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小說故事,地名人名均為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請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如有侵權請聯系刪除!
2018年春節前夕,老家縣城火車站候車室。
"先生,您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保安小心翼翼地問。
陳默癱坐在地上,身邊散落著10個被撕開的紙箱和壓縮餅干包裝袋。
他雙手顫抖著摸索著每個箱子的角落,臉色慘白如紙。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他抱著那些破舊的紙箱,放聲痛哭,整個人哭到抽搐。
周圍旅客紛紛圍觀,竊竊私語。
保安湊近看了一眼箱角的暗格,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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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的老家縣城,蟬鳴聲充斥著整個下午。
陳默站在舅舅家的院子里,看著那輛剛停穩的貨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建國哥,這十箱貨可不輕啊!"司機從車廂里往下搬著紙箱,額頭上滿是汗珠。
"小心點,別摔了。"舅舅趙建國站在一旁指揮,目光始終沒離開那些箱子。
陳默湊上前,看到箱子上印著"軍用壓縮餅干"幾個大字,整個人都愣住了。
"舅,您這是..."
趙建國轉過身,拍了拍陳默的肩膀,"默默啊,這是舅給你準備的北漂糧草。"
"十箱壓縮餅干?"陳默有些哭笑不得,"舅,您是不是看多了戰爭片?這玩意兒能吃嗎?"
母親從屋里走出來,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你舅舅這是為你好,北京那地方物價高,有了這些餅干,起碼餓不著。"
"可是媽,我又不是去當兵..."陳默話還沒說完,就被舅舅打斷了。
"你聽我說。"趙建國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這十箱餅干,你必須全部帶去北京,一箱都不能少。"
陳默看著舅舅認真的表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舅,這也太多了吧,一個人哪吃得完這么多餅干啊?"
"帶上就對了,聽話。"趙建國走到那些箱子旁邊,開始用膠帶重新封口,"還有,這些箱子你也要留好,吃完了也別扔。"
"留箱子干嘛?"陳默更困惑了。
"我讓你留你就留,哪來這么多為什么?"趙建國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很仔細,每個箱角都用膠帶多纏了幾圈。
陳默站在旁邊,看著舅舅認真的樣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夾雜著說不出的怪異感。
他蹲下身,摸了摸其中一個箱子,"舅,您對我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報答您。"
"傻孩子,報答什么?"趙建國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你爸走得早,這些年看著你長大,舅把你當自己兒子一樣。"
母親在一旁也紅了眼眶,"默默,你舅舅供你讀大學,沒少花錢,你可得爭氣。"
"我知道,媽。"陳默用力點點頭,"所以我才要去北京闖,我不想一輩子靠舅舅。"
趙建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行,有志氣,舅支持你。但是你記住,這十箱餅干,還有這些箱子,都很重要,千萬不能弄丟了。"
"舅,不就是幾個紙箱子嗎?至于這么鄭重嗎?"陳默笑了。
"至于。"趙建國的語氣沒有一絲玩笑,"你答應我,一定要保管好。"
陳默看著舅舅嚴肅的表情,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好,我答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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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趙建國開著自己的商務車,把陳默和那十箱餅干送到了火車站。
搬箱子的時候,陳默明顯感覺到這些箱子比想象中要重。
"舅,這餅干密度這么大嗎?怎么這么沉?"
"軍用的東西,質量好。"趙建國幫忙把箱子一個個搬上行李車,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候車大廳里人來人往,陳默推著裝滿十個大箱子的行李車,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
"小伙子,搬家呢?"旁邊一位大爺好奇地問。
"不是,這是...壓縮餅干。"陳默有些尷尬地解釋。
"壓縮餅干?這么多?你是要去當兵嗎?"大爺更好奇了。
陳默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笑笑。
登車的時候,趙建國親自幫忙把十個箱子都搬上了火車。
臨別時,舅舅拉著陳默的手,反復叮囑,"默默,記住舅的話,箱子要保管好,別弄丟了,知道嗎?"
