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我要跟你離婚！"
王欣把離婚協(xié)議書重重地摔在茶幾上，眼中含著我從未見過的決絕。
我愣愣地看著那份協(xié)議書，上面密密麻麻的條款像一把把刀子，刺得我眼睛發(fā)疼。
"欣欣，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伸手想拉住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陳磊，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她的聲音在顫抖，"我媽幫你帶孩子十二年，現在你爸媽一生病，你就要我辭職回家伺候，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著。
我想說什么，卻發(fā)現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王欣轉身朝臥室走去，背影那樣決絕，就像十二年前她第一次牽著岳母的手走進這個家時一樣堅定。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01
十二年前，我和王欣剛結婚的時候，我們租住在一間六十平米的小兩居里。
王欣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岳母王秀珍就從老家趕來了。
"閨女懷孕這么重要的時候，我這當媽的怎么能不來照顧。"岳母放下行李，挽起袖子就開始收拾屋子。
那時候岳母才四十八歲，身體硬朗，干起活來比我們年輕人還利索。
她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先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菜，回來給王欣做各種營養(yǎng)湯。
"磊子，你們年輕人工作忙，家里的事就交給我吧。"岳母總是這樣說，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王欣生小宇的那天晚上，我在產房外面急得團團轉，岳母卻比我還緊張。
她在走廊里來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叨著："菩薩保佑，母子平安，菩薩保佑......"
當護士抱著小宇出來的時候，岳母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我的大孫子，真好，真好......"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那表情比她自己生孩子還要激動。
從那時候開始，岳母就像一棵大樹一樣，撐起了我們這個小家。
王欣坐月子期間，岳母幾乎沒有睡過一個整覺。
小宇晚上哭鬧，她總是第一個起來，換尿布、沖奶粉、哄孩子，從來不讓我們操心。
"你們要上班，得休息好。"這是岳母最常說的話。
滿月后，王欣要回去上班，我們討論過要不要找保姆。
"找什么保姆，我來帶！"岳母一口回絕，"外人帶孩子我不放心，再說我們家也沒那個經濟條件。"
那時候我剛從一家小公司跳到現在這家外貿公司，月薪只有四千塊。
王欣在一家會計事務所做會計，每個月三千五。
我們兩個人的工資，除去房租水電和日常開銷，每個月能剩下的錢不到一千塊。
請保姆的話，光保姆費就要兩千多，我們根本負擔不起。
岳母的決定，簡直是雪中送炭。
"媽，那太辛苦您了。"王欣抱著岳母，眼淚直流。
"傻丫頭，這有什么辛苦的，我?guī)ё约旱拇髮O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岳母拍拍王欣的背，"你們安心工作就行，家里有我呢。"
就這樣，岳母開始了她十二年的帶孫生涯。
小宇三個月的時候，有一次發(fā)高燒，我和王欣都在公司加班。
岳母一個人抱著孩子跑到醫(yī)院，掛號、排隊、拿藥，忙活了大半夜。
等我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小宇已經退燒了，正在岳母懷里安靜地睡覺。
岳母的頭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臉色蒼白得厲害。
"媽，您怎么不給我們打電話？"我心疼地看著岳母。
"你們工作要緊，再說孩子發(fā)燒是常事，我一個人能對付。"岳母輕描淡寫地說，但我看到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陣暖流，同時也有深深的愧疚。
岳母為了我們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02
小宇一歲生日那天，我們在家里辦了個小小的慶祝會。
岳母忙活了一整天，做了一大桌子菜，還親手給小宇做了一個生日蛋糕。
