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畫家殷奇畫過一組“妖精打架”的圖畫,被好奇的美國人收藏起來了。
在曹雪芹的《紅樓夢》第七十三回“癡丫頭誤拾繡春囊,懦小姐不問累金鳳”,寫到賈府有個在賈母這邊提水桶、掃院子,專作粗活的一個丫頭。
這個丫頭年紀(jì)不大,只有十四五歲,但卻生得體肥面闊,兩只大腳,作粗活簡捷爽利,且心性愚頑,一無知識,行事出言,常在規(guī)矩之外。
賈母因喜歡她爽利便捷,又喜她出言可以發(fā)笑,便起名為“呆大姐”,常悶來便引她取笑一回,毫無避忌,因此又叫她作“癡丫頭”。
不過賈府上下都叫她“傻大姐”。
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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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這個傻大姐忽在賈府山石背后得了一個五彩繡香囊,其華麗精致,甚是可愛,但上面繡的卻并非花鳥蟲魚等物,一面卻是兩個人赤條條盤踞相抱,一面是幾個字。
這癡丫頭原不識得個中春意,便心下盤算:“敢是兩個妖精打架?不然必是兩口子相打。”
傻大姐心智不成熟,看到赤膊上陣的春宮圖不知為何物,被正巧路過的邢夫人發(fā)現(xiàn),由此便引發(fā)了后面一場抄檢大觀園的腥風(fēng)血雨。
殷奇,字云生,江西石城人,清朝畫家。善人物、山水,筆氣文秀,烘染設(shè)色,俱法北宗筆法。傳世作品便是這套“妖精打架”的《春宮圖冊》,該畫現(xiàn)藏于美國波士頓美術(shù)館。
殷奇的這套《春宮圖冊》,共有十二幅,畫工精致,色彩艷麗,不論是人物、動物、服飾、陳設(shè)、神態(tài)、舉止、動作……,無不纖毫畢肖,栩栩如生。
有的畫作在左下角有“石城殷奇畫”的字樣,不知是他本人所題,還是后來的收藏者所寫。
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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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槭恰洞簩m圖冊》,自然少不了被傻大姐稱之為“妖精打架”的畫面,限于尺度,自然不能在這里公之于眾了。
但是《春宮圖冊》除了那種寫實(shí)的“妖精打架”的圖畫,其實(shí)還有不少在我看來藝術(shù)價(jià)值更高的、非常寫意的春宮畫。
比如上面這三幅春宮畫。
圖一,這應(yīng)該是表現(xiàn)享受齊人之福的男子。他正在和衣著華貴的妻子在書房調(diào)笑,用蘭陵笑笑生在《金瓶梅》里的慣用表述,兩人此時正在并肩迭股而坐,男人上下其手,言語曖昧。
只是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正所謂隔墻有耳,在那面碩大精致的屏風(fēng)背后,正有男子的美妾含笑蹲坐在一旁,做側(cè)耳傾聽狀,把這眼前的滿眼春色都看了個正著。
圖二,表現(xiàn)的是這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你看這個男子又在大秀恩愛,左手摟住妻子的脖子,用右手輕撫妻子的面龐,滿臉的寵溺之情,似乎都要溢出畫面之外。
此時妻子還不忘抓住身著一襲華貴紅衣調(diào)皮孩子的手,原來地上有兩只小狗正在交媾,小孩子不解風(fēng)情,正要出手驅(qū)趕,被母親出手拉住。
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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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讓我想到《笑林廣記》里的一則笑話:某少婦攜子進(jìn)城,途中見野狗交媾,子甫四齡,問曰:“彼欲何為?”母答稱:“打架。”一旁有登徒子插嘴道:“非也。”少婦正顏厲色叱曰:“不是打架是什么?”登徒子曰:“莫非娘子也欲與我打架不成?”
真是好一個“莫非娘子也欲與我打架不成?”
圖三,表現(xiàn)的是春閨寂寞的妻子,正在把玩細(xì)看家中所藏的“妖精打架圖”,殊不知此時丈夫正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后,想要一窺究竟。
細(xì)心的讀者可能會發(fā)現(xiàn),除了已經(jīng)展開的這幅“妖精打架圖”,在書桌的右上角還有一卷尚未打開的畫卷,不出意外的話,估計(jì)也是“妖精打架圖”,看來這家人家的存貨還真不少。
而據(jù)蘭陵笑笑生在《金瓶梅》中所寫,在明朝中后期,即便是大富大貴如西門慶這樣的土豪,這種“妖精打架圖”也難得一見。
西門慶第一次見到這種寶貝,還是從改嫁給他的李瓶兒那里看到的,而李瓶兒又是從她前夫花子虛的叔叔花太監(jiān)那里得來的,至于花太監(jiān)是從哪里弄來的,書中雖未明言,自然是他從皇宮大內(nèi)里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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