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王俊杰:中書協注冊書法教師、書法篆刻教育家、河北省金石學會理事、影視制片人、策劃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在詩詞創作、文創設計、圖書編輯等諸多領域均有杰出成就。本期刊發王俊杰老師對作家田英的長篇小說《尋蝶》的讀后評。
![]()
摘要:
本報告運用互文性、空間敘事及文化研究等當代西方文學理論,對作家田英的新作《尋蝶》的文本結構及其所嵌入的中山國文化場域進行考察。報告聚焦于作品對傳統敘事范式的解構、其作為“未被編織的拼圖”的空間形式特質,以及文本在當代河北地域文化表征中的開創性意義。
一、文本結構與敘事策略:解構與空間形式的生成
《尋蝶》呈現出顯著的后現代解構主義特征(德里達)。文本拒絕線性歷史敘事與地域文化符號(如清真美食、摔跤手傳奇)的慣常期待,轉而構建一個“穿越時空的巨大拼圖”。其敘事策略體現為:
多視角混合與碎片化敘事:通過視角的斷裂與重組(巴赫金“復調”理論),文本模擬了歷史認知本身的非連續性與多義性,迫使讀者主動參與意義編織(伊瑟爾“隱含讀者”理論)。
空間敘事主導:弗蘭克(Joseph Frank)“空間形式”理論在此具象化。時間流被懸置,代之以并置的、有待關聯的意象與場景(“一片一片,未被編織的拼圖”),讀者需在共時性維度中重構邏輯,其閱讀體驗被喻為“時空迷宮中閱讀艾略特《荒原》”,暗合詹姆遜所述后現代主義的“空間優位”。
現實與幻境的互滲:“莊周夢蝶”與“盜夢空間”的隱喻,指向文本對穩定現實指涉的消解(博德里亞“擬像”理論),營造出一種認知論上的不確定性。
二、文化場域與歷史表征:《尋蝶》作為“中山國”文化的文學拓荒
文本對“中山國”意象的深度發掘,置于文化研究與后殖民理論(薩義德、霍米·巴巴)框架下審視,具有突破性意義:
填補表征真空:報告指出,盡管1974年中山王墓考古發現揭示了“儲量巨大的文史富礦”,但中山國文化(青銅錯金工藝、中山篆、城市規劃圖)在當代文學、影視及流行文化中處于嚴重的“表征缺席”狀態,構成河北地域文化版圖中的“盲點”。這與三星堆文化引發的全球性現象形成尖銳對比。
挑戰歷史話語壟斷:作品聚焦“中山閆匠鑄世家”,是對長期被主流史學敘事(以趙國為中心)邊緣化的“千乘強國”的主動文學化重構。此舉挑戰了既定的歷史知識生產體系(福柯“話語權力”理論),為被壓抑的地方性知識提供了發聲渠道。
地域文化網絡的激活:《尋蝶》嘗試串聯定瓷、曲陽石雕、中山松醪、博陵崔氏等符號,暗示了一個潛在的、有待系統發掘的“中山文化”關聯網絡,其潛力可類比易縣燕瓦當的文化輻射力。作品可視為一項文化實踐(布迪厄),旨在喚醒沉睡的地方文化資本。
三、身體技藝與記憶書寫:保定快跤的微觀政治
文本對保定快跤(平敬義、常東升傳統)的潛在關注,可置于身體政治學與文化記憶研究(阿斯曼夫婦)的交叉視角解讀:
作為文化記憶載體的身體:摔跤術不僅是武術,更是地方身份(尤其回族社群)與歷史記憶的具身化實踐(康納頓“體化實踐”)。清代《嘯亭雜錄》所載顧琮部卒以快跤制勝關西壯士的軼事,印證了其作為“非官方歷史”的對抗性價值。
國家敘事下的技藝邊緣化:報告指出,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國式摔跤”退出國家競賽體系,導致保定快跤“人才凋落,盛況不再”,揭示了國家機制對地方性身體技藝的規訓與選擇性遺忘(福柯)。白鶴江教練的“義務教學”則代表了一種底層的、韌性的文化記憶傳承努力。
文學表征的救贖潛能:《尋蝶》若對快跤進行細致文學呈現,將是對這項瀕危身體技藝及其承載的社群記憶的一次重要銘寫與激活,賦予其在宏大歷史之外的微觀敘事空間。
結論:
《尋蝶》通過其激進的后現代敘事實驗(解構線性、構建空間形式),挑戰了讀者慣常的認知模式。更為重要的是,它自覺地承擔起“文化拓荒者“的角色,將長期被遮蔽的“中山國”歷史與文化符號引入當代文學表征領域,填補了關鍵的地域文化真空。文本對保定快跤等微觀技藝的潛在關注,則體現了對邊緣化身體實踐與文化記憶的文學救贖。該作品不僅是一次文學形式的冒險,更是一項具有深遠意義的文化實踐,為激活河北被忽視的深厚歷史地層、構建多元的地方文化認同提供了強有力的文學動能。期待其成為“中山遺韻”奏響的先聲,推動該文化如三星堆般引發廣泛關注。
![]()
![]()
逄惠珍老師書中山篆 中山閆
![]()
![]()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