"雖然沒有蛋糕店的好看，但是用料絕對安全。"岳母看著自己的作品，臉上滿是自豪。
那個蛋糕確實不太美觀，但是吃起來特別香甜。
小宇坐在高腳椅上，小手抓著蛋糕往嘴里塞，弄得滿臉都是奶油。
岳母在一旁看著，笑得合不攏嘴。
"我們小宇真棒，會自己吃蛋糕了！"她拿著濕巾給小宇擦臉，動作輕得像在對待什么珍貴的藝術品。
那天晚上，我悄悄對王欣說："咱媽真是太好了，我們得好好孝順她。"
王欣點點頭，眼里閃著淚光："我媽這輩子就是操心的命，為了我們這個家，她把自己的生活都搭進去了。"
岳母確實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們家。
她原本在老家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在鎮(zhèn)上的供銷社當會計，每個月也有兩千多塊的收入。
為了幫我們帶孩子，她毫不猶豫地辭了職。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但是孫子的成長只有一次。"這是她的原話。
小宇兩歲的時候，我們搬了家，換了一套九十平米的三居室。
雖然房子大了，但是房租也漲到了三千二。
岳母二話不說就承擔起了所有的家務活，買菜、做飯、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樣樣都不用我們操心。
"你們工作這么忙，回家就好好休息，別的事情都交給我。"岳母總是這樣說。
每天早上，我和王欣起床的時候，熱騰騰的早餐已經擺在桌上。
小宇也被岳母收拾得干干凈凈，正坐在兒童椅上喝牛奶。
晚上我們下班回家，香噴噴的飯菜已經做好，小宇也被哄著在客廳里玩玩具。
這樣的生活，讓我和王欣都覺得特別幸福。
我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業(yè)績越來越好，收入也在穩(wěn)步增長。
王欣考了CPA證書，跳槽到了一家更好的會計師事務所，月薪漲到了八千。
我也因為業(yè)績突出，被提升為銷售主管，工資漲到了一萬二。
小宇三歲要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們已經能夠負擔得起比較好的私立幼兒園了。
"終于可以讓媽輕松一點了。"王欣那時候這樣說。
但是岳母搖搖頭："小宇上幼兒園，我更不能走了，誰來接送？誰來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確實，即便小宇上了幼兒園，岳母的工作量也并沒有減少多少。
每天早上七點半送小宇上學，下午四點半接回來，晚上還要陪他做游戲，給他講故事。
小宇感冒發(fā)燒的時候，岳母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
"奶奶，我不舒服。"小宇只要一聲咳嗽，岳母就緊張得不得了。
量體溫、喂藥、做營養(yǎng)餐，整夜整夜地守在小宇床邊。
有時候我看著岳母疲憊的身影，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媽，要不您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吧，我們可以請保姆。"我試探著說。
"不行！"岳母立刻拒絕，"保姆哪有奶奶用心？再說我走了，小宇會哭的。"
確實，小宇和岳母的感情特別深。
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撲到岳母懷里："奶奶，我想你了！"
岳母總是笑瞇瞇地抱著小宇："奶奶也想我們小宇了。"
看著祖孫倆親密無間的樣子，我和王欣都覺得很欣慰。
有岳母這樣全心全意的照顧，小宇健康快樂地成長著。
他比同齡的孩子更懂事，更有禮貌，學習成績也一直很優(yōu)秀。
老師們都夸小宇家教好，這讓我和王欣倍感驕傲。
但是我們心里都清楚，這一切都離不開岳母的悉心照料。
03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小宇已經上小學三年級了。
我和王欣的事業(yè)都有了很大的發(fā)展，我升職為銷售經理，王欣也成了事務所的高級會計師。
我們終于有能力買房了，在市區(qū)買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居室。
搬進新房那天，岳母站在寬敞明亮的客廳里，眼中滿含淚水。
"真好，真好，我們小宇終于有自己的房子了。"她喃喃自語，仿佛這房子是給她自己買的一樣開心。
岳母主動選擇了朝北的那間小臥室，把朝南的大臥室讓給了小宇。
"孩子正在長身體，需要陽光充足的房間。"她理所當然地說。
新房裝修的時候，岳母每天都要跑好幾趟工地，監(jiān)督裝修進度，確保用料安全。
"小宇要在這里住很多年，一點都馬虎不得。"她比我們還要認真。
小宇上四年級的時候，學習壓力開始增大，各種補習班、興趣班排得滿滿當當。
岳母的日程表也跟著忙碌起來：周一鋼琴課，周二英語班，周三數學輔導，周四畫畫，周五游泳......
