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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北京,在柯學院的工作室,陽光透過窗戶灑下,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影。暖黃的燈光打在小柯身上,他對音樂財經(ID:musicbusiness)談起入行30年來的經歷,記憶顯得有些恍惚。
我們聊起30年前初入歌壇時,小柯剛做歌手時的懵懂,我們聊起古典音樂的生存困境、30年變遷中的音樂創作敘事、華語情歌的市場需求,我們聊起曾經那些見證小柯無數高光時刻的大事件,從《千秋家國夢》到《理想照耀中國》的主旋律創作敘事,我們也聊起經營小柯劇場的快樂,聊起玄學史、《歷史的壞脾氣》與科技預言,以及他對金錢與幸福的理解。
作為創作者,比起站在舞臺上光鮮亮麗的歌手身份,小柯更享受扎在工作室鋼琴前的創作時光。入行 30 年,小柯寫了無數金曲,被冠之以“內地流行音樂教父”之稱,常被媒體拿來與李宗盛做對比,在采訪中,小柯也幽默地調侃了自己的“教父”身份。
不過,小柯從未真正離開過歌手的身份,他經常唱歌,發行新作品,只是始終把 “創作” 放在首位,占據了人生的絕大多數時間。
1990 年代初,小柯簽約紅星生產社,成為內地樂壇黃金時代里的一員。1995年,小柯在紅星發行了個人首張專輯《小柯》,封面上的年輕人眼神清澈,帶著對音樂的懵懂與憧憬。1998年發行第二張專輯《天色將晚》,與上一張專輯一樣,依然保持著相當高的音樂格調。
然而,這兩張凝聚了他心血的專輯并沒有走向大街小巷,但不炫技的真誠、優美的旋律和值得細細品味的歌詞,還是讓小柯收獲了一批忠實的歌迷。
而這些沒 “火” 的歌,也藏著老歌迷的回憶。最近一段時間,小柯為了30周年演唱會,經常在短視頻里征集想聽的歌,總有歌迷點名《綠蔭春盡》《烏鴉》這類早期專輯里的冷門曲目,這讓他倍感欣慰,“原來當年那些辛苦創作的冷門作品,一直都有歌迷在聽。”
10月18日,小柯入行30周年“想把我唱給你聽”演唱會在首都體育館舉行,這輩子小柯從沒開過個人演唱會,注定了這場演唱會的稀缺性。這一次 30 周年演唱會,他不想搞花哨的改編創新,就想把歌曲最原本的模樣唱給大家聽。
演唱會現場設置了致敬經典愛情劇《將愛情進行到底》的環節,確認邀請了一位“神秘嘉賓”來到現場,重現《等你愛我》《遙望》和《誰》等金曲,眾多觀眾都在猜應該是久未在公開場合露面的謝雨欣,而已確認會到現場的演出嘉賓有陳明、李曉東和段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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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來聽演唱會,是為了找共鳴,勾起回憶。” 小柯懂這份期待,不是看一場華麗的表演,而是和老朋友一起,在熟悉的歌聲里回到過去,在30 周年這樣一個標志性節點的舞臺,他把自己唱給歌迷,也把歌迷的青春與回憶,唱給匆匆流淌過的時光。
最近這段時間,小柯每天在勤奮地練歌、減肥、排練,間隙更新短視頻,接受采訪。在籌備演唱會的間隙,他還忙著小柯劇場免費音樂劇訓練營,參加了開營儀式,是一個為了自己熱愛的事情,始終保持全力以赴、精力旺盛的音樂人。
三十年的樂壇路,有過無數高光時刻,也有過痛苦和迷茫,但他對音樂的熱愛從未改變。在未來的歲月里,小柯會繼續用音樂書寫世間百態,唱給這個時代,也唱給每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以下口述整理自音樂財經《小鹿訪談》欄目與小柯的部分訪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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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大家一場音樂的聚會”
1995年,小柯在高曉松的引薦下,簽約紅星音樂社當歌手出道。這個被命運標注的開端,在30年后得到了呼應。小柯說,“您不欠我門票,是我欠你們一場音樂的聚會。”
從 1990 年代玩音樂到現在,不知不覺就干了30 年。當時我是懵懵懂懂地做了歌手,他們都說我是 “學院派”,那么這個言外之意就是有非學院派,對吧?
