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爺要帶一名女眷去參加圍獵,老王妃直接給他指了我。
紀氏皺眉,蕭飛雁跺腳。
就連一向清冷的李寒煙看我的目光也多了絲打量。
皇室獵場上,王爺身著勁裝,劍眉星目,惹得周圍女眷紛紛咬帕議論。
眾人爭搶的白狐被他一箭射下,隨即笑著騎馬到我面前。
“便送給夫人做披風了。”
那一瞬間,我確實心跳了幾下。
家中四位夫人,雖然因著家世有別和入府時間之差,看似排了大小位分。
可實際上,王爺至今未正式封妃。
也就是說,誰先生出長子,誰就有可能成為府里的正室王妃。
圍獵回來第二日,我慣常早起請安端茶時。
蕭飛雁忽然以溫度太燙為由,把茶全潑到我臉上。
我一愣,隨即連臉上的水都未擦,急忙向她磕頭道歉。
三個響頭之后,她面色這才好看了些。
但這只是個開始。
有時是我請安的話語不敬,須在佛堂罰跪半日。
有時是我繡藝不精,派了教導嬤嬤教我繡工,不合格就不準用膳。
可這些事,沒有人敢報到老王妃和王爺耳中,而紀氏從來都是無視。
只有李寒煙偶爾眼中閃過不忍,私下來安慰過我。
“四妹妹,我們家世低人一等,能忍則忍,等有了孩子一切就不同了。”
“王爺和老王妃其實沒那么在意家世門第,老王妃自己都是縣丞庶女上來的。”
臨走前,她還給了我張王爺只送給她補身子的坐胎藥方。
杏兒歡喜地準備去抓藥時,我攔住她,搖了搖頭。
這個王府,這個穿越而來的世界,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信。
就連李寒煙,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善良,還是有所圖謀,或者是——
慶幸有了個我做蕭飛雁的出氣筒。
如同前世,我撞見了校花姐妹團欺負班上一個貧困生,氣不過便去告了老師。
結果貧困生收了校花的錢,跟老師說她們只是鬧著玩的。
校花父親是給我們學校投錢蓋樓的張總,既然貧困生都說了是鬧著玩,老師也沒多說什么。
而那個被校花放過的貧困生,眼中只有慶幸。
又一日,蕭飛雁推搡我時,我有些頭暈,干嘔了一下。
她面色大變,一旁的紀氏倒是睜了眼皮,著人請了大夫給我把脈。
那天,老王妃親自過來盯著,連王爺也推了公事匆匆回家。
蕭飛雁抓著衣擺,臉都急紅了。
直到聽我只是風寒體虛,她這才松了口氣。
王爺眼里有失望閃過,懶得再看我,命大夫再幫幾位夫人和母親檢查下身體,便又要出門了。
兩柱香后,府里再次熱鬧起來。
因為李寒煙是真的被診出有喜了。
眾人無論真心假意,都堆了滿臉笑慶祝著。
只有角落里的謝盈,眼中流轉著種種復雜的情緒。
王爺本就寵愛李寒煙,自她有孕后,更是公事私事全推了,日日陪在她身側。
李寒煙連請安之禮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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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出來的坐席,蕭飛雁神情黯淡,也沒了精神再折磨我。
而紀氏看上去倒沒什么變化,還帶著謝盈去廟里給她求了男胎符。
李寒煙肚子漸大起來,蕭飛雁也似終于泄氣認命了,別扭地送了點補品過去。
我看見李寒煙特意喚來大夫查驗,沒毒。
她這才笑道:“看來是我提心吊膽太過,雖然姐妹間偶有摩擦,但到底不會狠毒到要害孩子。”
自有孕后,她神情比往日輕松許多,從前除了接見王爺就緊閉的院落大門,如今也愿意敞開收禮待客,終于多了些幾分煙火氣。
半年平靜時間,讓我也認同了李寒煙的話,起碼除了蕭飛雁偶有別扭外,大家都期待著這個孩子的降臨。
所以,當謝盈紅著臉送來她做的安神香包時,我們都沒想太多。
香包針腳別扭,一個胖娃娃捧著朵歪七倒八的荷花,確實看得出是她親手所縫。
李寒煙更是看樂了,親了謝盈一口,當即便把香包系在床頭,晚飯時頻頻向王爺夸謝盈。
紀氏感激不已。
結果兩日后的夜里,她就早產大出血了。
我還在夢中,一眾家丁突然闖進我的院子里,綁起我扔到面色鐵青的王爺面前。
啪!
一巴掌扇得我終于清醒。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王爺還嫌不夠,一腳狠踩在我胸口。
我喉嚨哽出些血來。
“看不出你竟是如此毒婦!在那香包里放了墮胎藥材!寒煙已是孕后期,母子一體,你這是要了她的命!”
我一怔,想也沒想便道:
“這香包是謝盈送來的……”
“怎的又冤枉我兒?這香包是娘親自督促阿盈縫制,制好后除了娘,除了二妹妹自己,便只過了你的手。”
紀氏已經哭花了臉,而她抱著的,正是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謝盈。
“爹爹,我真的沒有……”謝盈已經被打得氣息無力了。
“反正就在你們二人之中!我已經叫人去請母親來了!”
等待中,王爺沒有再對我下手,而是發泄般踹了幾個下人,問他們覺得下毒者到底是我還是謝盈。
沒有意外,所有人都說我的嫌疑更大。
我知道,不是我的嫌疑真的大,是因為大夫人家世比我高、人心籠絡得比我好。
我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只覺得身體乏力,內心絕望萬分。
本已小心又小心,謹守安分一詞,不主動惹任何是非,沒想到還是中了宅斗之術。
從我的視角來看,如果不是謝盈獨自謀劃,八成就是大夫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可是證據何其難尋。
而只要找不到證據,上位者就會把錯推到一個他們覺得最合適的出氣包頭上。
就像小時候,妹妹偷父親的工資充Q幣網戀,父親發現工資少了后,被繼母和妹妹推到我頭上,我被他拳打腳踢。
老王妃推門進來了。
“這事和阿盈無關,確實香包一針一腳都由我看著我她縫,而包里的安神藥材是我買來的。”
老王妃此話一出,紀氏松了口氣,而我知道,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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