每一項課程，岳母都要親自接送，風雨無阻。
有一次下大雨，我建議讓小宇在家休息，不去上鋼琴課了。
岳母堅決反對："不行，孩子的學習不能耽誤，我有雨傘。"
那天她和小宇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淋得像落湯雞一樣。
岳母趕緊給小宇洗熱水澡，換干凈衣服，自己卻顧不上，結果感冒了好幾天。
"媽，您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王欣心疼地說。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岳母咳嗽著說，但我看到她的頭發(fā)已經白了大半。
不知不覺中，岳母已經六十歲了。
雖然她嘴上說身體好，但我能看出她確實比以前累了很多。
爬幾層樓梯就會喘氣，拎重一點的東西手就會抖。
但是她從來不肯承認自己老了，依然像陀螺一樣圍著小宇轉。
小宇也很懂事，知道心疼奶奶。
"奶奶，我自己背書包。"小宇總是這樣說。
"沒事，奶奶不累。"岳母總是搶過書包，生怕累著寶貝孫子。
看著這樣的場景，我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感激岳母的無私奉獻，另一方面也擔心她的身體。
王欣也經常和我討論這個問題。
"媽為了我們家付出了這么多年，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她享享清福了？"王欣說。
"可是小宇離不開她啊，而且媽也舍不得小宇。"我說出了心里的矛盾。
確實，經過這么多年的相處，岳母和小宇已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依戀關系。
小宇有什么心里話都愿意跟奶奶說，有什么委屈也是第一個告訴奶奶。
而岳母更是把小宇當成了生活的全部重心。
"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小宇養(yǎng)得這么好。"這是岳母最常說的話。
五年級的時候，小宇的成績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這讓岳母特別自豪。
"我們小宇聰明著呢，將來肯定能考上好大學。"她逢人就夸。
家長會的時候，岳母總是積極參加，認真記錄老師的每一句話。
回來后，她會把老師的建議詳細地轉達給我們，并制定相應的學習計劃。
"老師說小宇的作文寫得特別好，建議多看課外書。"岳母買了很多適合的書籍。
"老師說小宇的數學思維很好，可以適當增加一些難度。"岳母立刻去書店買來奧數教材。
她對小宇的學習比我們這些親生父母還要上心。
每天晚上，岳母都會陪小宇做作業(yè)，耐心地解答他的疑問。
雖然她只有小學文化，但是她會買來各種參考書，自己先學會了再教給小宇。
"奶奶，這道題好難。"小宇皺著眉頭說。
"沒關系，奶奶和你一起想辦法。"岳母總是這樣鼓勵他。
看著岳母戴著老花鏡認真研究題目的樣子，我心里充滿了敬佩。
她為了小宇的教育，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04
小宇上六年級的時候，岳母的身體開始出現一些小問題。
她經常說腰疼，晚上睡不好覺，但是從來不肯去醫(yī)院檢查。
"人老了都這樣，沒什么大不了的。"她總是這樣說。
王欣強制帶她去醫(yī)院做了全身體檢，結果發(fā)現有輕微的腰椎間盤突出和高血壓。
醫(yī)生建議她多休息，少做重體力活動。
但是岳母回來后還是照常忙碌，完全沒把醫(yī)生的話當回事。
"醫(yī)生就是愛大驚小怪，我這點小毛病算什么。"她不以為然地說。
小宇看到檢查報告后，懂事地說："奶奶，以后我自己洗衣服。"
"不行，你還小，這些事情讓奶奶來。"岳母堅決不同意。
在她心里，小宇永遠都是需要照顧的孩子。
小宇畢業(yè)考試前夕，岳母比任何人都緊張。
她每天變著花樣給小宇做營養(yǎng)餐，生怕他營養(yǎng)跟不上影響考試。
"小宇正在長身體，又要用腦子，必須吃好。"她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準備早餐。
那段時間，岳母明顯瘦了很多，人也顯得特別疲憊。
但是她從來不抱怨，臉上總是帶著慈愛的笑容。
小宇考試那天，岳母比考生還緊張。
她在考場外面等了整整兩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肯離開。
"萬一小宇出來找不到奶奶怎么辦？"她說。
當小宇拿到錄取通知書，順利考入市重點中學的時候，岳母激動得哭了。
"我們小宇真棒，奶奶就知道你是最優(yōu)秀的！"她緊緊抱著小宇，眼淚止不住地流。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岳母內心的喜悅和驕傲。
這十二年來，她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小宇身上，看著他一點一滴地成長，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升學宴那天，我們邀請了很多親朋好友。
