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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〡李老逵
鄭智化的事兒,我已經寫了三篇了,按照我“事不過三”的慣例,本來是不應該再寫了。
可是看各種視頻和評論區(qū),那烏央烏央的一片傻子,又實在是忍不住生氣和悲傷。善良現在竟然已經成為了一道門檻,愚蠢的人既無起碼的同理心也沒有基本的是非觀念。
古人說“哀其不幸,痛其不爭”,只有身臨其境,才會感同身受。
不過,我倒是覺得,借助鄭同學此次登機事件, 可以讓大家篩選一下朋友圈。
罵鄭智化的這些人,我把他們歸為惡人、狠人和秀逗。當然,我并不是說一個人不能不喜歡鄭智化,喜歡一個明星或不喜歡一個明星,都是每個人自己的權利,我這里只是針對登機事件,就事論事而已。
《基本常識》和《建設性意見》公號作者項棟梁老師昨天寫了一篇《把鄭智化的遭遇政治化,既愚蠢又邪惡》,令我拍案叫絕。
項老師說,很多被正能量沖昏頭腦的蠢貨完全意識不到,我們每個人首先都是人,然后才有健全與殘障的差異,再然后才有大陸同胞和臺灣同胞的護照不同。
所以,把鄭智化打成勢不兩立的敵對分子的人,建議歸為惡人類別,先刪除再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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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鄭同學不是臺獨分子,這個是官方定性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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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有人說鄭智化一貫黑大陸,是著名“黑嘴”,他的話完全不能信。
說這話的人拜托去了解一下鄭智化的生平,再認真聽聽他的歌。
鄭智化是臺灣歌手,他罵臺灣更狠好么。
很多歌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寫成的。比如他親眼目睹了一個女人,為了讓自己的男人讀完大學做生意,甘愿做“應召女郎”。鄭智化深受觸動,說:這個“貪婪之島”,一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你無法想象會有這樣一件事……
于是他寫了一首《墮落天使》。像這種反映、批判現實的作品,他還寫了很多,開創(chuàng)了他與情情愛愛為主的流行樂壇截然不同的創(chuàng)作風格。
他批判的太狠,以至于坊間傳聞鄭智化幾年“銷聲匿跡”,是因為《大國民》歌詞過于叛逆,惹怒臺灣當局被“封殺”“坐了七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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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批判火力,我覺得絲毫不亞于刀郎,而且更直接,更犀利。
支持鄭智化,不要政治化。相比他在臺灣,他對內地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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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說他說的對不對吧。
第二類人,我說他們是“狠人”,是因為他們很冷血。
我在昨天的文章里已經寫了,其實鄭智化有沒有連滾帶爬,并不是最重要的事,重點是我們有沒有對殘疾人給予主動積極的幫助,對弱勢群體給予真正足夠的人文關懷。
也正像鄭智化最后說的,因事件引發(fā)的對少數群體利益的關注,比我個人感受意義更大。
而不是出了事情,一個個的都化身漢語專家,然后得出結論:“根本就沒有問題”。
“瑕不掩瑜”。不能理解、共情一位殘疾人的感受,卻舉著放大鏡對著個形容詞左瞧右看,吹毛求疵,這是一種病態(tài),更是一種丑陋,是“孔雀開屏你看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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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有惻隱之心,這是一切人類美好感情生發(fā)的源頭。所以孟子才說:惻隱之心,仁之端也。共情也是亞當斯密在《道德情操論》中討論的起點。缺乏共情,就是機器,非人動物。
復旦大學創(chuàng)始人馬相伯曾經說過:“我是一只老狗,叫了一百年,也沒有把中國叫醒。”
魯迅何嘗不是如此,他認為學醫(yī)救不了中國,卻沒想到從文也是一樣。
我們的衣服換了,照明換了,聯絡方式換了,交通方式換了……很多很多都不可阻止地進入了這21世紀。
我們頭上的辮子自從民國建立就剪掉了,可是我們思維里的辮子,至今還被我們牢牢地固定在那里。我們的很多思維,與留辮子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與文明之間,我們還隔著一條辮子的距離,一條無形的辮子。我們很多方面都超過了發(fā)達國家,可是說到軟件文明,似乎又還差千年。
一個對殘疾人出行困難都無動于衷,無法共情一位殘障人士的遭遇的人,不是冷血是什么?我看說他們“沒有人性”毫不夸張。
建議對這類人也是先刪除再拉黑,不然哪天他坑的就是你。
至于第三類人,這樣的人數量最多,他們只是大腦偶然“秀逗”短路,還是可以挽救回來的。
比如,視頻流出來后,大量網友開始質疑鄭智化博文中的“連滾帶爬”是夸大其詞,與事實嚴重不符。同時,因為有兩名工作人員幫其登機,所以博文中的“冷眼看著”是“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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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批評的一直是操縱升降車的司機,不是推他的工作人員,OK???
