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養心殿內,康熙皇帝將一份密報重重摔在御案上,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姚啟圣的威望,已經超過朕了!” 殿內侍立的太監們嚇得跪伏在地,大氣不敢出。
此刻的福建總督姚啟圣,正在千里之外的福州府衙內批閱公文。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手中的毛筆突然一頓,墨汁在奏折上暈開一團黑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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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震主啊……”姚啟圣輕嘆一聲,望向北方京城的方向,目光深邃。他剛剛指揮清軍收復臺灣,為大清立下不世之功,卻不知自己已經站在了生死邊緣。
收復臺灣,功高蓋世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姚啟圣作為福建總督,全力支持水師提督施瑯率軍東征,一舉攻克澎湖,迫使鄭克塽投降,臺灣正式納入大清版圖。
消息傳到北京,舉朝歡慶。康熙皇帝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賀,當即下旨封賞有功之臣。施瑯被封為靖海侯,賞戴花翎,而作為總指揮的姚啟圣卻只得到了一些金銀賞賜,爵位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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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反常現象引起了朝野議論。不少大臣為姚啟圣抱不平:“姚總督運籌帷幄,功在社稷,為何封賞如此之輕?”
只有姚啟圣自己心里明白,這不是賞賜太輕,而是皇帝已經開始猜忌他了。
功高震主,危機暗藏
姚啟圣的功勞確實太大了。自康熙十七年(1678年)出任福建總督以來,他不但成功穩定了福建局勢,還創建水師,最終完成了統一臺灣的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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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征戰過程中,姚啟圣積累了極高的威望。東南沿海各省官員唯他馬首是瞻,軍中將領對他感恩戴德,就連臺灣當地的百姓也對他推崇備至。
這一切,都讓康熙皇帝感到不安。清朝立國不久,對權臣特別敏感。康熙的父皇順治皇帝就曾深受多爾袞專權之苦,這段歷史康熙銘記在心。
更讓康熙忌憚的是,姚啟圣手握重兵,控制著東南沿海最富庶的地區。若他有異心,后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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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慶功宴的歡笑聲中,一場針對姚啟圣的政治風暴正在醞釀。
急流勇退,自解兵權
姚啟圣敏銳地察覺到了危機。在接到皇帝封賞的當天夜里,他獨自在書房中沉思良久,然后提筆寫下了第一道奏折,請辭福建總督之職。
“臣啟圣謹奏:臺灣已平,海疆已靖,臣請解甲歸田,以養殘年……”
這道奏折讓康熙頗感意外。按照常理,立下如此大功的臣子,應該趁機要求更多權力才是。姚啟圣卻反其道而行之,主動要求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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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三年春,姚啟圣的第二道辭呈又到了。這一次,他稱自己“舊疾復發,難以理事”,請求皇帝準許他回鄉養病。
康熙終于準奏,但并沒有讓他完全解甲歸田,而是改任其為兵部尚書,明升暗降,將他調離經營多年的福建。
姚啟圣接到圣旨后,毫不猶豫立即啟程赴京,絲毫不留戀手中的權力。這一招以退為進,暫時緩解了康熙的猜忌。
散盡家財,表明心跡
姚啟圣深知,僅僅交出兵權還不夠。他必須徹底消除皇帝對他貪圖權勢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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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福建前,姚啟圣做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他將自己多年積蓄的俸祿和賞銀,全部拿出來分給了部下和福建的貧困百姓。
“這些錢財于我無用,不如分給需要的人。”姚啟圣對勸阻他的下屬說。
消息傳到北京,康熙將信將疑:“姚啟圣真的散盡家財?”
當確認消息屬實后,康熙的態度開始軟化。一個不貪戀權位、不積聚財富的臣子,確實不太可能有什么政治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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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啟圣的這一舉動,讓康熙想起了漢初的蕭何。蕭何為了消除劉邦的猜忌,故意強買民田自污,而姚啟圣則更進一步,直接散盡家財以表忠心。
閉門謝客,不問政事
姚啟圣到北京就任兵部尚書后,開始了他的第三招:徹底退出政治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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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掛著兵部尚書的名銜,卻從不過問具體政務。每日里不是在家讀書寫字,就是到郊外游山玩水。有舊部前來拜訪,他一概婉拒;有同僚邀請聚會,他統統推辭。
姚啟圣還主動請求皇帝免去他上朝的權利,理由是“年老體衰,難當大任”。
康熙派人暗中監視姚啟圣,回報都說:“姚大人終日閉門不出,唯以詩書自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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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長,康熙終于相信姚啟圣確實無意為患,對他的戒心逐漸消除。
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姚啟圣病逝于北京。臨終前,他給康熙上了最后一道奏折,其中寫道:“臣本布衣,蒙皇上知遇之恩,得效犬馬之勞。今大限將至,別無他求,唯愿大清江山永固。”
康熙看到這道奏折,不禁動容。他下旨追贈姚啟圣為太子太保,謚號“文襄”,并親自為其撰寫祭文,備極哀榮。
政治智慧
姚啟圣急流勇退,需要超越常人的胸懷。多少英雄豪杰在權力面前迷失自我,最終招致殺身之禍。姚啟圣能在巔峰時刻主動放棄權力,這份清醒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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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盡家財,更需要超脫物欲的境界。錢財雖是身外之物,但真正能夠看破的又有幾人?姚啟圣的這一舉動,徹底打消了康熙對他貪圖富貴的懷疑。
閉門謝客,則考驗一個人的定力。從權傾一方到門可羅雀,這種落差常人難以承受。姚啟圣卻能安然處之,足見其修養之深。
這三招環環相扣,缺一不可。若只交兵權而不散錢財,皇帝會懷疑他另有圖謀;若只散錢財而不閉門謝客,皇帝會認為他在沽名釣譽。唯有三者兼備,才能真正消除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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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春秋時期的范蠡。范蠡助勾踐滅吳后,也是急流勇退,泛舟五湖,得以善終。而他的同伴文種,卻因貪戀權位最終被勾踐所殺。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但能參透其中玄機的,永遠是那些極少數智者。
姚啟圣去世后,康熙在一次與大臣的談話中感嘆道:“姚啟圣知進退,明得失,真乃人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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