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游·童山雷中國畫的故事(27)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
江南達者 童山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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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秋寂》這畫中所示境界,純粹出自達某心中。不知怎的,自家向來便頗喜歡這幅畫。自然,或許這也只是個人喜好了。不過客觀地看,整幅作品筆墨干凈利落,布局繁簡有致,穿插有形,體勢起伏跌宕,則是顯而易見的。畫中時至秋老,崖嶺蕭疏,喬木葉落,而松竹卻依然形貌葳蕤。一條回回折折的石徑,穿過農田與幾級隱約可見的“跳蹬橋”,然后如飄舞的織練一般躍上崗嶺,通向那作為點景的白色房兒。無論是遠方黛色的山崗與近處清澄的溪流,盡皆處于一派恬然的靜寂中,闃無一物……哦,這確是囂塵中一處堪慰情懷的凈土呀!其本雖屬達某一人,然既形諸于紙,獨享不當,特示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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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那日在黔山之中,夕陽西度嶺,群壑盡已暝。視野所及,萬千突兀峰崖,如柱類筍,氣象崢嶸地集結在昏朦殘照間;一陡峭石徑,似與側旁泉流為伴,一起由高向低傾瀉而下,匯往似喧愈寂的溪口。溪岸邊泊一小舟,舟中端坐一人。此般情景當時便在心中造成了一種極強烈的印象,后作此畫,揮毫之際猶聞溪聲而嗅山氣焉。題曰:秋山暝坐,不識歲月悠長。——當是渾涵地道出了胸中之感。
八十五
這畫境也說不清是怎樣得來的了。或者,也僅因于俗生中偶感物候,便觸發了心底的清思?畫中布寬闊溪灘,近前芭蕉蒿草叢內,掩著個小小木屋。溪流蜿蜒回折伸向煙靄微茫的遠方,更有支流從旁邊石坎匯入。高處荒坡上,一路寂然掛落下來,繞經畫之主體,粲然著花的幾樹木芙蓉,再似斷還連地接向近處溪面幾坨自成“跳蹬”的圓石。溪灘惹眼處點著兩只小小的深色水鳥,似正在探頭探腦地為驟發的嬌花感覺驚奇……呵,敲這幾行文字時,蛻心堂窗外只見一片刺桐在清暑中碧葉森森,而達某之心,卻真個又自自在在地游向電腦視窗內所展示的這畫境間去了。咳,——“一夜萬顆清秋雨,催發幾樹芙蓉花”!
·一個畫者在現世生活中對“藝文之趣”的尋覓與體驗·
(總 1115 篇之第 83、84、85 篇)
(待續)
·精研藝術,細品人生·
·人生甚難者:盡歷塵世辛苦、洞悉存世悲涼之后,依舊能夠興致勃勃且是詩意地對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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