用他的原話說,“操縱升降車的司機根本不顧我的安全,完全不愿把升降板提高,冷眼看著我連滾帶爬進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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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不清主謂賓和搞不清對象的文字水平,你的小學語文老師會不會氣的過來扇你兩巴掌,大罵你以后不準說是他教的?
升降車和機艙相差那么高,輪椅無法通過,而司機拒絕升高,不是“沒有人性”,那應該是什么?如果是司機故意拒絕升高,那就是司機沒有人性;如果真是機場規(guī)定了這樣的操作規(guī)范,那就是這項規(guī)定“沒有人性”。我覺得鄭智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面對“連滾帶爬”的熱搜,深圳機場給出的解釋是,登機車與飛機艙門需保持20cm左右的高度差是出于安全考慮。防止保障設備刮碰飛機,根據安全操作規(guī)范,需保持這一高度差。在場工作人員積極幫助鄭智化登機。今后將持續(xù)改進優(yōu)化服務旅客。
看到沒,這句“防止保障設備刮碰飛機”隱含著的還是那個意思,人沒有設備值錢,明星尚且如此,何況屁民。
專業(yè)人士早就批駁了這種說法,航空從業(yè)人員,航空博主@候機樓一姐 科普說,首先飛機上有殘疾人應該安排廊橋登機,其次,飛機艙門的落差可以加裝斜坡來協助輪椅通過。深圳機場挨罵不冤。
據民航機長陳建國解析,升降車本應與機艙門高度匹配,但此次因機型差異或操作失誤,導致25厘米落差,輪椅無法順利對接。更令人震驚的是,司機未及時調整設備,迫使鄭智化冒險攀爬。
再說,就算是機型差異或操作失誤,裝個斜坡或者哪怕用板子搭一下很難嗎?怎么就非要拿安全來說事呢? 這是又要給鄭智化同學扣上一個無理撒潑破壞安全的帽子嗎?
真不知道深圳機場怎么還有臉說“防止保障設備刮碰飛機,根據安全操作規(guī)范,需保持這一高度差”這句話的。
面對專業(yè)人士質疑,深圳機場終于兜不住了,承諾增加保障人員及試點坡度登機裝置。
昨天看到“北京新聞”的評論說的很客觀,評論員臧先生說:“當時的情況是,由于飛機艙門比較狹窄,鄭先生無法拄著雙拐上去,他需要一只手拉著扶手,另一只手拄著拐杖,再由工作人員幫助他把腿抬上去。
他已經是一位60多歲的老人了,那20cm的高度上得的確很艱難,而且呢,這是一位跟身體殘障奮戰(zhàn)了大半生的人士,也許他在那一刻的尷尬甚至是羞辱別人是很難理解的。所以在表達上也許有些情緒夸張應該是可以理解吧。
那跟這比起來,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殘障人士的出行是不是還有很多不便,無障礙設施的建設是不是還有很多不足。深圳機場做出了道歉,也解釋了目前技術上的障礙,這個解釋恰恰證明了我們在無障礙出行這方面還有提升改進的空間。”
確實,鄭智化也說了,此事不是個例。這個需提升的空間確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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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昨天的文章里也寫了,兩名工作人員一開始想把鄭智化推進飛機,但由于升降車升至機門后離機門地板有25厘米距離,導致其輪椅無法推入飛機,兩個人只能把鄭智化架起來往機艙里送,鄭的腿無力地垂下來,機艙門小三個人又無法同時擠進去,整個情形看著既費勁又吃力,幾乎可以用“狼狽”形容,用“連滾帶爬”也不算十分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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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滾帶爬”本來就是形容比較狼狽,常用于描述在緊急、慌亂的情況下,人顧不上姿態(tài),以一種不太優(yōu)雅、比較混亂的方式移動的語境中。
把輪椅丟在一邊,被兩條大漢架著進機艙,前邊拉著,后邊舉腿,踉踉蹌蹌的,算不算“優(yōu)雅”?
