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篇》我家暖氣的秘密 方舟陳然陳旭

我和閨蜜吐槽今年供暖不給力，供暖了，可我屋內還是很冷。
她問我：你家其他人的房間你去過嗎？
我被一語驚醒，瞬間想起了穿著暖袖還嫌熱的弟弟。
媽，是不是咱們家暖氣壞了？
我跟樂樂的房間也太冷了，晚上睡覺都得蓋兩床被子。
我一邊往身上裹緊珊瑚絨的家居服，一邊對著在廚房忙活的媽抱怨。
樂樂坐在地毯上玩積木，小臉凍得有點發紅，還時不時吸一下鼻子。
我媽頭也沒回，鍋鏟在鍋里敲得當當響。
就你金貴！供暖公司就給這點溫度，我能有什么辦法？
樂樂那是穿少了，小孩子火力旺，你別老把她捂得那么嚴實，該凍就得凍一凍，不然以后怎么適應。
又是這套說辭。
這套房子是我前年全款買的，寫的我爸媽的名字，方便他們養老。
一共三室兩廳，還有一間小書房。
爸媽住主臥，我弟陳旭住一間，我和丈夫方舟住一間，小書房改成了兒童房，給女兒樂樂住。
房子裝修的錢也是我出的，我特意選了最好的地暖系統，想著北方冬天冷，爸媽年紀大了，可不能凍著。
去年冬天住進來的時候，家里暖和得像春天，穿著短袖都能冒汗。
可今年，溫度簡直是斷崖式下跌。
媽，去年不還好好的嗎？熱得跟夏天一樣。我不死心地追問。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人家供暖公司也要看效益的嘛！
我媽不耐煩地把一盤菜摔在餐桌上，趕緊吃飯，吃了飯身上就熱了。
飯桌上，弟弟陳旭穿著一件薄薄的T恤從他房間里晃出來，頭發亂糟糟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一坐下，就嚷嚷道：我說姐，家里哪里冷了，這不挺舒服的嘛，我還穿覺得熱，要穿斷袖呢，要我說，就是你們女人身體虛，太矯情！
我爸也跟著附和：是啊，我也沒覺得冷。
我看著穿著短袖的弟弟，再看看裹著厚睡衣還瑟瑟發抖的女兒，心里一陣說不出的別扭。
晚上，我去樂樂房間抱著她睡，樂樂又開始咳嗽，小臉通紅。
我抱著她哄了半天，她委屈地在我懷里說：媽媽，我們房間好冷，我想去姥姥姥爺的房間睡。
我心里一酸，只能把空調打開，對著她吹熱風。
可空調吹久了，空氣又干又悶，樂樂咳得更厲害了。
折騰到半夜，我終于忍不住跟閨蜜佳佳吐槽。
快被我家的暖氣逼瘋了！明明供暖了，我跟女兒快凍成冰棍了。
佳佳秒回：你是不是傻？集體供暖還能搞單間歧視？你家其他人的房間你去過嗎？
我愣住了。
晚飯時，穿著短袖還喊熱的弟弟陳旭，瞬間闖入我的腦海。
我悄悄爬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
一股暖意撲面而來，雖然不如去年，但比我的房間暖和多了。
我走到弟弟陳旭的房門口，手還沒碰到門把手，就感覺到一股熱浪從門縫里透出來。
我輕輕把門推開一道縫，里面溫暖如春，陳旭只蓋著一床薄被，睡得正香。
我又走到爸媽的主臥門口，同樣的熱氣蒸騰。
最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冷得像冰窖。
那一刻，我渾身冰冷，不是因為溫度，而是因為心。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趁爸媽和弟弟都還沒起，把方舟拉到了客廳。
老公，你覺不覺得咱們房間特別冷？我壓低聲音問。
方舟打了個哈欠，搓了搓手臂：是啊，我還以為今年供暖不行呢，昨晚把柜子里最厚的羽絨被都翻出來了。
你現在去我弟房間門口感受一下。
方舟半信半疑地走過去，剛靠近陳旭的房門，他就愣住了，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這……這怎么回事？他房間門口怎么這么熱？
你再看看我爸媽的房間。
方舟又走到主臥門口，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回到我身邊，聲音里帶著一絲怒意：陳然，這太不對勁了。一個家里的暖氣，一個屋子怎么可能有不同的溫度？
我苦笑一聲：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我們倆回到自己冰冷的房間，方舟蹲下來仔細檢查墻角的暖氣管道。這套地暖系統是我親自去專賣店挑的，德國進口品牌，所有房間的管道和分水器型號都應該是一樣的。
