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年正月初四,大燕皇帝安祿山躺在床上,他叫來最寵愛的小妾段氏伺候,段氏一邊擦拭他身上的膿水,一邊低聲提醒他:“陛下,這幾天宮里氣氛不對,您可要小心了。”第二天一早,朝中百官收到一紙通告:“太上皇修道有成,昨夜羽化升仙,皇位由晉王安慶緒繼承。”
沒有人相信“修仙”這種說法,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只是不敢問。這位曾經(jīng)攪動天下的梟雄,怎么會悄無聲息地“升仙”?又為什么偏偏在那個夜晚,段氏會發(fā)出這樣的預(yù)警?是巧合,還是她早已察覺?又是什么力量,讓安祿山最親近的人,在一夜之間聯(lián)手將他送上了絕路?
![]()
安祿山出身草莽,年輕時是個偷羊賊,差點被砍頭,靠著一句“要殺敵不是殺我”贏得邊將張守珪青睞,被收為義子。
他會多國語言,騎射過人,逐步從地方小將混到三鎮(zhèn)節(jié)度使之位,手握重兵,成為唐朝邊疆最有權(quán)勢的人物。他還深得唐玄宗賞識,甚至被楊貴妃認(rèn)作“干兒子”,成了皇帝最信任的“外臣”。
![]()
安祿山稱帝前夕,體重已超過三百三十斤,全身毒瘡,眼睛也因病幾乎失明,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能上馬沖陣的猛將。他身邊的人,日復(fù)一日地忍受著他的暴躁和殘忍,暗地里怨氣早已積累成山。宦官李豬兒是他從小身邊帶大的太監(jiān),十歲被抓進府中,親手被安祿山閹割,幾十年如奴。
身體上的傷痛并不是最難忍的,最讓李豬兒難以釋懷的,是他幾十年如一日地伺候安祿山,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不斷的羞辱和毒打。安祿山病后脾氣愈發(fā)暴烈,身邊人動輒得咎。謀士嚴(yán)莊原是他的左右手,只因倒水手抖了一下就被抽鞭三十,背上血肉模糊。
![]()
嚴(yán)莊回到自己的屋中,照著銅鏡看著背上的傷口,第一次生出了殺意。他知道,在這個瘋子身邊,早晚有一天連命都要丟。而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此時也已經(jīng)走到了命運的岔口。他是安祿山的次子,原本被立為晉王,統(tǒng)兵在外,早被視為儲君。
可就在去年,唐玄宗在長安殺了安祿山的長子安慶宗,又親手害死了安慶緒的母親康夫人。安祿山對這兩件事毫無反應(yīng),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他表面上把自己最愛的寵妾段氏封為皇后,段氏生的孩子安慶恩被他當(dāng)成“真太子”一樣寵著,安慶緒卻被冷落到一邊。
![]()
安慶緒心里清楚,一旦安祿山宣布立安慶恩為太子,自己不僅繼位無望,說不定還會落個賜死的結(jié)局。他心里盤算著,這種日子不能再過下去了。嚴(yán)莊找上了他,輕聲問他:“你愿意活命嗎?”
安慶緒不說話,但眼神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幾天后,嚴(yán)莊又把李豬兒叫到角落,三人低聲密謀。“再不動手,我們都得死。”這個決定沒有退路。段氏是見多識廣的女人。那晚她進宮伺候安祿山時,發(fā)現(xiàn)寢殿周圍的守衛(wèi)換了人,許多面孔陌生又緊張。
![]()
她察覺氣氛不對,便在服侍的時候低聲提醒了安祿山。可安祿山已經(jīng)病得神志不清,痛得半昏半醒,根本不當(dāng)回事。他冷冷地說了一句:“他們不敢。”然后揮手讓她退下。段氏沒有爭辯,她知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回到偏殿,第一時間把兒子安慶恩藏了起來,吩咐下人不準(zhǔn)他出門。她不想保全什么權(quán)勢,只想保住兒子的命。正月初五夜深,李豬兒如往常一樣進宮伺候,手中端著藥碗,神情平靜。安祿山罵他走路太慢,語氣一如既往地暴躁。
![]()
他沒回應(yīng),只是悄悄地將那把藏好的短刀握在手中。毒瘡讓安祿山疼得翻來覆去,他躺下后沒多久,便聽到門外有人走動。他伸手去摸枕頭底下的護身刀,卻發(fā)現(xiàn)刀不見了。他大喊一聲:“刀呢!”寢殿里卻沒有回應(yīng)。
下一秒,李豬兒舉起短刀,猛地朝安祿山的肚子砍去。三百多斤的肥肉被一刀劈開,腸子噴涌而出,鮮血四濺,安祿山掙扎著想起身,卻根本動不了。他大吼:“家賊也!”這是他最后一句話。
![]()
嚴(yán)莊隨后沖進來,又補了幾刀。這個曾經(jīng)控制三鎮(zhèn)兵權(quán)的霸主,連一聲號令都沒能發(fā)出,就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幾人合力將尸體用氈子包裹,挖出床下的地磚,挖了個坑就地掩埋。沒有棺材,沒有哀悼,埋完尸體就原地鋪上地毯、恢復(fù)如常。
第二天,嚴(yán)莊站出來,用最平靜的語氣對外宣布:“太上皇修道有成,昨夜羽化升仙,傳位晉王安慶緒。”沒人敢問真相,沒人敢表達(dá)懷疑。安慶緒登基之后,表面上風(fēng)光無兩,實則惶惶不可終日。他知道,自己的皇位是踩著父親的血登上的,手上也沾著李豬兒與嚴(yán)莊的秘密。
![]()
三人綁在一根繩上,誰出事都牽連全部。可他們沒想到,真正的清算還在后頭。史思明,安祿山的舊部,早已看穿一切。他帶兵進洛陽,救下安慶緒,卻當(dāng)眾質(zhì)問:“你父親在哪?”安慶緒支支吾吾說在山上修道,史思明冷笑:“你殺了他吧?”安慶緒沉默。
史思明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等到合適的時機,在大帳中公開指責(zé)安慶緒弒父篡位,“天地不容,我要為太上皇清理門戶!”安慶緒下跪求饒無用,被當(dāng)場勒死。嚴(yán)莊、李豬兒也一并被處死,尸體被扔進亂葬崗。史思明隨后稱帝,追封安祿山為“光烈皇帝”,盡顯姿態(tài),安撫舊部。
![]()
三年后,史思明之子史朝義發(fā)動兵變,趁父親熟睡時將其勒死。劇本重演,父子相殘的怪圈再次上演。這場從范陽起兵、稱帝洛陽的叛亂,最終以一連串的背叛、弒父、反殺告終。每一個當(dāng)事人,都被自己親手制造的恐懼吞噬。
段氏,那個在最危險的夜晚提醒安祿山“要小心”的女人,做了她唯一能做的事——保住了兒子的命。安祿山死后,洛陽的宮燈重新點亮,地磚恢復(fù)原狀,歌舞照常。可那晚的血腥味,仿佛永遠(yuǎn)藏在石縫之間。
![]()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總有人聞到那股揮之不去的氣息,像是提醒著后來人:刀子已經(jīng)磨好,歷史在等下一個主角登場。
安祿山從一名胡人小賊爬上皇位,又因病痛與暴政被最親近的人聯(lián)合刺殺。他的結(jié)局,是權(quán)力迷失者最真實的下場。從被閹的童仆、被打的謀士、被冷落的兒子,到那個警覺的女人,所有人都只是他暴政下的犧牲者。而最終,他們也成了他親手喂大的“家賊”。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