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的東北易幟,張學良擁護中央,二人結(jié)為“兄弟”,到后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張學良“兵諫”扣蔣,再到長達半個多世紀的幽禁生涯。
可以說,張學良人生的跌宕起伏,都與蔣介石這個名字密不可分。
很多人都好奇,這位“少帥”在經(jīng)歷了半生囹圄,終于在晚年重獲自由后,會如何評價那個囚禁了他大半輩子的人?
他不用人才,專愛奴才
從1936年西安事變結(jié)束,他護送蔣介石回到南京,就瞬間從“東北王”變成了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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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歲月,無論是在大陸還是臺灣,他都過著與世隔絕的幽禁生活。
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張學良才算真正恢復了人身自由。之后,他選擇定居美國夏威夷,并同意接受哥倫比亞大學的口述歷史訪談。
這個項目,為我們留下了一份極其珍貴的,未經(jīng)太多政治修飾的近代史料。
在這些訪談錄音中,張學良說話再無顧忌,談及往事,點評人物,顯得格外坦率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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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談到蔣介石時,張學良并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老長官”而口下留情。
他批評蔣介石思想頑固、唯我獨尊,甚至說蔣介石骨子里想當皇帝,只是沒有袁世凱那樣的魄力。
而在所有評價中,最核心、也最引人深思的,就是那句,“他不使喚人才,他使喚奴才”。
他認為,所謂的人才,是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和思想的,他們有能力,有主見,不一定會對上級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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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謂的奴才,則是完全以長官的意志為轉(zhuǎn)移,沒有自己的獨立思考,長官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目的就是為了討好上級,換取自己的利益和地位。
在張學良看來,蔣介石的用人標準,看重的不是這個人的能力和才華,而是他是否絕對忠誠、絕對服從。
他需要的不是能獨當一面、甚至功高蓋主的將才,而是能讓他放心、用得順手的工具。
“小委員長”陳誠:忠誠有余,才華不足?
提起陳誠,他在國民黨軍政兩界的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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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是黃埔軍校的畢業(yè)生,更是蔣介石“土木工程系”(“土”指十一師,“木”指十八師,都是陳誠的嫡系部隊)的創(chuàng)始人和核心人物。
由于他深得蔣介石的信任,權(quán)力極大,在軍中一度被人們私下稱為 “小委員長”,可見其權(quán)勢之盛。
陳誠之所以能獲得如此高的地位,最關(guān)鍵的原因,就在于他對蔣介石的絕對忠誠。
這種忠誠,已經(jīng)到了唯命是從、甚至盲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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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在很多高級軍事會議上,當將領(lǐng)們對某個議題爭論不休時,陳誠常常一言不發(fā)。但只要他私下里對蔣介石“嘀咕”幾句,蔣介石的決策就可能發(fā)生改變。
他非常善于揣摩蔣介石的心理,懂得如何迎合和討好這位最高領(lǐng)袖,這正是他平步青云的秘訣。
與他無與倫比的忠誠和政治手腕相比,陳誠的軍事指揮能力,在歷史上卻飽受爭議。
許多歷史資料和將領(lǐng)回憶錄都指出,陳誠雖然治軍嚴明,但在指揮大兵團作戰(zhàn)方面,實在是能力平平,甚至可以說是個“常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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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抗戰(zhàn)期間,他指揮的武漢會戰(zhàn)、南昌會戰(zhàn)等,結(jié)果都是損兵失地,他也因此被民間戲稱為“三昌將軍”(丟了南昌、武昌、宜昌) 。
這就形成了一個非常鮮明的對比:一個軍事才能并不出眾的人,卻能執(zhí)掌軍界牛耳,成為最高統(tǒng)帥最信賴的人。
口說無憑,歷史是最好的試金石。
東北折戟
