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及念,一晃又一秋。有人再見,有人再也不見”,每次指尖劃過這句短句,心尖總像被沾了秋露的風輕輕揪了一下——不重,卻帶著涼絲絲的悵然,繞著胸口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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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梧桐又開始落葉子了,金黃的碎片打著旋兒飄下來,落在窗臺時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極了那些漸漸走遠的人。他們曾是我生命里最鮮活的光:某個夏日的夜晚,我們擠在老槐樹下的石凳上,就著蟬鳴和冰汽水的氣泡談天說地,有人說要一起去看極光,有人拍著胸脯保證“以后每年生日都陪你過”,我們掰著手指數未來的四季,以為那樣熱絡的日子會像夏天的陽光一樣,永遠不會落幕。可誰能想到,時光是最不留情面的推手,明明前一天還在分享同一副耳機,下一次轉身,就成了“改天再聚”的客套,再后來,連“改天”都成了遙遙無期的空頭支票。那些一起笑到肚子痛、鬧到被保安大叔提醒的日子,如今只能在翻舊照片時打撈起零星碎片,連帶著當時的蟬鳴和晚風,都成了回憶里模糊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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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離別都帶著爭吵和矛盾,更多的散場其實悄無聲息。就像走在一條分岔路口,你向左,他向右,起初還會回頭揮手,走著走著,身影就融進了各自的人潮里。微信列表里還躺著彼此的名字,卻再也沒了點開對話框的勇氣,偶爾刷到對方的動態——結婚照里的笑容很陌生,旅行定位是你曾說要一起去的城市,心里也只是泛起一絲極淡的漣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連波紋都沒來得及擴散,就被新的消息淹沒。你會想起小時候一起偷摘鄰居家的枇杷,想起失戀時他陪你喝到天亮,可最后也只能在心里輕輕嘆一句:哦,原來他現在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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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秋天也不全是遺憾。去年國慶在街角的咖啡店,我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看見高中時的同桌正舉著拿鐵朝我笑,陽光落在她的發梢上,和十年前教室窗外的模樣幾乎重疊。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沒說太多客套話,從上學時被老師罰站,聊到現在各自的工作和煩惱,仿佛中間那些斷聯的歲月只是一場短暫的午休,醒來后依舊能接上當年沒說完的話題。臨走時她抱了抱我,說“以后別再弄丟了”,那一刻突然明白,有些故人就像藏在秋天里的驚喜,或許會遲到,卻從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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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秋又一秋,風帶走了枝頭的葉子,也帶走了那些沒能留住的人,留下的遺憾像落在心底的枯葉,偶爾想起會有些澀。可也正是這些離別,讓我們學會了珍惜:珍惜每次和朋友的見面,不再把“下次”掛在嘴邊;珍惜家人的嘮叨,知道那是最踏實的牽掛;珍惜偶然重逢的驚喜,明白有些情誼就算隔了歲月,依舊能溫暖人心。
又一片葉子落在書頁上,我輕輕把它夾好——就像收藏那些關于“再見”與“再也不見”的故事,帶著悵然,也帶著期待,等著下一個秋天,再遇見新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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