推了半天推不進去,登機時間畢竟緊張,不得已架下來往里送,三個人擠在狹窄的艙口,這是不是“混亂”?
我認為連滾帶爬,確實形象表達了鄭智化當時眾目睽睽之下的尷尬心情。
連個“連滾帶爬”都不能說,那還能用啥形容詞?以后要用這個詞,是不是先要調出視頻看一下,四肢必須著地爬行,然后還要頭挨地轉體360度,才算用詞規(guī)范?
如果按照這個標準延伸下去,那“滿地找牙”就必須要真要掉幾個牙,“七竅生煙”就必須冒幾處煙?
那嚇得我“屁滾尿流”咋整?看一下地上有沒有排泄物,否則算我造謠滋事?
這種揪著字眼不放的手法,像極了我那撒潑打滾的前女友,在沒理的時候揪著我的態(tài)度不放,說“你為什么吼我”。
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有的人的腦袋只是為了增加身高。
所以這類人,我建議也別留著了,畢竟這樣小學語文和基本常識都不過關的人,未來除了給你找麻煩,估計也剩不下什么了。建議可刪除不拉黑,等哪天智商進步了再加回來。
拄著拐杖慷慨激昂地唱著“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勵志了幾代人的鄭智化,在深圳機場卻經歷了連滾帶爬上飛機的痛。
可8500萬中國殘疾人?居然要靠一個臺灣人來發(fā)聲改善境遇, 風雨中這點痛可就不是算什么的問題了,而是擦干淚也要問為什么。
科技這么發(fā)達了,高鐵時速都300km了,但殘疾人輪椅的車頭仍然不能上高鐵。即使不愿設身處地站在殘疾人角度,也請不要把矛頭指向那些為公共利益和底層民眾發(fā)聲的人。
我們身邊很少看到殘障人士,不是因為他們人少,而是出門真的不太方便。也想提醒一下身體健康的健全人士,不要覺得這些需求離你很遠。在座的絕大多數人,包括我自己,在生命中的某一階段都會因為衰老,疾病甚至意外成為殘障人士的一員。關心他們的權利也是關心我們自己的權利。
鄭智化在《星星點燈》里唱,“遠方的星星請為我點盞希望的燈火,星星點燈 照亮我的家門。”
讓迷失的孩子 找到來時的路,星星點燈 照亮我的前程,用一點光 溫暖孩子的心。
這首歌當年唱出了無數人的心聲,唱到了無數人的心里。然而,三十年過去,風云變幻,當年的勵志歌手在今天卻被罵成了過街老鼠,而人們已經忘了,自己為什么要歌唱。
鄭智化的道歉讓我無比難過,星星點燈,別忙照亮他們的前程,還是先照亮他們的腦仁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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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老逵,法學雙碩士畢業(yè),曾在國務院部委工作多年,嫉惡如仇,仗義敢言,因此辭職改做執(zhí)業(yè)律師。赤子之心不改,憂國憂民常在,忙時搬磚,閑暇寫作。文章多替蒼生寫,不為君王唱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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