1947年,東北的國民黨軍在杜聿明的指揮下陷入了困境。為了扭轉(zhuǎn)戰(zhàn)局,蔣介石做出了一個關(guān)鍵決定:派他最信任的陳誠,以參謀總長的身份前往東北,全權(quán)負責軍政事宜。這無疑是把整個國民黨政權(quán)的命運,都壓在了陳誠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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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誠一到東北,躊躇滿志,立刻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然而,他的做法卻犯了兵家大忌。他首先做的不是穩(wěn)定軍心、研究戰(zhàn)局,而是大搞人事清洗,安插親信。
他以“整頓”為名,撤換了大量非自己派系的將領(lǐng),包括像杜聿明、陳明仁這樣有能力的指揮官,換上了自己的親信和門生。
這種做法嚴重打擊了東北國軍的士氣,造成了內(nèi)部派系的巨大矛盾和離心離德。
有能力的將領(lǐng)被閑置,聽話的庸才被提拔,整個指揮系統(tǒng)開始變得混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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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具體的軍事指揮上,陳誠更是表現(xiàn)出了他志大才疏的一面。他輕視對手的實力,制定了不切實際的進攻計劃,結(jié)果導致部隊被分割,屢屢陷入被動。
其中,最能體現(xiàn)他指揮無能的,莫過于公主屯戰(zhàn)役的慘敗。
1948年初,陳誠急于求成,調(diào)集主力部隊發(fā)動進攻,企圖在沈陽附近與解放軍決戰(zhàn)。
然而,他的部署很快就被對手看穿。國民黨的精銳部隊新編第五軍在向法庫、彰武地區(qū)冒進時,于公主屯一帶遭到了解放軍的分割包圍。當時,新五軍的處境岌岌可危,急需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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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萬分火急的關(guān)頭,陳誠作為最高指揮官,卻表現(xiàn)得優(yōu)柔寡斷,舉棋不定。
他一會兒命令新五軍固守待援,一會兒又想讓他們突圍,遲遲下不了最后的決心。
而負責救援的廖耀湘兵團,也因為與陳誠存在派系矛盾,加上害怕自己也被拖入險境,出工不出力,行動遲緩。
最終的結(jié)果是,裝備精良、號稱國民黨“五大主力”之一的新編第五軍,在公主屯被解放軍全殲,軍長陳林達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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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的“馭人之術(shù)”
陳誠在東北的失敗,在國民黨內(nèi)部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人要求“殺陳誠以謝天下”。
然而,蔣介石最終只是將他撤職了事,不久之后又重新啟用。
通過分析蔣介石一生的用人軌跡,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一個清晰的模式:對他個人權(quán)力的穩(wěn)固和忠誠度的考量,永遠高于對個人能力的評估。他
一生都在與各種地方實力派、黨內(nèi)反對派作斗爭,這讓他養(yǎng)成了極度多疑和缺乏安全感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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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最信任的,永遠是那些出身黃埔、江浙同鄉(xiāng),并且對他個人表現(xiàn)出絕對服從的人。
這些人,比如陳誠、胡宗南、湯恩伯等,構(gòu)成了他統(tǒng)治的核心圈子。他們或許能力不是最頂尖的,但他們最“聽話”。
蔣介石可以通過他們,將自己的權(quán)力觸角延伸到軍隊的每一個角落,確保軍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相比之下,那些才華橫溢但個性張揚、不聽話的將領(lǐng),比如孫立人、薛岳等人,雖然戰(zhàn)功赫赫,卻始終難以進入蔣介石真正的權(quán)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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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蔣介石看來,這些人是“人才”,但同樣也是潛在的“刺頭”,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和威望,可能會挑戰(zhàn)自己的權(quán)威,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這完美地解釋了為什么像陳誠這樣屢戰(zhàn)屢敗的將軍,卻能一直身居高位。
因為陳誠的失敗,是能力的失敗;而陳誠的忠誠,卻是對蔣介石權(quán)力的保障。
在“能力”和“忠誠”之間,蔣介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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