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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榜與草籃的逆襲
2022年,陳雪華以170億登胡潤富豪榜,成“鈷業大王”。
誰能想到,50年前他還在嘉興田埂上,課間十分鐘割滿一籃草?
從賣豆芽小販到非洲“淘鈷”冒險家,他咋在資源困局里闖出千億產業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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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里長出的第一基因
1961年,陳雪華生在浙江嘉興的窮農村,父母都是農民,家里日子緊巴。
上小學時,課間十分鐘別人玩鬧,他得拎著籃子去田埂割草,放學背回家喂豬,一籃草能換兩毛錢補貼家用。
初中念完沒考上高中,家里也供不起,16歲就回家跟著大人學發豆芽。
每天凌晨三點起床,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馱著兩筐豆芽騎八九公里去鎮上賣,路上天還黑,冷風吹得手發麻。
晚上也睡不安穩,每隔兩小時就得起來給豆芽澆水、翻筐,怕溫度高了爛根,低了不長。
他發的豆芽根須短、芽體胖,鎮上人都愛買,慢慢成了“豆芽王”。
他常說“要么不做,要么就得比別人好”,1981年村辦永豐化工廠招人,他托人打聽,憑著賣豆芽攢下的實在勁兒,成了廠里的化驗員,后來又靠著肯學肯干,一路干到經營副廠長,把生產、供銷、技術摸了個透。
下崗工人逆襲成氧化鎳大王
可安穩日子沒過幾年,1993年,村辦廠倒閉,陳雪華成了下崗工人。沒了鐵飯碗,他揣著賣豆芽攢下的3萬塊,又跟親戚借了5萬,在1994年辦起桐鄉華興化工,專做氧化鎳。創業頭三年最苦,他帶著幾個老伙計,在租來的平房里支起幾口鐵鍋當反應釜,沒日沒夜守在廠里,原料配比、溫度控制全靠經驗摸索。
就這么熬到2000年,他的氧化鎳產量做到全國第一,連美國的電池廠都來進貨,1999年公司營業額超1億,手里有了錢,陳雪華開始琢磨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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鋰電風口遇貧鈷困局
手里有了錢,陳雪華開始琢磨新的出路。2000年前后,他跑深圳電子市場,發現手機、筆記本里的鎳氫電池慢慢被鋰電池取代,聽技術員說鋰電池正極材料最缺鈷,這東西比鎳值錢多了。
他回廠里翻資料,越看越覺得鈷是個機會,拍板轉型做鈷產品。2002年在華興化工旁邊建了第二條生產線,注冊華友鈷鎳材料有限公司,就是后來的華友鈷業。
可鈷這東西金貴,國內儲量少得可憐,自給量連5%都不到,95%得靠進口,價格被國外礦商掐著脖子。
有次去上海談原料,供應商坐地起價,說“要貨就得加錢,不然你廠里的機器就得停”,陳雪華氣得拍了桌子,回來跟老伙計說:
當時聽人說非洲剛果金那邊鈷礦多,他心里就動了念頭,覺得要擺脫“無米下鍋”,只能去非洲闖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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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掘金生死實錄
2003年6月,陳雪華揣著兩萬美元,帶著借來的翻譯第一次踏上非洲大陸。公司里的人都勸他:"非洲那么亂,萬一出事咋辦?"可他鐵了心要去,先飛肯尼亞,又轉坦桑尼亞,最后坐了三天卡車才到剛果金。
那會兒的剛果金剛打完仗,土路坑坑洼洼,車開得像搖煤球,路邊還能看見廢棄的炮彈殼。住的鐵皮房白天能煎雞蛋,晚上蚊子嗡嗡叫,瘧疾三天兩頭找上門,他打擺子打到渾身發抖,照樣撐著去礦場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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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來跟人說:"在那兒辦企業,跟在月球上差不多。"吃的大米得從南非運,連螺絲釘都得進口。
他在當地找了個華人向導,開著破皮卡跑遍加丹加省的礦場,餓了啃口干面包,渴了喝瓶裝水,終于在2006年盤下塊地,建了個小冶煉廠。投產那天他盯著煙囪,眼圈都紅了。
2008年,他聽說COMMUS礦場要出售,拉著團隊跑去談判,對方看他是中國人,故意抬價,他拍著桌子說:"錢我可以多給,但礦必須拿下!"最后砸了3億人民幣買下控股權,終于有了自己的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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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山堅守敲鐘上市路
麻煩來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銅價鈷價跌了一半,華友的貨堆在倉庫賣不出去,現金流眼看就要斷了。之前簽的對賭協議里寫著,要是業績不達標就得賠投資人錢,陳雪華急得滿嘴燎泡,最后咬咬牙,把自己手里的股份無償轉了一部分給投資方,才換來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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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過危機后,他反倒更堅定了做全產業鏈的想法。2012年在衢州建了新材料制造基地,鈷產品、電極銅產能都做到了1萬噸。2015年正式往新能源項目上扎,專門做鋰電池正極材料,同年12月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敲了鐘,成了名副其實的“鈷業大王”。上市那天他穿著白襯衫,站在臺上說“咱華友人,從沒想過只做個礦老板”,轉頭第二年就募資25億,把剛果(金)PE527銅鈷礦權區也買了下來,從挖礦到煉鈷再到做材料,產業鏈一環扣一環,越攥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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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億帝國的非洲答卷
在陳雪華“要么不做,要么做第一”的信念引領下,華友鈷業不斷發展壯大,2021年營收突破350億元,市值一度超千億,成為全球鈷業龍頭,打通了從上游資源到中游正極材料的鋰電一體化產業鏈。
他的經歷是中國企業家在資源困局中主動破局、海外創業的縮影,展現了草根企業家敢闖敢干、堅守卓越的精神。
當中國企業家“走出去”的故事不斷上演,陳雪華的非洲冒險,是孤例還是縮影?
在他“無中生有”的背后,藏著多少中國草根逆襲的密碼?
或許,答案就寫在他當年賣豆芽時,凌晨四點馱著菜筐的背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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