所謂的學院派是正經八百學音樂出來的,因為我從小學古典鋼琴,玩過短暫的搖滾之后,很長時間一直在玩爵士樂。玩爵士樂這東西它很難,因為難在即興,同樣的曲子每次彈,每次都要不一樣,這才是爵士樂的靈魂。
我把每天彈曲子的想法寫下來,它就是一首流行歌,你每天彈一遍能寫兩三首流行歌,從邏輯上講就是這樣。只不過旋律變化不一樣,爵士樂的旋律可以更自由,但是流行音樂的旋律你要讓別人能聽得懂。
所以,當我從玩爵士到去寫流行歌的時候,那對我來說操作起來就比較容易,等于說我在鋼琴上瞎彈一段,出來的可能就是一首流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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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行了《小柯》和《天色將晚》兩張專輯之后,我就逐漸轉到幕后工作了。
最近不是做演唱會宣傳嗎?有時候在網上抽評想聽哪首,很多人都提到《綠楊春盡》《烏鴉》《隨你而去》等,都是我第一張和第二張專輯里邊的歌,我其實挺感動的,很欣慰。
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當歌手,這跟我的性格有關系,我不太會去沒話搭話,不親假親,不近假近,一般他們聊得很熟絡的時候,我根本插不上嘴。
在幕后做創作,我覺得很舒服、很自由。沒有人會干涉你每天要去干什么,所有的時間都是你自己來安排。
我認為做專業歌手的要求其實很高,真的很難,這個職業不但要求你有才藝,還要有很高的情商,有很熱情的性格,對你的穿著打扮要求也很高,才可以做一個成功的歌手。
當然,那時候演出條件對歌手來說也不好。那些年我偶爾也當歌手去演出,但是每次演出的感受都不好,真的不好。
你知道在舞臺上,你想真唱的難度有多大,一般都是假模假式對口型,挺難受的,光張嘴不出聲,還演得特投入,哈哈哈,關鍵內心還特別忐忑,萬一話筒給我推開怎么辦?然后也不敢說話,萬一沒給我開麥,我不就露餡了嗎?所以那面部表情都是僵的。
最關鍵一點的是,那么多年,我眼睜睜地看到很多很有創造力的原創歌手,一旦大幅度地進入了演唱行列之后,作品的創作都會停滯不前。因為成為一名歌手,意味著生活狀態就變了,從一個很普通的民眾身份,變成了一個明星,這個時候你就很難再看到社會上發生的一些事情,很難體會大家的心情。
都說藝術來源于生活,就這句話,我都知道很多人根本聽不進去,但的確就是這么回事,你如果不在生活里,你就會離大家越來越遠。
其實入行30年,我一直沒離開過歌手的身份,這些年,很多體育館和體育場的演出我也參加過,就是那種拼盤演唱會,但其實歌手在舞臺上是非常孤獨的。
因為無論多少人在現場,光一照,你仿佛都不知道在跟誰在講話,而且觀眾的聲音很遙遠,所有的反饋都要慢一點。我們在小柯劇場演音樂劇,觀眾就坐在你這面前,我就在這演,最后一排觀眾離我也就 20 米。
我自己是一個特別熱愛演出的人,做劇場這么多年,我悟到了一個道理,一場演出就是一個“場”,這個場一定要有正極和負極,一定不是只由在舞臺上的人來完成的,一定是臺上的人傳導觀眾接收,觀眾也有傳導臺上在接收,臺上臺下共同完成才是一個完美的演出。
所以這一次我的演唱會沒有聽人忽悠,就是你要在音樂上做什么改編創新啊?No,我都不要,我就是要最原來的樣子,和大家在一起,原汁原味,對吧?這是我心目當中理想的演唱會狀態。
其實這一次辦演唱會,也是身邊的朋友一直在推動,因為是30年來第一次個唱,好多兄弟們都來幫忙。我說這樣,你們能做得成,我就配合,結果人家就真給做成了,那我就要信守承諾,我就全力配合。
前不久,我還發了一個短視頻,我說特別的欣慰和感到溫暖,多謝大家捧場,還能有那么多人就想聽我唱歌,好多人都說欠小柯一張演唱會的門票,我說“您不欠我門票,是我欠你們一場音樂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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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聲音的注腳
從《歸去來》寫楊過和小龍女“不為世俗”所容的愛情,到《千秋家國夢》《北京歡迎你》聚焦時代敘事,到《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捕捉市井百姓的煙火氣,三十年來,流行音樂的創作語境發生了哪些變化?這些都藏在小柯老師的歌里。