"知道了,舅,您都說了八百遍了。"陳默笑著說。
"就是要說八百遍,你才能記住。"趙建國拍了拍陳默的肩膀,"去了北京好好干,缺錢就給舅打電話。"
"不用,我能行的。"陳默倔強地說。
火車緩緩啟動,陳默站在車窗前,看著站臺上舅舅越來越小的身影。
趙建國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火車完全看不見了,才轉身離開。
陳默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舅舅健康的身影。
七月的北京,熱浪滾滾。
陳默拖著十個大箱子,走出火車站,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滿大街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他站在人群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渺小。
找房子就花了三天時間。
陳默看了十幾處出租房,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二一個月,而且條件差得離譜。
"小伙子,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中介帶著他走進一間六平米的隔斷間,"在北京,這個價格你還想找啥樣的?"
陳默看著眼前這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小屋子,心里一陣發涼。
但房租押一付三,他身上總共只有五千塊錢,還得留著找工作用。
"行,我租了。"
搬進去的那天晚上,陳默坐在那十個箱子中間,突然有些想哭。
他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卻什么都沒說。
"默默,還好嗎?"母親的聲音里滿是擔憂。
"挺好的,媽,您別擔心。"陳默強撐著說。
掛了電話,他打開了第一箱壓縮餅干。
撕開包裝的那一刻,一股陳舊的氣味撲面而來。
陳默把餅干掰成小塊,泡在杯子里,囫圇吞下,難以下咽。
但至少,能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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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保險公司做銷售。
"小陳,這行就是勤快加嘴甜,只要你肯吃苦,月入過萬不是夢!"經理在入職培訓時信誓旦旦地說。
陳默信了。
他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背著資料袋,在街上到處找人推銷保險。
但現實很快就給了他一記重拳。
連續兩個月,他一單都沒開出去。
每次好不容易找到愿意聽他說話的人,對方聽完就擺擺手,"小伙子,我不需要保險,你找別人吧。"
有時候碰到脾氣不好的,直接就罵,"又來推銷的?煩不煩?滾滾滾!"
兩個月下來,陳默只拿到了四千塊錢底薪。
扣掉房租、交通費、電話費,到月底身上只剩八十三塊錢。
那天晚上,陳默躺在床上,看著手機銀行的余額,整個人都麻木了。
距離下次發工資,還有十天。
八十三塊錢,在北京能干什么?
他想起了那十箱壓縮餅干。
第二天,陳默拆開了第一箱餅干。
從那天起,壓縮餅干成了他的主食。
一天兩包,能撐十五天左右。
第一次取餅干的時候,陳默的手指觸碰到了箱子的角落,有明顯的硬物感。
他皺了皺眉,用手按了按,像是硬幣大小的圓形物體,四個角各有一個。
"應該是箱子的加固件吧。"陳默隨口嘀咕了一句,也沒多想。
他想拆開看看,但想起舅舅說過要留好箱子,就作罷了。
兩個月后,陳默換了第二份工作,在一家電商公司做客服。
工資稍微高了點,月薪三千五。
但依然捉襟見肘。
室友是個東北小伙,叫王猛,在附近的餐廳當服務員。
有天晚上,王猛回來看到陳默在吃壓縮餅干,忍不住笑了,"哥們,你這是準備去當兵啊?"
"我舅舅給準備的。"陳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你舅舅也太摳了吧,就不能給你點錢?"王猛把外賣盒子往桌上一放,"來,一起吃點,別老吃那玩意兒了。"
"不了不了,你吃吧。"陳默擺擺手。
"別客氣,咱們都是北漂的,互相幫襯著。"王猛硬是給他撥了半盒炒飯過去。
陳默接過那半盒炒飯,眼眶有些發熱。
到了北京這么久,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么好。
吃完飯,王猛看著那些堆在角落里的空箱子,"兄弟,這些箱子留著干嘛?太占地方了吧?"