大家都夸小宇聰明懂事，學習成績好。
岳母坐在一旁，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這孩子從小就聰明，我?guī)Я怂辏粗L大，真是太幸福了。"她逢人就說。
那天晚上，客人散去后，岳母收拾餐具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試圖自己站起來，但是腰疼得厲害，根本動不了。
我們趕緊把她送到醫(yī)院，醫(yī)生說是腰椎間盤突出加重了，需要臥床休息一段時間。
"醫(yī)生，我不能躺著，我要照顧我孫子。"岳母在病床上還在擔心小宇。
"媽，小宇已經大了，能照顧自己了，您安心養(yǎng)病。"王欣安慰她說。
但是岳母怎么也放不下心："小宇剛要上初中，正是關鍵時候，不能沒人照顧。"
住院期間，岳母每天都要打電話回家，詢問小宇的情況。
"小宇吃飯了嗎？作業(yè)寫完了嗎？有沒有看課外書？"她問個不停。
小宇也很想念奶奶，每天放學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奶奶打電話。
"奶奶，我今天學會了做蛋炒飯，等您回來給您做。"小宇在電話里說。
"我們小宇真懂事，奶奶很快就回家了。"岳母在電話里哽咽著說。
一周后，岳母強烈要求出院回家。
醫(yī)生建議她再住幾天，但她堅決不同意。
"我在醫(yī)院躺著，家里沒人照顧孩子，我不放心。"她說。
就這樣，岳母拖著還沒完全恢復的身體回到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小宇這幾天的生活情況。
看到小宇瘦了一點，她心疼得不得了："都怪奶奶，讓小宇受委屈了。"
"奶奶，我沒受委屈，我很想您。"小宇撲到岳母懷里撒嬌。
"奶奶也想小宇，以后奶奶再也不離開你了。"岳母緊緊抱著小宇，眼中含著淚水。
看著祖孫倆相擁的畫面，我心里涌起一陣暖流，同時也有深深的擔憂。
岳母已經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她的身體也在一天天衰老。
可是我們一家人都已經習慣了她的照顧，一時間真的很難想象沒有她的生活。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徹底改變了我們平靜的生活。
05
那是一個周二的上午，我正在辦公室開例會，手機突然響了。
是老家打來的，我父親陳國棟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虛弱："磊子，你媽住院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爸，怎么回事？媽怎么了？"
"昨天晚上突然胸悶氣短，送到醫(yī)院一檢查，說是心臟有問題，可能需要做手術。"父親的聲音在顫抖。
我立刻請了假，當天下午就趕回老家。
在醫(yī)院里，我看到母親劉慧英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
"磊子回來了。"母親看到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媽，您感覺怎么樣？"我握著母親的手，心疼得要命。
"沒事，就是有點累。"母親輕描淡寫地說，但我能看出她很痛苦。
醫(yī)生告訴我，母親患的是冠心病，需要做心臟支架手術，術后需要長期休養(yǎng)。
而且父親也不太好，高血壓和糖尿病都比較嚴重，平時靠藥物控制。
"你父母年紀大了，身體各項機能都在衰退，需要有人長期照顧。"醫(yī)生語重心長地說。
我聽了醫(yī)生的話，心里沉甸甸的。
父母養(yǎng)育了我這么多年，現在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當然應該義不容辭地照顧他們。
但是問題是，我在外地工作，根本沒辦法長期陪在父母身邊。
母親的手術很成功，但術后需要有人24小時照顧。
我在醫(yī)院陪了一個星期，公司那邊催得很緊，必須要回去上班。
"磊子，你回去吧，我們自己能行。"父親強撐著說。
但我看得出來，父親一個人根本照顧不了母親。
他自己年紀也大了，行動不便，有時候連給母親倒杯水都很吃力。
回到城里后，我和王欣商量這件事。
"爸媽現在這種情況，確實需要有人照顧。"王欣也很擔心。
"要不我們把爸媽接過來？"我試探著說。
"接過來？"王欣皺了皺眉頭，"小宇馬上要上初中了，正是關鍵時候，而且我們的房子也不夠大。"
確實，雖然我們的房子是三居室，但岳母已經住了一間，小宇一間，我們一間，根本沒有多余的房間給我父母住。
"那怎么辦？總不能讓爸媽自己在老家吧。"我有些焦急。
王欣沉默了一會兒，說："要不你辭職回老家照顧爸媽？"
"我辭職？"我愣了一下，"我辭職的話，家里的經濟來源怎么辦？"
我現在的年薪是十五萬，是家里的主要經濟支柱。
如果我辭職，僅憑王欣一個人的收入，根本負擔不起房貸和各種開銷。
"那就請保姆吧。"王欣提議。
"我問過了，在老家請保姆一個月要三千多，而且現在很難找到靠譜的。"我搖搖頭。
我們討論了很多方案，但都有各種問題。
