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作者：吳昌碩 致石友花卉卷 手卷
年代丙午（1906年）作??
尺寸：29×433cm；29×433cm
估價 RMB| 480萬-680萬
成交價 RMB| 1782.5萬
2023-11-30 中國嘉德
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近現代
《致石友花卉卷》：吳昌碩金石美學的巔峰綻放與1782.5萬元的市場傳奇
——從十種花卉的筆墨交響看海派繪畫的現代轉型
2023年11月30日，中國嘉德"大觀之夜"拍賣會上，吳昌碩1906年創作的《致石友花卉卷》以1782.5萬元成交，超估價三倍，成為海派書畫市場的現象級事件。這幅29×433cm的鴻篇巨制，以篆籀筆法寫就杏花、白牡丹、枇杷、青蓮等十種花卉，不僅濃縮了缶翁"金石入畫"的藝術革命，更見證了他與摯友沈汝瑾（石友）的文人唱和，堪稱近代文人畫最后的輝煌絕響。
一、金石之魂：十種花卉的筆墨密碼
此卷作于吳昌碩藝術鼎盛期（63歲），全卷以"石友先生囑寫長卷"開篇，十段折枝花卉構成一部筆墨交響曲：
- 造型革命：枇杷枝干以《石鼓文》筆意寫出，頓挫如鑿刻金石；白牡丹花瓣融入篆書"玉箸篆"線條，柔中帶剛；
- 色彩實驗：青蓮以花青混墨表現"墨分五色"，荔枝用朱砂點染如血珠凝結，突破傳統沒骨畫法；
- 空間構成：葡萄藤蔓以"S"形貫穿卷尾，與卷首杏花的垂直構圖形成時空回環，暗合"四季輪回"的哲學觀。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墨梅段，老干如屈鐵，新枝似箭發，題跋"酸寒尉寫梅，頗得煮石農意"直指其與元代王冕的精神對話。這種"以書入畫"的實踐，比后期《花卉十二屏》（2017年拍出2.093億元）更顯探索期的生猛張力。
作者：吳昌碩 致石友花卉卷 手卷（局部）
二、石友上款：文人交游的微觀史
上款人沈汝瑾（1858-1917）是常熟藏硯大家，與吳昌碩有二十余年詩畫往來。卷中三段題跋揭示二人交往細節：
- 引首章"缶無咎"寓意"金石永壽"，回應沈氏藏硯癖好；
- 荔枝段題"南國佳人"典出李賀，暗喻沈氏如荔枝般"外殼粗糲，內質瑩潤"的文人品格；
- 尾跋"丙午四月客滬上"鎖定創作于上海豫園"癖斯堂"，當時吳昌碩剛當選西泠印社首任社長。
這種"詩書畫印"四位一體的文人互動模式，在2025年香港秋拍中同題材手卷（140×70cm）僅以50萬港元流標，足見上款人學術價值對作品價格的杠桿作用。
三、1782.5萬元的價值解碼
- 學術稀缺性：吳昌碩433cm超長手卷存世不足5件，此卷著錄于《吳昌碩年譜長編》，十種花卉題材更屬孤例；
- 市場指標意義：對比2023年《花卉四屏》每平尺105.8萬元的紀錄，此卷每平尺達142萬元（按雙幅計），創手卷類單價新高；
- 資本敘事：從480萬起拍經40輪競價，反映機構藏家對"金石趣味"的文化認同，日本關西某財團的參拍更凸顯其國際硬通貨屬性。
作者：吳昌碩 致石友花卉卷 手卷（局部）
四、爭議與啟示：傳統的現代性轉換
部分學者認為此卷"過于強調金石氣而失花卉靈性"，但更多觀點指出：
- 葡萄段的潑墨與鳳仙花的焦墨枯筆，預示了后來張大千的潑彩革命；
- 2025年保利秋拍《掇英圖冊》1518萬元的成交，印證市場對吳昌碩"破壞性創新"的持續認可；
- 1782.5萬元的落槌價，本質是對"文人畫現代轉型起點"的歷史定價。
結語：缶翁精神的世紀回響
從1906年上海豫園的墨香，到2023年北京拍賣場的金槌，《致石友花卉卷》完成了一場跨越117年的美學長征。當卷中石榴"丹砂迸裂"的筆觸在聚光燈下閃耀，我們看到的不僅是一位藝術家的變法勇氣，更是一個民族在世紀之交的文化自信。正如吳昌碩刻在"湖州安吉縣"印章邊款上的那句話："老缶作畫，只求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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