"我舅舅說要留著。"陳默說。
"留著干嘛?做廢品生意啊?"王猛笑了,"扔了吧,騰點空間。"
"不行,我答應我舅了。"陳默堅持道。
王猛聳了聳肩,"行吧,你高興就好。"
那晚陳默躺在床上,想起了舅舅。
他掏出手機,想給舅舅打個電話,但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就沒打。
他不知道,那時候的舅舅,正坐在家里的書房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舅媽端著一杯牛奶走進來,"老趙,都快十二點了,還不睡?"
"睡不著。"趙建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默默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吃苦。"
"你都給他準備了那么多餅干,還能餓著?"舅媽笑著說。
"你不懂。"趙建國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不就行了?"
"不打了,怕打擾他休息。"趙建國站起身,"你說,我什么時候該告訴他箱子的事?"
"現在說不合適吧,孩子才去北京沒多久,讓他先穩定下來再說。"舅媽勸道。
"也是。"趙建國嘆了口氣,"但愿他能把箱子都保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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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春節,陳默沒有回家。
不是不想回,是回不起。
火車票要六百多,還得準備過年的紅包錢,算下來至少要花掉兩千塊。
而他手里,只有一千三。
除夕那天,整個出租屋就剩下陳默一個人。
窗外傳來陣陣鞭炮聲,屋里卻冷清得可怕。
陳默拆開一包壓縮餅干,就著自來水吃了下去,算是年夜飯了。
晚上八點,母親打來電話,"默默,在干嘛呢?"
"看春晚呢,媽。"陳默扯了個謊,其實他連電視都沒有。
"吃飯了嗎?"
"吃了,吃得挺好的。"
"別逞強,你舅舅說要給你轉五千塊錢,讓你別省著。"
陳默的眼眶一熱,"不用,媽,我真的夠用,您讓舅舅別擔心。"
掛了電話沒多久,舅舅就打過來了。
"默默,錢我已經轉給你了,收一下。"
"舅,我真不缺錢,您別..."
"少廢話,你舅舅我還能養不起你?"趙建國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陳默沉默了幾秒,"謝謝舅舅。"
"跟舅還客氣什么。"趙建國的聲音溫和下來,"對了,那十箱餅干還在吧?箱子都留好了嗎?"
"在呢,我正吃呢,已經吃了三箱多了。"陳默說。
"空箱子呢?都留著嗎?"趙建國的語氣突然變得緊張。
"留著呢,您放心。"陳默有些奇怪,"舅,您怎么老問箱子的事啊?"
"沒什么,就是...就是擔心你。"趙建國頓了頓,"記住了,箱子很重要,千萬別扔。"
"知道了。"陳默敷衍道,心里暗想:不就是幾個破箱子嗎,至于嗎?
掛了電話,陳默看著手機上新到賬的五千塊,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只有舅舅還記掛著他。
但他不知道,舅舅在掛斷電話后,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舅媽走過來,"你還是不打算告訴他?"
"不急,再等等。"趙建國搖了搖頭,"孩子現在過得夠苦的了,別再給他壓力。"
"可是你..."
"我沒事,身體好著呢。"趙建國笑了笑,但笑容里卻透著幾分苦澀。
2016年5月,房東突然說要漲房租。
"小陳啊,這房子我也不賺你錢,但是今年物業費漲了,你也理解理解。"
房租從八百漲到了一千,陳默只能另找房子。
新找的房子更小,只有五平米,但便宜一點,七百五一個月。
搬家的時候,房東看著那三個空箱子,皺起了眉頭,"這些破箱子占了大半個屋子,扔了吧。"
"不行,我得留著。"陳默堅持。
"留著干嘛?又不值錢。"房東不解。
"我答應我舅了。"
房東搖了搖頭,"年輕人,在北京生活要學會取舍,別什么都往屋里塞。"
但陳默還是把三個空箱子都帶到了新住處。
只不過新房子實在太小,只能把箱子壓扁疊放在角落里。
壓扁箱子的時候,陳默又一次摸到了箱角的硬物。
他用力按了按,感覺還是那種圓形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下,他用指甲摳了摳箱角,但包裝紙封得很嚴實,根本摳不開。
"算了,反正也沒啥用。"陳默放棄了。
那天晚上,他給舅舅打了個電話,報告搬家的事。
"舅,我換了個新地方,房租便宜點。"
"那就好,省點錢。"趙建國頓了頓,"箱子都搬過去了嗎?"
