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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二十年代的十里洋場,從不缺光鮮亮麗的名媛閨秀,但有位千金小姐的選擇,讓整個上流社會都炸了鍋。
她放著門當戶對的姻緣不要,偏偏要和當時被人看不起的 “戲子” 綁定一生,沒人看好這段感情,甚至有人斷言他們撐不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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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不管不顧,帶著勇氣奔赴愛情,一牽手就是四十多年,六個孩子陸續降生,誰能想到,當年不被祝福的結合,最后竟培養出一個個行業里的佼佼者?
1923 年的上海,圣貞德女中的校園里,十七歲的裘麗琳是最耀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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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著四分之一蘇格蘭血統,父親裘仰山是上海巨賈,掌控著謙和茶莊與致和錢莊,母親是蘇格蘭商人的女兒愛麗絲?羅斯。
從小錦衣玉食的她,穿著最時髦的洋裝,說著流利的英語和法語,身邊圍繞的都是名門公子,未來的人生早就被家族規劃得明明白白 —— 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婿,繼續過著養尊處優的少奶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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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運的轉折,那天,裘麗琳跟著家人去看當紅京劇演員周信芳的表演,舞臺上的周信芳扮相英武,唱腔蒼勁有力,獨特的 “麒派” 藝術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
彼時的周信芳已經在上海戲曲界嶄露頭角,七歲登臺,十三歲就和梅蘭芳同臺演出,后來更是開創了京劇麒派,成為與梅蘭芳齊名的藝術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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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那個年代,“戲子” 屬于下九流,即便名氣再大,也難登大雅之堂,更別說和頂級名媛產生交集。
裘麗琳不管這些世俗偏見,她被周信芳的藝術才華深深吸引,更被舞臺下那個沉穩內斂的男人打動。
她開始主動寫信表達愛慕,一封接一封,字里行間滿是熾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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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一開始并未當真,他見過太多因為一時新鮮對他示好的富家小姐,覺得這份感情不過是曇花一現。
可裘麗琳的堅持超出了他的預料,她從不缺席他的任何一場演出,哪怕被家人阻攔,也會想盡辦法到場,默默坐在臺下為他捧場。
這份執著終于打動了周信芳,兩人開始秘密約會,可紙包不住火,他們的戀情很快被媒體曝光,照片登上了報紙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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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家徹底震怒,在他們看來,女兒和戲子談戀愛簡直是奇恥大辱,不僅丟盡了家族臉面,更是破壞了門風。
母親愛麗絲?羅斯當即把裘麗琳軟禁在家,不許她再踏出家門一步,還火速為她物色了一位門當戶對的未婚夫,想讓她趕緊斷了和周信芳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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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房間里的裘麗琳沒有屈服,西方教會學校的七年教育,讓她深受自由平等思想的影響,她堅信愛情不該被身份地位束縛。
趁著家人不備,她穿著睡衣、踏著拖鞋,帶著兩名丫鬟偷偷溜出了家門,坐上了開往蘇州的火車,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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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動在當時的上海引起了軒然大波,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有人說她瘋了,有人罵她不知廉恥,裘家更是公開聲明要和她斷絕關系,哥哥甚至揚言要報復周信芳。
可裘麗琳絲毫沒有后悔,她知道自己選擇的不僅是一段愛情,更是一種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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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 年,周信芳通過親友和律師辦妥了與前妻的離婚手續,兩人正式結婚,此時他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他們在報紙上刊登了結婚啟事,補辦了婚禮,滬上不少上流社會人士雖然不看好這段婚姻,但礙于雙方的名氣,還是紛紛到場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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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婚那幾年,裘麗琳的日子并不好過,周信芳雖然名氣大,但手頭并不寬裕,他母親沉迷賭博,把他辛苦攢下的積蓄都輸光了,甚至還欠了不少外債。
以前出門要帶丫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裘麗琳,不得不學著洗手作羹湯,照顧丈夫和三個孩子的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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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抱怨,開始為這個家打拼,她發現周信芳雖然藝術造詣極高,卻不擅長打理財務,戲院老板常常借著合約漏洞壓榨他,演出收入大部分都落入了別人口袋。
裘麗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主動站出來,當起了周信芳的經紀人,憑借著在社交場合積累的人脈和談判技巧,她直接找到戲院老板,提出了“七三拆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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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拿七成,戲院拿三成,這個要求在當時聞所未聞,老板當即拒絕,覺得一個女人在癡心妄想。
裘麗琳卻不慌不忙,她清楚周信芳的市場價值,直言不諱地告訴老板,以周信芳的名氣,不管去哪家戲院都是搖錢樹,要是這里不同意,有的是戲院搶著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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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權衡利弊后,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這一舉動,不僅讓周信芳的收入大幅提升,也改變了當時戲曲演員被壓榨的現狀,不少同行都跟著受益。
除了這些,民國時期的上海灘魚龍混雜,幫派橫行,戲曲演員常常會受到流氓地痞的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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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周信芳在天蟾舞臺演出時,因為拒絕了幫派的無理要求,遭到了流氓的威脅。
