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蘇州吳江一戶普通人家,迎來了新生命的喜悅,可誰也沒想到,這份喜悅只持續了短短10個月。
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讓10個月大的陸鴻,患上中毒性腦炎。
命是保住了,卻留下了嚴重的腦癱后遺癥,小小的他,頭頸歪斜,四肢不受控制地顫抖,連走路都像只搖晃的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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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傻子”這個標簽,就死死地貼在了他身上。
“傻子來了!”成了街坊鄰居、路上行人對他最“親切”的招呼。
母親盛文娟說起往事,眼淚就止不住,最讓她心酸的是,兒子連一張證件照都拍不端正。
“身份證上的頭都是歪的,別人看一眼就笑。”
初中畢業,父母把陸鴻,送進包分配的職業高中,指望著這能給孩子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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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那天,全班50多個同學,一個個被用人單位領走,教室最后只剩下陸鴻一個人。
母親拉著他又去工廠求情,負責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冷笑著說:“你看看他這樣,養條狗都比他強!”
這話像刀一樣扎在母親心上,更扎在陸鴻的心里,但更刺骨的羞辱,還在后頭。
有一次,他鼓起勇氣去一家工廠求職,手里緊緊攥著個水杯。
門衛看他模樣古怪,沒等他開口,徑直往他杯子里扔了1毛錢,見他站著沒動,門衛不耐煩,又扔了1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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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找工作的。”這句話,陸鴻硬生生咽了回去,被那2枚冰冷的硬幣,砸回了喉嚨里。
更雪上加霜的是,父親病重時,他無意中聽到父母最后的對話。
父親對母親說:“我不治了,錢省著點給兒子用吧,我死了算了。”
母親哭著說:“可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啊…”
這句話,成了壓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親走了,家里的頂梁柱塌了,19歲的陸鴻知道,自己必須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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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叔叔的工廠里,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敲白鐵皮,這對雙手顫抖的他來說,談何容易。
每天天不亮,他就騎上自行車出門,來回50公里路,手掌被車把磨出血泡,錘子砸得手指淤青是家常便飯。
母親至今珍藏著,他做的第一個白鐵皮舀米杯,她說:“他手上都是傷,可他回家從來不說,總是藏起來,怕我心疼。”
這份苦,陸鴻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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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擺過修車攤,在攤邊支起鍋爐賣開水,臉被蒸汽熏得通紅;
他開過電話超市,租過VCD,像陀螺一樣拼命轉。
旁人嘲笑:“一個傻子,能成什么事?”他卻把冷嘲熱諷,當成前進的動力。
2005年,父親病重,他把攢下的所有零錢,塞給母親,5毛、1塊的紙幣鋪了滿床。
母親那一刻嚎啕大哭:“我的兒子,真的能養家了!” 只有陸鴻自己知道,這背后是多少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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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敲鐵皮,錘子狠狠砸中拇指,指甲蓋瞬間掀翻,血流如注,他疼得眼前發黑,卻只是用破布條一裹,繼續干活。
別人問他:“不疼嗎?”
他咬著牙回答:“疼?哪有被人當乞丐疼?”
命運的轉機,出現在2006年。
母親心疼他,花300塊錢給他買了一臺舊電腦,這臺破舊的電腦,成了陸鴻通往新世界的“諾亞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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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住在了網絡上,泡在各種論壇里,沒日沒夜地自學Photoshop。
他給表弟做的婚禮電子相冊,驚艷了全場,連攝影師都不敢相信:“這真是那個‘傻子’做的?”
一位來找他制作金婚相冊的老人,更是他命中的貴人。
這位老人是蘇州老年大學的攝影教授,被陸鴻的執著和天賦打動,破例免費收他為徒,傾囊相授,技術和藝術的雙重加持,讓陸鴻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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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他傾盡所有,開了一家照相館,可現實的冷水又一次潑來。
因為他“歪頭歪腦”的樣子,顧客投來的多是懷疑和白眼。
有一回,一對母女來拍照,女孩的爺爺沖進店里,指著陸鴻就罵:“怎么能讓個傻子給我孫女拍照!不行!”
陸鴻眼眶一下就紅了,但他堅定地承諾:“您放心,拍不滿意,我一分錢不要!”
最終,當老人看到陸鴻精心修飾后的照片時,愣住了,他顫抖著手,不僅付了錢,還硬是塞了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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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這股不服輸的勁頭,和過硬的技術,照相館的生意漸漸火了。
陸鴻的腦子沒停,他敏銳地抓住了電商的風口,把業務搬到網上。
他設計的電子相冊模板,一年能賣出超10萬份,生意越做越大,他辦起了工廠,專做相冊和周邊。
到了2023年,工廠的營業額,突破了1400萬,甚至在疫情期間,都實現了逆勢增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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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曾被全世界拋棄的“傻子”,成了名副其實的“陸老板”。
但陸鴻的故事,最動人的部分才剛剛開始,他說:“因為我淋過雨,所以總想給別人撐把傘。”
他的工廠里,48名員工中,有35名是殘疾人。
00后的劉子龍,用左手熟練地敲著鍵盤當客服;
有智力障礙的小邵,細心整理著相冊;
視障的姑娘,憑借手感熟練地完成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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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鴻還自創了許多“傻瓜神器”:
帶凹槽的工作臺,讓手抖的工友也能把紙張對齊;
磁吸模板,讓視障者一摸就知道位置。
更讓人敬佩的,是他的薪酬制度:殘疾人不僅按正常標準發工資,干得好還有獎金。
有人勸他:“殘疾人效率低,不劃算。”
他瞪大眼睛反問:“當年,誰給過我一個‘劃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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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干了十幾年的,殘疾人員工陸志成,如今月入過萬,還被定為了接班人。
疫情停工期間,陸鴻自掏腰包,照常給員工發工資,他說得斬釘截鐵:“我的員工,一個都不能少!”
2022年,44歲的陸鴻,站上了“感動中國年度人物”的領獎臺。
聚光燈下,他身披綬帶,頭依舊有些歪,但臉上的笑容,比誰都明亮,比誰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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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工廠里,常常能聽到工友們,一邊干活一邊哼著歌。
他還創辦了“陸鴻·Gan課堂”,線上線下激勵著上萬名身處逆境的人。
面對“最美人物”的榮譽,他只是樸實擺擺手:“我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把別人扔來的石頭,撿起來,給自己鋪了條路。”
如今,陸鴻的工廠,年營收超過1400萬,產品賣到了歐美多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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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貴的是,那35名殘疾人員工里,已經有6人學有所成,自立門戶,也當上了老板……
腦癱,只是讓陸鴻走路有些搖晃,卻從未讓他的人生搖晃一分一毫,因為他用鋼鐵般的信念,把命運的每一個裂縫,都牢牢焊緊了。
你看,當世界對你扔石頭,你會怎么做?是抱頭躲閃,還是憤怒地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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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鴻給出了第3個答案:用這些石頭來蓋房、鋪路,建造屬于自己的城堡。
他的故事告訴我們:所謂“身體殘缺”,不過是命運發錯了牌,但真正的高手,從不抱怨牌差,他們永遠能用最爛的牌,打出一手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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