"搬了。"陳默說。
"那就好,那就好。"趙建國松了口氣,"記住,一個都不能少。"
掛了電話,陳默看著那三個壓扁的空箱子,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舅舅對這些箱子的執念,到底是為什么?
2016年8月,陳默終于找到了一份像樣的工作。
一家電商公司招運營助理,月薪六千。
面試的時候,他穿著在地攤上買的白襯衫,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你有相關經驗嗎?"面試官問。
"沒有,但我學習能力很強,而且特別能吃苦。"陳默誠懇地說。
面試官看了看他的簡歷,又看了看他,"行,明天來上班吧。"
陳默走出公司大門,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路人紛紛側目。
他不管不顧,這是來北京一年多,第一次感受到希望的曙光。
有了這份工作,陳默的生活終于有了起色。
他搬到了一個稍微好點的合租房,雖然還是很小,但起碼有窗戶了。
在公司,他認識了一個女同事,叫林雨。
林雨是本地人,大學畢業剛工作一年,長得清秀,說話溫柔。
陳默第一次看到她,就心動了。
他開始刻意地在她面前表現自己,主動幫她整理文件,加班的時候給她買夜宵。
林雨似乎也對他有點好感,經常跟他聊天。
"陳默,你是哪里人啊?"
"老家是西北的一個小縣城。"
"那你怎么來北京的?"
"想出來闖闖,看看外面的世界。"陳默笑了笑。
"挺有勇氣的。"林雨眼里閃過一絲欣賞。
兩人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到了年底,陳默終于鼓起勇氣表白了。
那天下著小雪,陳默在公司樓下等林雨下班。
他手里拿著一束在路邊攤買的玫瑰花,緊張得心臟快要跳出來。
"林雨,我...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林雨愣了一下,臉上泛起紅暈,"好。"
陳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一刻,他覺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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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林雨第一次來到陳默的出租屋。
她推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就住這兒?"
陳默有些不好意思,"環境是差了點,但還湊合。"
林雨的目光掃過那個狹小的房間,落在角落里堆放的箱子上,"這些是什么?"
"壓縮餅干的箱子。"陳默說。
"你還吃這種東西?"林雨皺起了眉頭。
"習慣了,省錢。"陳默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僵硬。
林雨走到箱子旁邊,用腳踢了踢,"這些空箱子留著干嘛?太占地方了吧?"
"我舅舅讓留的。"
"你舅舅是不是有點迷信?還是做廢品生意的?"林雨笑了,但笑聲里帶著幾分嘲諷。
陳默的臉有些發燙,"他就是擔心我。"
"這都2017年了,誰還留這些破箱子?"林雨轉過身,"扔了吧,騰點地方,看著都鬧心。"
陳默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林雨走后,陳默坐在那些箱子旁邊,陷入了沉思。
舅舅的話在耳邊回響:"箱子很重要,千萬別扔。"
但林雨的話也在腦海里打轉:"這都什么年代了,誰還留這些破箱子?"
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聽話了?