很多人說《歸去來》是唯一把《神雕俠侶》這部武俠小說寫明白的一首歌,其實就是因為我悟到了金庸先生究竟在寫什么,他不是在寫武功,寫門派,他寫的是最本質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中國的詩意,我認為是全世界第一,而且這是中國血脈里獨有的東西,無論是唐詩宋詞,還是明清小說,以及我們對于世界的想象,包括我寫的《千秋家國夢》里的那一句“落滿山黃花,朝露映彩衣”,《歸去來》落腳到“擁起落落余暉任你采摘”,完全是中國古典詩詞里的美好和大氣。
所以有時候別人老問我,歌詞重要還是旋律重要?都重要!往往能夠打動你的是旋律,但是真正擊中你的就是一句歌詞,如果你都寫得好,那就是雙料,對吧?
《千秋家國夢》寫在1998 年,《北京歡迎你》是在2008 年,背后都有時代大背景。對于年代劇和大事件,我的創作經驗是無論寫多大的事情,你心中必須得有一個最落地的參照物,你只有用把情感給這個“小家伙”,然后映射到“大家伙”身上,才會感人。
《千秋家國夢》這部劇寫了幾代人的成長,里邊最寶貴的是什么?是中國人的那種奮力向上、不屈不撓的生命力。這首歌第一句話就特別抓人,“你說吧,要我等多久”,其實是一個時代的召喚,但是你把時代的召喚落在兩個人身上的時候,就會顯得是那么的動人。
古典音樂一開始都是為宗教寫的,巴赫、海頓他們是真愛,現在很多黑人歌曲和靈歌,他們也是在唱他們的信仰,所以這些音樂會風靡世界,流傳很久。我們寫主旋律歌曲是一樣的,你要有信仰,你得是真的愛,否則你出來的東西就特別假大空,就沒有真情。
前兩年,我寫了《理想照耀中國》主題曲,最后也拿了一個“五個一工程獎”,大家很喜歡,就說沒有聽過這樣的紅歌。我是真的看到了很多的革命者的事,你要設身處地共情,你要想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選?如果你在他身邊的話,你把自己放進去,你會怎么辦?所以我會寫到“多少行囊沒了主人”、“如果沒有人去荒蠻之中,尋找出甘泉”。
所以,理想是什么呢?理想就是相信,然后為了它不斷前進。所以,好的創作者嚴格來說,應該都是有一些傻的成分,傻子最真誠,開心就是開心,你才可以去和這個世界肝膽相照,赤膊相見。
寫《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那個外景地就和我們家隔幾條胡同。碰巧那么一部好的電視劇找到我,碰巧我又生活在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碰巧我又是一個喜歡觀察生活細節的人,這些東西都碰在一起了,成就了一部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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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閑得沒事的時候,我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貧嘴張大民》,我一邊看一邊給導演沈好放拍照片發過去,我說“話筒穿幫了啊”,然后哈哈哈,就樂。你想那是1997 年上映的片子,快30 年了吧,現在再看,你依然會覺得里面很多細節特別有意思。
我覺得這就是真誠的作品,現在都是好家伙,出來就得出事,然后這邊就“掄”起來了,三秒一個梗,所以,怎么說呢?哎,如果你看不慣,說明你老了,如果你看得慣,說明你還不如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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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人生最憤怒的時期,在2000年音樂淪為免費午餐的時候我憤怒過,但其實那都是無助了。就像一覺醒來,你被扔在荒郊野外,周圍誰都不認識,大家都被打懵了,不知道該往哪走,沒有方向。
當時我和身邊的朋友們還覺得,咱們的音樂已經跟國際接軌了,結果一下被打回 80 年代的狀態,特別懵。有人懵了就不干了,有人干脆投降去寫彩鈴歌、網絡歌。后來我覺得,憤怒和悲傷都是無能的體現,遇到問題先想怎么解決。
