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一群年輕人離開初中,進入中專,懷揣著美好的夢想。
當時,中專文憑的價值很高,分為工商財、農林水、醫衛、師范等類別。
獲得文憑后,根據“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的原則,被分配到不同的崗位和地區。
簡單來說,就是“包分配”,而且工作多是地方大企業或者體制內。
在特定時代,能考入中專的人有幾個特點:
1. 學習成績出眾。
初中一個學校里,通常只有一兩個人能考入中專,屬尖子生。
中專又分公費、自費、委培等,拿到公費指標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2. 學歷不算高。
到了2000年后,職業教育改革,中專學校迅速成為成績一般的學生選擇的去處。
大量中專生進入社會,導致30年前的中專文憑不再突出。
3. 技能參差不齊。
很多人初中時學習很努力,到了中專覺得自己進入保險箱,學習動力減弱。
不少中專生沒有掌握特別的技能,本專業也不一定拔尖。
部分學生保持勁頭,在學校鍛煉技能,獲得認可,參加競賽和實踐活動。
4. 大家都是沖著工作去的,且工作具隨機性。
學農業的被分配到行政崗位,學水電的到社區,這是常見的情況。相對而言,醫學、師范多能對口分配。
很多人覺得學什么專業不重要,因為工作會穩定,能跳出農門。在當年,一個農轉非的機會是非常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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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韓偓的詩中寫道:“櫻桃花謝梨花發,腸斷青春兩處愁。”
回頭看,三十年過去了,生活從二十歲走到五十歲——這是知天命的年齡。
反思過去三十年的經歷,再看看同行人的結局,只能感慨——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這并不是消極思想,而是命運的安排,表明人在許多方面無法完全掌控自己,只能順應變化。
我是70后,老家在湘南的羅霄山脈,很幸運從初中考上了中專。
去學校前,很多熟人來祝賀。節儉的父親在家里擺了幾桌,放了鞭炮,慶祝這一升學的喜事。
畢業時,我和家人都很失落,因為工作分配沒有著落,正趕上機構改革、職業教育改革。
我參加了地方的招聘考試,非常努力地學習,但競爭激烈,未能成功。
之后,我去東莞、深圳打工。
打工期間,我拿著文憑去應聘,卻被對方輕視。
中專文憑已很低,好一點的崗位都需要大專生。
我在深圳龍崗的一家電子廠做了一年保安,隨后回老家縣城學駕駛,成為一名貨車司機。
從山里跑出來,經過八年多的努力,我在縣城買了房,安了家。
中專畢業后第九年,地方政策調整,給了曾經的中專生一次考試機會,可以優先進入體制內。我抓住機會,進入了一個社區工作。
經過歷練,我成為文字工作者。
我的同學小蔣,畢業后分配到本地肥料廠。上班一年多,就失去了工作,成為下崗工人。
失業后,小蔣去四川投靠親戚,做測量工作。
憑借在學校學到的測量繪圖基礎,再加上深入學習,他適應了新工作,現在定居在四川都江堰。
還有同學老劉、小吳一直在打工、開店,為生活奔波,對于中專的經歷已經不愿再提起,只是一道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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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也有一些同學發展得不錯,一部分是順利分配到好的崗位,一部分是在社會中深造。
有的同學通過考試或分工進入體制內,經過三十年的打拼,升任局長、科長甚至處長。這也算是如愿以償。
其他同學在教師、醫生崗位上努力工作,生活穩定,等待退休。
最值得一提的是歐同學,學習臨床專業。畢業后在鄉鎮衛生院做臨時工。
經過多年努力,他轉正了,但最后選擇辭職。
工作地點偏遠,工資少,他覺得無法支撐家庭,于是決定多賺些錢,也想體驗外面的世界。
工作期間,他取得了研究生文憑和相關資格證。辭職后,他到深圳私人醫院工作,積累了經驗,接著自己開店。現在,他的店鋪成為一家小有名氣的骨科醫院。
他說:“想起中專這些年,我不后悔。畢竟那只是個起點。人生在于折騰,社會是大學校。”
當然,他也認為起點有點低,如果能讀大學,可能會更好一些。
確實,有同學中專讀了一半,就果斷去高中,然后上了大學。這些學生家庭條件好,父母掌握信息多,他們清楚中專畢業后難有出路,于是選擇提升學歷,以求長遠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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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三十年社會經驗告訴我:命運會給你機會,也會帶來打擊;你可以努力改變命運,但有時候也不得不認命。
初中畢業時,感覺選擇對了,中專畢業時才發現選擇錯了。
進入社會后才明白,文憑太低,而當初是拼盡全力考上的。
當放下中專時的愿望時,命運又給了你一次機會。
在抱怨文憑時,有人卻開始改造自己,走上另一條路。
在拼命改變命運時,你發現受到時代限制。正所謂,時代的一粒沙,落在你身上,也許就是一座山。
因此,每個人都要積極面對生活,在遇到不可抗力時,主動變通,選擇知難而退。
再過幾年,一批同齡的中專生要退休了,這或許是他們的不幸中的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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