畢竟,那就是幾個紙箱子而已。
一個星期后,趁林雨不在,陳默悄悄把兩個空箱子扔進了小區的垃圾站。
扔的時候,他心里有些不安,但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兩個箱子而已,舅舅又不會知道。
而且,箱子角落里那些硬物,他也摸過很多次了,肯定就是加固用的塑料扣件,沒什么特別的。
扔完箱子回到屋里,陳默松了口氣。
房間確實寬敞了不少。
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這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但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舅舅站在他面前,一臉失望地看著他。
"默默,你答應過我的。"
陳默猛地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
他看了看墻角剩下的幾個箱子,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但很快,他就把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不就是兩個箱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2017年中秋節,舅舅打來電話。
"默默,過節了,吃點好的。"
"知道了,舅。"陳默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刷著外賣。
"那些箱子...還都在嗎?"趙建國的聲音有些猶豫。
陳默的心咯噔一下。
"在呢,都在,我都留著呢。"他撒了第一個謊。
"真的?"趙建國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安。
"真的,舅,您放心吧。"陳默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就好...記住,一個都不能少。"
"知道了。"陳默敷衍道,"舅,您身體怎么樣啊?"
"挺好的,你別擔心。"趙建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掛了電話,陳默心里有些不安。
但這種不安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安慰自己:反正只扔了兩個,還有八個呢,舅舅不會知道的。
而此時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家里,趙建國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
舅媽端著藥走過來,"吃藥了。"
"我沒事。"趙建國擺擺手。
"醫生說你血壓太高,必須按時吃藥。"舅媽把藥塞進他手里。
趙建國嘆了口氣,吞下藥片,"我總覺得,默默好像瞞著我什么。"
"你想多了,孩子能瞞你什么?"
"我讓他留的箱子...我總擔心他沒留好。"趙建國揉了揉太陽穴,"算了,等過年他回來再說吧。"
"你還是早點告訴他比較好。"舅媽勸道。
"不急,再等等。"趙建國搖了搖頭。
但他不知道,這一等,就再也等不到了。
2017年12月,林雨提出了分手。
那天下著大雨,陳默站在公司樓下,渾身濕透。
"為什么?"他的聲音在顫抖。
"陳默,我看不到未來。"林雨避開他的目光,"你太窮了,而且...沒有上進心。"
"我會努力賺錢的,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陳默幾乎是在哀求。
"算了吧,我們不合適。"林雨轉身離開,留下陳默一個人站在雨中。
那一刻,陳默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他在雨里站了很久,直到全身冰涼。
回到出租屋,他癱坐在地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開始懷疑自己來北京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從那天起,陳默變了。
他開始自暴自棄,工作消極怠工,頻繁遲到早退。
經理找他談了好幾次話,他都敷衍過去。
"陳默,你最近怎么回事?工作態度太差了。"
"對不起,我會改的。"陳默機械地回答。
但他并沒有改。
2018年1月,公司終于忍無可限,辭退了他。
走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陳默反而松了口氣。
他已經不想再假裝努力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陳默沒有找工作,整天窩在出租屋里。
他靠吃剩余的壓縮餅干度日,一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十箱餅干已經吃完了六箱,還剩四箱。
空箱子堆滿了整個房間,除了之前扔掉的兩個,現在有六個空箱子。
看著那些箱子,陳默心里涌起一股厭煩。
如果不是這些箱子,如果不是舅舅的固執,林雨會不會不分手?
他開始怨恨起舅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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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初,房東來收房租。
陳默拿不出來。
"小陳,我知道你最近不容易,但房租不能拖啊。"房東看了看那些空箱子,"你要是真沒錢,把這些紙箱賣了也能頂幾天房租。"
陳默愣了一下。
賣箱子?
他想起舅舅的叮囑,心里有些猶豫。
但看著房東期待的眼神,他突然覺得,那些所謂的承諾,在生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行,我賣。"
第二天,陳默聯系了小區里收廢品的老頭。
"這六個箱子,你給多少錢?"
老頭拎起一個箱子掂了掂,"這箱子挺沉啊,啥牌子的?"