我選擇了停下來看看,我總覺得創作者得學會當旁觀者,這樣才能看清到底發生了什么。后來慢慢的,我想明白了,其實互聯網最大的改變是把選擇權從精英手里奪回來了。以前音樂、文學、電影,都是編輯、導演說了算,老百姓只能被動接受。有了互聯網,大家終于能選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其實以前我們就20%的份額,一直沒變過,還在,只是另外那80%通過互聯網出來了。
我確認起碼有一件好事是,大家都喜歡音樂,每個人都需要音樂。想通這一點后,我還是按自己的方式寫歌,但開始學會主動多看一點,想一想大眾想要什么?我也盡可能給大眾開一扇門。
在音樂版權方面,我除了紅星那兩張唱片在代理中,其他版權都在自己手里。倒不是一開始就有多么強的版權意識,就是一個很樸素的想法,我寫的歌憑什么歸你?
我也是運氣好,當時跟港臺音樂人交流,發現人家能靠版稅賺錢,才知道還有這種制度。
所以我是第一批簽版權公司的人,1999、2000 年就跟百代簽了。他們幫我打理版權事務,讓我能專心創作,不用操心后續的授權、分成這些事。后來我就一直請專人做版權管理。其實音樂人都有個弱點,舍不得給人分錢,總覺得這錢是自己掙的,分出去心疼。但你得想明白,把錢分一部分給專業的人,讓他們幫你做擅長的事,你騰出精力做音樂,反而是增項,這才是經營,不是消耗。
當時內地很多是買斷模式,歌賣出去,錢拿到手,后續就跟你沒關系了。但版權公司不一樣,有法律保障,會按規矩給你分賬,雖然預付可能不高,但長期來看更穩妥。哪怕有時候導演是我朋友,說給很多錢讓買斷,我也會讓我的版權公司去談,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他們是跟我利益綁定的,會為共同利益據理力爭,比我自己抹不開面子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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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一種內心的自由”
年輕人不談戀愛了,情歌還有用嗎?《等你愛我》《相信愛情》《想把我唱給你聽》《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一首首經典情歌的背后,小柯的音樂里藏著一種經濟上行期的美。
2007 年,36 歲的我突然迷上了音樂劇。它能表達的東西比流行歌廣多了,不光有旋律,還有故事、有情緒,是更完整的表達。
喜歡上音樂劇之后,我就給我自己立了一個信條,絕不讓音樂劇和我的第一個音樂面臨一樣的命運。因為我從小喜歡上了音樂,很幸運也很不幸的是,我把它變成為了我生活的一個支柱,對吧?支柱的意思,就是我得靠它討生活。
所以,從頭到尾做音樂劇這件事情,我沒有拿過別人一分錢,也沒有拿過音樂劇掙來的一分錢,就是一個干干凈凈的純愛關系,劇場掙的所有錢都用在劇場。
因為你要把它做成產業,你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對吧?你可以買IP,你可以編IP,你可以抄IP,你干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用了一種自己最佳的喜歡方式,就是它不但不賠錢,它還可以賺錢,它還可以自己運作,那多開心啊。
這些年,資本找我就沒停過,想把小柯劇場開到更多城市,我都拒絕了。一是我不想活得那么刺激,也清楚別人有別人的訴求;二是我對金錢的理解特別 “小農意識”,哈哈一直沒有上過臺階,就是把自家一畝三分地種好,旱澇保收,略有盈余,就挺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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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小柯劇場免費音樂劇訓練營第三期開學典禮現場
我是天秤座,我認為,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錢,其實是性格決定的。我對金錢、幸福、健康的定義很簡單,健康地獲取金錢很幸福,不健康地獲取金錢就不幸福。掙錢的過程要快樂,別為了掙錢痛苦,最后再拿錢換健康、換快樂,這樣算賬就不值。