老婆，你來看。
方舟指著墻角一個不起眼的閥門，你看，咱爸媽和陳旭房間的分水器閥門都是黃銅的，跟咱們家總閥門一個型號。
但是我們這個房間，還有樂樂那個小房間，閥門是白色的，材質看起來像塑料。
我湊過去一看，果然不一樣。
不僅顏色和材質，連管道似乎都比客廳的要細上一圈。
裝修的時候，我記得圖紙上所有房間都是統一規格的啊。
我努力回憶著，當時裝修公司把圖紙給我看，我確認過的，每個房間的材料都是最優選擇。
只有一個可能，方舟站起身，表情嚴肅，施工的時候，有人把我們這兩個房間的材料給換了。
誰會換？裝修是我全程盯著的，但后期收尾的時候我正好接了個大項目，出差了半個月，是讓我媽幫忙看著的。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里升起，但我不敢去細想。
我們找個專業的師傅來看看吧。
方舟沉聲說，如果是裝修公司的問題，我們得找他們負責。
我點了點頭。
這或許是最好的解釋，也給了我一個逃避的理由。
我立刻在網上找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暖氣維修公司，預約了師傅下午上門。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媽又在念叨：樂樂怎么又咳嗽了？都說了讓你別給孩子穿那么多，捂出病來了吧？
我沒作聲，默默給樂樂碗里夾了塊魚肉。
陳旭打著游戲，頭也不抬地說：就是，姐，你也太緊張了。我小時候冬天在外面玩雪，手都凍裂了，不也好好的。
我爸在旁邊喝著小酒，總結道：女孩子，就是嬌氣。
我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把話咽了回去。
下午，維修師傅準時上門。
我特意支開了爸媽，讓他們帶樂樂去樓下公園玩。
師傅穿著工裝，戴著鞋套，非常專業。
他先是在客廳的總閥門處檢查了一番，然后走到我們的房間，蹲下身子，拿出專業工具敲了敲那個白色的閥門。
女士，您家這套系統……有點奇怪啊。老師傅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師傅？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師傅站起來，指著客廳和我們房間的管道對比：您看，您家客廳、主臥和次臥，用的是標準的地暖管道，連接的是燃氣壁掛爐，這沒問題。但是您這間房和旁邊這間兒童房，這管道根本就沒有接入地暖系統。
方舟大驚：沒接入？那我們房間的暖氣是哪來的？
師傅嘆了口氣，走到墻邊，指著一個被窗簾擋住的插座說：你們這兩個房間，裝的是電地暖，而且是最老式的那種電熱膜。
這種東西，耗電量巨大，發熱效果差，而且早就因為安全隱患被市場淘汰了。
淘汰了？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是啊，師傅的表情非常嚴肅，這種電熱膜，線路一旦老化，非常容易短路，引起火災。
而且它工作時會產生很強的電磁輻射，大人還好，小孩子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對身體發育……影響很大的。
師傅最后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樂樂的咳嗽，樂樂泛紅的小臉，她委屈地說著媽媽，我冷……
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
方舟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一把拉開窗簾，露出了那個連接著劣質電地暖的插座。
怪不得，怪不得我們去年搬進來以后，每個月的電費都高得離譜！
那時候我媽一直抱怨電費貴，我還以為是冬天電器用得多，從來沒多想。
原來，那些憑空多出來的電費，都是在為這兩個冰冷又危險的房間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