“這樣的防御戰,在我軍歷史上也少見!”
解放戰爭期間,在東北戰場上,有兩場戰役讓胡奇才名氣大增,一場是塔山阻擊戰,另一場是發生在兩年前的新開嶺戰役。不同的是,在新開嶺戰役中,胡奇才還是4縱司令員,打了勝仗后卻被吳克華取代,自己成了副司令。
胡奇才一度對這一任命非常不滿,在東北局副書記陳云面前拍了桌子,怒問:“我是打敗仗還是犯錯誤了?”
那么,陳云對此有何解釋?胡奇才又是因何降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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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奇才
年少參軍,傷痕累累
1914年,胡奇才出生在湖北黃安的一個貧農家庭。歷史上的黃安爆發過著名的黃麻起義,胡奇才雖來不及參加,但也是從這塊紅色土地上走出的將星。
童年時期的胡奇才吃盡了苦頭,他一家老小七口人,全靠父母磨豆腐生存。后來母親不幸病逝,胡奇才挑起重擔,成了父親的幫手。
1930年,黃安成立了蘇維埃政府,農民運動轟轟烈烈開展起來。胡奇才年紀不大卻很有頭腦,他帶領小伙伴在山頂豎起一面旗子,輪流放哨。等敵人來偷襲蘇區,他就晃動旗子,給農民軍通風報信。不久之后,胡奇才參加紅軍,成了特務營的一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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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奇才在軍中成長速度很快,迅速成為連隊里最優秀的射手,在戰場上殺傷敵人。不過在屢立戰功的同時,他也多次負傷,以至于后來長期處于養病之中。
1932年的商潢戰役,胡奇才隨部追擊國軍時不幸中彈,子彈擊穿了他的右臂。由于醫療條件太差,他休養了一個月仍落下病根,右臂無法伸直。像這樣的傷病,胡奇才經歷過無數次,每一處傷疤都是他的軍功章。
長征時期,胡奇才是紅四方面軍的師長。抗戰全面打響后,他歷任八路軍129師385旅770團副團長、政委,后又跟隨羅榮桓奔赴山東開辟根據地,任山東縱隊四支隊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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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嶺戰役,胡奇才撤軍,副司令韓先楚堅決反對
抗戰勝利后,胡奇才隨山東縱隊奔赴東北,擔任遼東軍區3縱司令員,不久后又被調到4縱當了副司令,成了司令員吳克華的副手。對于這次降職,胡奇才并未有所不滿,而且很快得到了轉正的機會。
1946年的沙嶺戰役,面對廖耀湘的一個月,4縱久攻不下,吃了一場敗仗。戰役結束后,吳克華離任,胡奇才擔任4縱司令員,副司令員是韓先楚。
胡奇才和韓先楚是黃安老鄉,都參加過紅四方面軍。這兩位老鄉剛開始合作,就趕上了新開嶺戰役。
1946年10月,杜聿明所部國軍第25師在師長李正誼的帶領下進犯南滿。胡奇才接到林總命令,在運動戰中尋找戰機,殲滅敵人。胡奇才立即將4縱部署在新開嶺,扎下“口袋陣”,將國軍25師引進包圍圈。
李正誼畢業于黃埔四期,與林總是同學,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眼看自己被包圍,立刻像杜聿明求援。杜聿明和李正誼是同鄉,沒有坐視不管,派大軍火速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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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楚
這可給胡奇才出了個難題,4縱的三個師只有11師在前線,敵人是一個主力師,援兵又很快趕到,實在沒有勝算。胡奇才權衡再三,向11師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這個時候,有著“旋風司令”的韓先楚不干了,他立馬來到縱隊司令部,堅決表示不能撤軍。韓先楚認為,目前我軍有8個團在前線,還有一個跑兵團,兵力兩三倍于敵人。將士們斗志高昂,如果此時不大,豈不是寒了大家都心?
經過一番爭論,胡奇才采納了韓先楚的意見,速戰速決,殲滅敵25師。新開嶺一戰,4縱全殲敵25師,殲敵8900人,還將敵師長李正誼抓了俘虜。此戰一舉創下東北民主聯軍全殲敵一個師的先例,4縱立下大功。然而不久之后,胡奇才接到命令,降職為4縱副司令員,韓先楚則升任3縱司令員。這對正副搭檔從此拉開差距,建國后韓先楚授上將軍銜,胡奇才卻只是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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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勝仗被降職,怒拍桌:犯了什么錯?