我小時候學古典音樂,后來走了流行路線,兜兜轉轉半生,現在又回到了古典音樂身邊,做了《原來都是古典》這一檔短視頻節目。我不是想改變什么,就是喜歡,愿意為它付出時間和精力。古典音樂像爵士樂、詩歌,門檻高,一旦懂了就離不開,它不該被遺棄,哪怕小眾,也是好東西。
這些年,我一直沒停止創作,每年都會寫一到兩部音樂劇,剛寫完《西游記》,里面孫悟空、豬八戒、白骨精都有專屬的歌,比如給白骨精寫的《西游記的愛》,明年會演出。
對于音樂行業的未來,反正我覺得懸。因為自從洗歌的這個行業興起之后,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不怕千辛萬苦,就怕渾水摸魚啊。
《歷史的壞脾氣》,這書還有一個名叫《晚近中國的另類觀察》,張鳴寫的。他說權力摧毀人的尊嚴,最終傷害的是人的羞惡心。人只有沒了羞惡之心,才能做到對任何羞恥都天然接受,到達厚黑的境地。歷史證明這樣的人混得好,但破壞性也最大,什么壞事惡事都可以做得出來。如果人人都沒有了尊嚴,那么世界也就不像個人的世界。
我們有一個老詞作家陳曉光老師,他原來是文化部的部長,現在退休了,但他寫過《在希望的田野上》,很多好歌都是他寫的歌詞。有一次在開會的時候,他就發言,說現在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被歷史記住,可能被人稱贊或者被嘲笑。
我認為在一個人最年輕、最有活力的生命階段,應該拿來做最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很大的格局來看待你自己的人生,也許現在有很多事情你是無意識做的,未來面臨的不是贊美就是嘲笑,那你怎么去判斷和取舍?這取決于個人的選擇。
你說我的歌里藏著 “一種經濟上行期的美”,時代一直在變,但音樂的核心沒變。現在年輕人流行不談戀愛了,我覺得看兩頭說,對吧?其實無所謂,反正我可能是年紀大了,我認為如果你這輩子沒有談過一次舍生忘死的戀愛,是挺虧的。
人這一輩子的悲傷和快樂,能夠同時得到的事情就是“喜憂參半”的愛情。一個人能把真心放心大膽的交給一個陌生人手里,這是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經歷一圈回來之后,無論你是得到了升華還是脫了幾層皮,這段經歷帶給你對人生體會的深刻程度,都遠超你從書本里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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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我自己來說,過了 50 歲,我總在提醒自己 “往回活”。以前總想著修煉得睿智、理性,能俯視世界,可真到了能一眼看穿事情本質的年紀,又覺得特別無聊。有什么事也不值得你去感動,你也不會特別的開心,也不會特別悲傷。后來一過50歲,我就暗示自己,一定要往回活。
這些年,平時我得寫歌、寫戲、做音樂錄音,當制作人、當編劇、當導演、當管理者啊,現在還多了一個校長的身份。三四十歲時候精力旺盛,我身體也好,可以樂此不疲,現在不行了,精力有限,我在管理上的思路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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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以前我想干一件事,馬上就動手,現在我會先想一想 “誰適合干這件事”?找到對的人,我就放權,找不到,我就干脆不干。這道理按說二十歲學管理學的時候就該懂,我卻是到了五十歲才明白,也算是在商業上成熟得晚。
這幾年我人生最悲傷的事,就是父母分別離世。那是真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最后只能任由悲傷涌上來。
現在我對生死看得很開,就是自然規律,我常說 “既要及時行樂,又要不留遺憾”。
我喜歡音樂、戲劇、創作,還喜歡喝酒,為了能無負擔地喝點小酒,就每天鍛煉,鍛煉時出汗的感覺、分泌多巴胺的興奮,也是一種快樂。
我把愛好融在一起,把每天的日子都過得開心,這就夠了。
撰文:董露茜
排版:河清 / 審核:LU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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