"軍用的吧,質量好。"陳默隨口說。
老頭又掂了掂箱角,"角上好像有東西?硬硬的。"
"可能是加固件,你撕開看看吧。"陳默毫不在意。
老頭擺擺手,"算了,六個箱子,我給你三十塊錢。"
"行。"
拿到三十塊錢的那一刻,陳默心里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那些箱子,終于不用再占地方了。
那天晚上,舅舅打來電話。
"默默,那些箱子都還好嗎?"
陳默咬了咬牙,撒了第二個謊,"都好著呢,放心吧。"
"真的?"趙建國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真的,舅,我不會騙您。"陳默的語氣很堅定,但心里卻虛得要命。
"那就好...你要是缺錢就說,別..."趙建國的話突然卡住了。
"舅?"
電話那頭傳來舅媽的聲音,"默默,你舅這兩天身體不太好,改天再聊。"
"舅怎么了?"陳默有些擔心。
"沒事,老毛病了,你別擔心。"舅媽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默看著手機,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但這種不安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告訴自己:舅舅身體一向很好,不會有事的。
而且,只是賣了幾個空箱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趙建國,正捂著胸口,臉色慘白。
"老趙,你怎么了?"舅媽嚇壞了。
"沒事...就是有點難受。"趙建國擺擺手,"我總覺得...默默好像把箱子扔了..."
"你別瞎想了,孩子不會的。"
"但愿吧..."趙建國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淚。
2018年2月10日,距離春節還有五天。
陳默終于振作起來,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文案,月薪五千五。
雖然不高,但總算有了收入。
他買了當天下午回老家的火車票,打算回去過年。
出租屋里還剩四箱壓縮餅干,兩箱已經吃了一半,兩箱還是滿的。
房東說春節期間會來收拾房子,讓他把不要的東西處理掉。
陳默看著那些箱子,猶豫了。
帶回家太占地方,不如扔了算了。
但舅舅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箱子很重要,一個都不能少。"
他最終決定:帶兩箱回家,剩下兩箱扔掉。
反正舅舅也不會知道。
收拾行李的時候,陳默的手機響了。
是母親打來的。
"媽,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哭聲,"默默...你舅舅...你舅舅不行了..."
陳默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什么?!"
"你舅舅昨晚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搶救無效...今天早上...走了..."母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默腦子里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怎么會...前天還給我打電話..."
"你舅最后說的話都是你...還有什么箱子..."母親哽咽道。
"他說什么了?"陳默的聲音在顫抖。
"他說...讓你把十個箱子都帶回來...說箱子里有東西..."
"什么東西?"陳默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沒說完就...就走了..."
陳默癱坐在地上,手機從耳邊滑落。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舅舅最后那通電話。
"那些箱子...你都帶回來吧。"
"我告訴你,那些箱子..."
然后就被舅媽打斷了。
陳默突然想起,舅舅每次提到箱子,都特別強調要"留好"。
而且每次問起,都特別緊張。
難道...箱子里真的有什么?
他猛地站起來,沖到那兩個半滿的箱子前。
手指摸索著箱角,那種硬物感再次傳來。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
他瘋狂地撕開了第一個箱子的箱角。
紙殼下面,有一層塑料防水層。
再往下撕...
陳默的手指觸碰到一個硬質物體。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箱角完全撕開。
塑料防水層下,是一個扁平的牛皮紙袋,用防水膠帶密封。
他撕開膠帶,紙袋里裝著厚厚一疊...
陳默整個人僵住了,手劇烈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
他猛地沖向第二個箱子,同樣撕開箱角。
里面也有!
四個箱角,八個牛皮紙袋,每個袋子里都裝著...
陳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想起了那八個已經扔掉和賣掉的空箱子。
六個賣給了收廢品的老頭,兩個扔進了垃圾站。
那里面...也有嗎?
"不不不..."
陳默抱著頭,整個人都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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