最后，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欣欣，要不你辭職回老家照顧我爸媽？"
王欣聽了我的話，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讓我辭職？"
"是啊，你看，你現在的收入比我低，而且咱媽這些年照顧我們家這么辛苦，現在也該輪到我們回報一下了。"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讓我回老家照顧你父母，那我媽怎么辦？小宇怎么辦？"王欣的聲音有些激動。
"咱媽可以繼續(xù)照顧小宇啊，她不是一直都在照顧嗎？"我理所當然地說。
王欣盯著我看了好久，眼中的表情讓我有些不安。
"陳磊，我問你，我媽幫我們帶了十二年孩子，你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嗎？"她的聲音很冷靜，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怒火。
"當然不是理所當然的，我也很感激咱媽。"我連忙說。
"感激？"王欣冷笑一聲，"如果真的感激，你就不會說出讓我辭職這種話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只是覺得這樣安排比較合理，你的收入確實比我低，而且......"
"夠了！"王欣打斷了我的話，"陳磊，我不想跟你爭論什么合理不合理，我只問你一句話：如果我拒絕辭職，你會怎么辦？"
我愣了一下，說："欣欣，我爸媽現在真的需要人照顧，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沒辦法的事情？"王欣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臥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那一刻，我站在客廳里，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我總覺得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悄悄離我而去，但我又說不清楚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王欣沒有和我說一句話就去上班了。
晚上她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就在我疑惑地看著她的時候，她把那份文件重重地摔在了茶幾上。
當我看清那是離婚協(xié)議書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股寒意從心底直沖腦門......
06
看到離婚協(xié)議書的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欣欣，你不能這樣，我們好好商量不行嗎？"我伸手想要拉住王欣，但她躲開了。
"商量？"王欣的眼中滿含淚水，"陳磊，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離婚嗎？"
"因為我讓你辭職？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我著急地解釋。
"不，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王欣搖搖頭，"是因為我終于看清楚了一件事。"
就在這時，岳母從廚房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洗了一半的碗。
"怎么了？你們在吵什么？"岳母看到茶幾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媽......"王欣看到岳母，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閨女，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要離婚？"岳母急忙走過來，緊緊拉住王欣的手。
王欣哽咽著說："媽，磊子讓我辭職回老家照顧他父母，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您這十二年來為這個家付出了什么。"
岳母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我："磊子，你真的這樣說了？"
"媽，我爸媽現在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我也是沒辦法......"我試圖解釋。
"沒辦法？"岳母的聲音有些顫抖，"磊子，我想問你一件事，這十二年來，我為這個家做了什么？"
我被岳母突然的嚴肅態(tài)度嚇了一跳："媽，您為我們家付出了很多，我一直都很感激......"