胡奇才被降職的主要原因,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新開嶺戰役結束后不久,他的頭疼病就復發了,難以領導工作。在東北局和南滿軍區的安排下,胡奇才離開4縱,前往朝鮮養病。
1947年5月,胡奇才身體狀況好轉,重回4縱。可不久后調令下來,吳克華將軍也回到4縱,擔任司令員,胡奇才降職為副司令員。
這樣一來胡奇才就尷尬了,如果新上任的司令是別人還好點,可4縱是吳克華的老部隊,他回來任正職,胡奇才可真就靠邊站了。胡奇才越想越火大,直接找到東北局副書記、負責南滿工作的陳云同志,討要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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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克華
在辦公室里,胡奇才把桌子拍得咣咣響,質問道:“我是打了敗仗還是犯什么錯誤了?為啥要撤我的職?”
陳云沒有生氣,耐心解釋說:“奇才同志,這不是撤職,你要體諒組織的難處啊。之前克華同志擔任遼東軍區副司令,如今他回到4縱,司令多了,就只能這么安排了。”
陳云說的在理,胡奇才不好反駁,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于是,他干脆向組織申請,又到哈爾濱養病去了。養病期間,胡奇才去看望了老首長、時任東北民主聯軍政委的羅榮桓元帥。
羅帥聽他訴說過自己的委屈,耐心勸說道:“你才30多歲,受點挫折沒什么。再說了,秋季攻勢馬上要開始了,你愿意錯過這場大戰嗎?”
羅帥的一番話說到了胡奇才的心坎上,他不能因為對降職不滿,就錯過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于是休養結束后,他又回到4縱,成了司令員吳克華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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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奇才橫刀鎮塔山,主席:擋得好!
1948年9月,遼沈戰役打響。10月4日,毛主席代表中共中央致電東北野戰軍,要求堅決攻克錦州。
錦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正如國軍錦州主將范漢杰所說:“錦州好比一根扁擔,一頭挑著東北,一頭挑著華北。”
為了增援錦州,蔣介石派出兩個援錦兵團,以東進兵團實力最為強勁,有11個師的精銳部隊,還有海空軍配合,準備從海上在葫蘆島登陸,直撲錦州。
在嚴峻的形勢面前,東野司令部立即開會制定作戰策略,決定堅決打援,攻克錦州。那么讓誰來阻擊敵東進兵團?在哪里阻擊呢?東野首長選擇了4縱,4縱選擇了胡奇才,胡奇才選擇了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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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拂曉,胡奇才趕到塔山,觀察地形,視察12師構筑的陣地。胡奇才發現,塔山這個小土包太矮了,敵我相距不過500米,根本無險可守。他越看越覺得脊背發涼,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塔山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重新部署,調兵進村!”胡奇才向12師下了命令。34團1營進村后,胡奇才又親自交代一營長:“八千米防線,塔山堡就是核心,后退一步殺頭!”
10月11日,戰役正式打響,胡奇才親自坐鎮前線指揮。在敵人兇猛的火力面前,胡奇才果斷命令炮群開火,摧毀了敵人的炮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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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進行至13日,敵4個師兵分兩路,拉開架勢直撲塔山。戰斗陷入膠著時,胡奇才大吼醫生:“二梯隊,上刺刀!”28團迅速沖出戰壕,與敵人展開白刃戰。這一戰28團傷亡600余人,只有70人生還,卻全殲了敵人一個師。
10月15日,東北野戰軍攻占錦州,胡奇才完成堅守塔山的任務,取得了最關鍵的一場勝利,名垂青史。
北平解放后,胡奇才離開部隊,前往北平看病。周總理得知“塔山英雄”來京,特意給市長彭真打去電話:“你給他安排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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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奇才
1949年5月,周總理帶著胡奇才到朱老總家里做客。周總理指著胡奇才說:“老總,給你介紹個英雄人物。”朱老總拉著胡奇才的手,連聲說:“知道,早聽說了。”
那天毛主席恰好也來了,打量著胡奇才,笑問:“塔山有支部隊,把國民黨的援兵擋住了,就是你們呀?”
胡奇才倍感榮幸,回答:“是的,主席!”
主席哈哈大笑,緊緊拉住胡奇才的手,夸獎說:“擋得好,擋得好!”
因為戰爭年代留下的傷痛,胡奇才一直身體不好,不久后又回到沈陽療養。1955年,胡奇才被授予中將軍銜,得到了最大的肯定和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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