裘麗琳得知后,二話不說買了一把槍,每天親自護送周信芳去戲院演出,面對流氓的挑釁,她毫不畏懼,拿出槍來與之對峙,那些地痞流氓見狀,再也不敢輕易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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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驚險的一次,是在敵偽時期,周信芳因為拒絕為漢奸吳四寶唱堂會,又在演出《追韓信》時被吳四寶誤解,遭到了綁架。
對方獅子大開口,索要巨額贖金,裘麗琳急得團團轉,拿出自己的陪嫁首飾,一箱一箱地變賣,湊夠了贖金,又親自去找吳四寶的妻子求情,受盡了屈辱,才終于把周信芳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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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周信芳更加離不開這個勇敢果斷的妻子,解放戰爭時期,裘麗琳還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脈,悄悄掩護地下工作者,她把家里的花園洋房當作秘密聯絡點,為地下工作者提供藏身之處和物資支持,用實際行動支持著正義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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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 年起,周信芳開始到全國各地巡回演出,裘麗琳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不僅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還負責應對各種采訪和應酬,所有開支也都由她承擔。
從養尊處優的名媛,到能文能武、里里外外一把抓的賢內助,裘麗琳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愛情最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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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顧丈夫、打理家事的同時,裘麗琳從未忽視對孩子的教育。
她和周信芳一共育有六個孩子,裘麗琳有著超前的教育理念,認為孩子應該接受更廣闊的教育,接觸不同的文化,這樣才能擁有獨立的人格和生存能力。
從上世紀四十年代末期開始,她就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把孩子們陸續送到國外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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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 年,大女兒周采藻成為第一個離開家的孩子,裘麗琳把她送到了美國馬里蘭州求學。
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說,獨自在異國他鄉生活并非易事,但裘麗琳沒有心軟,她知道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成長。
1953 年,她又將16歲的三女兒周采芹和13歲的次子周英華送到了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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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她狠心,把年幼的孩子一個個送走,可只有裘麗琳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頻繁往返于上海、香港之間,甚至不遠萬里遠赴英倫看望他們,還經常寫信關心孩子們的學習和生活,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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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信中告訴孩子們,要獨立、要堅強,要靠自己的努力在異國他鄉站穩腳跟,同時不能忘記自己的根在中國。
她從不強迫孩子們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人生道路,而是尊重他們的興趣和天賦,鼓勵他們追求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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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自由開放的教育理念,培養出了孩子們獨立、自信、堅韌的性格,為他們后來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留在國內的長子周少麟,從小深受父親周信芳的影響,對京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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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麗琳全力支持兒子的選擇,讓他跟隨父親學習麒派藝術,在父親的悉心教導和母親的鼓勵下,周少麟最終成為了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著名的京劇麒派傳人,將父親的藝術發揚光大。
三女兒周采芹考入英國皇家戲劇學院,成為該校首位華裔學生,后來更是成為首位被提名英國最佳電視演員的中國演員,還在倫敦和紐約兩地先后領銜主演舞臺劇,如今更是英國皇家戲劇學院的首位華裔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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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周英華在英國學成后,創辦了Mr.Chow高級中餐廳,將中國美食帶到了西方上流社會,被譽為 “華裔食神”。
他的餐廳成為了好萊塢明星、名人政客聚會的熱門場所,在全球多個城市開設了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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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兒周采茨則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編劇,在香港影視圈有著不俗的成就。
大女兒周采藻和次女周采蘊雖然相對低調,但也在各自的領域有著穩定的發展,生活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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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孩子,個個都成為了行業里的佼佼者,家喻戶曉,這背后,離不開裘麗琳的遠見卓識和悉心培養,她用自己的方式,為孩子們鋪就了一條通往成功的道路,也讓這個曾經不被看好的家庭,成為了真正的 “傳奇豪門”。
1968年,裘麗琳因患病去世,享年6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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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麗琳的一生,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卻在平凡的生活中書寫了不平凡的傳奇。
她用愛情堅守了一生,用智慧支撐了一個家庭,用遠見培養了一代人才。
她的故事告訴我們,真正的豪門,不是財富的積累,而是精神的傳承;真正的成功,不是名利的追逐,而是堅守自我、實現自我價值。
參考資料:
文匯網——這位上海名媛穿著睡衣私奔,培養了五個名滿天下的子女 2018-11-19
中國婦女報——《上海的女兒》:光影中,她的一世傳奇2019-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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