"感激？"岳母苦笑了一聲，"如果真的感激，你怎么會說出讓欣欣辭職這樣的話？"
"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岳母緩緩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我說："磊子，我今年六十歲了，從小宇出生到現在，我在這個家里住了整整十二年。"
"這十二年里，我沒有收過你們一分錢，不但沒收錢，我還把自己的工資貼補給你們。"
"我辭掉了老家的工作，放棄了自己的生活，全身心地照顧你們這個小家。"
"我?guī)∮睿黾覄眨I菜做飯，洗衣拖地，什么都做。"
"小宇生病的時候，我整夜不睡地守著；你們加班的時候，我一個人操持著整個家。"
岳母說著說著，眼圈紅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因為我愛我的女兒，愛我的孫子。"
"但是我沒想到，十二年了，在你心里，我的付出竟然是理所當然的。"
"媽，我沒有這樣想......"我急忙辯解。
"你有！"岳母打斷了我，"如果你沒有這樣想，你就不會在你父母需要照顧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讓欣欣辭職。"
"你有沒有想過，欣欣辭職了，誰來賺錢？"
"你有沒有想過，你父母需要照顧，我也需要人照顧？"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十二年，我也想回老家享享清福？"
岳母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么嚴重的錯誤。
"媽，我錯了......"我哽咽著說。
"錯了？"王欣冷笑一聲，"陳磊，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離婚嗎？不僅僅是因為這一件事，而是因為我突然明白了，在你心里，我和我媽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你從來沒有真正考慮過我們的感受，你從來沒有真正尊重過我們的付出。"
"這十二年來，我媽像一個免費保姆一樣，為你們家服務著。"
"而你，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甚至在需要的時候，還要求我也像我媽一樣，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去照顧你的父母。"
王欣的話如刀子一般刺痛著我的心。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是多么的自私和理所當然。
"欣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重新商量這件事好嗎？"我懇求著說。
"商量？"王欣搖搖頭，"陳磊，有些傷害是無法挽回的。"
"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遠都是那個應該為你的家庭犧牲一切的人。"
"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
岳母拉著王欣的手，眼中滿含淚水："閨女，你別沖動，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媽，這不是沖動。"王欣輕撫著岳母的手，"這是我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我愛您，也愛小宇，但是我不能再繼續(xù)這樣的婚姻了。"
就在這時，小宇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媽媽，奶奶，爸爸，你們在吵什么？"小宇顯然被我們的爭吵聲驚醒了。
看到小宇，王欣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小宇，過來。"王欣蹲下身子，抱住了兒子，"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
07
"媽媽要和爸爸分開一段時間。"王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輕撫著小宇的頭發(fā)。
"為什么？是因為我不乖嗎？"小宇緊緊抱著王欣，眼中滿是不解和恐慌。
"不是的，寶貝，這跟你沒有關系。"王欣吻了吻小宇的額頭，"媽媽和爸爸只是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
小宇轉頭看向我，眼中滿含淚水："爸爸，你不要媽媽了嗎？"
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小宇，爸爸......"
"爸爸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蹲下身子，和小宇平視，"爸爸傷害了媽媽和奶奶的感情。"
"那你道歉啊！"小宇天真地說，"老師說犯了錯誤要道歉，對方就會原諒你的。"
聽到小宇的話，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爸爸已經道歉了，但是有些錯誤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我哽咽著說。
岳母看著這一幕，心疼得不得了："小宇，你先回房間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我不走！"小宇倔強地說，"我要媽媽和爸爸好好的！"
王欣眼中的淚水再次涌出："小宇，聽話，先去睡覺好嗎？明天媽媽再跟你解釋。"
"不！我不要你們分開！"小宇突然大聲哭了起來，緊緊抱著王欣不肯松手。
岳母走過來，輕撫著小宇的背："小宇乖，跟奶奶回房間，讓爸爸媽媽好好聊聊。"
"奶奶，你不要讓媽媽走好不好？"小宇轉身抱住岳母，"我不想沒有媽媽。"
岳母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小宇，奶奶也不想讓媽媽走，但是大人的事情很復雜......"
看著眼前的場景，我的心徹底碎了。
我傷害的不僅僅是王欣，還有岳母，還有小宇。
這個家因為我的自私和理所當然，正在四分五裂。
"欣欣，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跪在王欣面前，"我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了。"
王欣看著我，眼中有復雜的情緒："陳磊，你知道嗎？這十二年來，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人。"
"我以為你是真心感激我媽的付出，我以為你是真正尊重我的選擇。"
"但是昨天你說的那些話，讓我突然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什么事實？"我顫抖著問。
"在你心里，我媽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我的付出也是理所當然的。"王欣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深深刺痛著我。
"你從來沒有真正考慮過我們的感受，你只是在享受我們的付出。"
"當你需要照顧父母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是讓我犧牲，而不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這說明什么？說明在你潛意識里，男人的事業(yè)比女人重要，你父母的需求比我們的需求重要。"
"我不能再接受這樣的不平等了。"
王欣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我徹底明白了自己的錯誤。
這些年來，我確實把岳母和王欣的付出當成了理所當然。
我享受著她們的照顧和犧牲，卻從來沒有真正為她們著想過。
"欣欣，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愿意改，我愿意為了這個家做任何事情。"我懇求著說。
"改？"王欣搖搖頭，"陳磊，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那是你骨子里的觀念。"
"十二年了，如果你真的尊重我們，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那樣的話。"
"這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它讓我看清了我們婚姻的本質。"
岳母終于哄著小宇回了房間，回來后她坐在我們中間。
"欣欣，磊子，你們冷靜一下，有什么話好好說。"岳母苦口婆心地勸說。
"媽，這事跟您沒關系，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問題。"王欣握著岳母的手說。
"怎么沒關系？"岳母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我這些年在你們家，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問題了。"
"媽，您別這樣說！"王欣急忙說，"您這些年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里，這是陳磊的問題，不是您的問題。"
岳母看了看我們兩個，緩緩說道："其實，我早就應該回老家了。"
"小宇現在已經上初中了，不需要我時時刻刻照顧了。"
"我在這里這么多年，確實應該回去享享清福了。"
"媽，您別這樣說......"我急忙說道。
"讓我說完。"岳母打斷了我，"磊子，你父母現在需要照顧，這是應該的。"
"但是你讓欣欣辭職回去照顧，確實是不對的。"
"欣欣有自己的事業(yè)，有自己的生活，憑什么要為了你的父母放棄這一切？"
"你父母需要照顧，我這個當婆婆的也需要人關心，難道我們就不重要嗎？"
岳母的話讓我徹底清醒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要求是合理的，但其實是極其自私的。
我要求王欣為我的父母犧牲，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和岳母的感受。
"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哽咽著說。
"錯了就要改。"岳母語重心長地說，"磊子，你要記住，家庭是需要所有人共同維護的，不是一個人的付出，其他人的享受。"
"欣欣這些年為了這個家放棄了很多，我這個老太婆也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十二年。"
"現在你父母需要幫助了，你應該想的是怎么平衡所有人的需求，而不是簡單地讓某一個人犧牲。"
我點頭如搗蒜："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轉身看向王欣："欣欣，我現在就給公司請長假，我回老家照顧我爸媽，絕對不會再讓你辭職。"
王欣看著我，眼中的憤怒似乎減少了一些，但依然很冷淡："陳磊，這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關鍵是什么？"我急切地問。
"關鍵是你要真正學會尊重和感激。"王欣認真地看著我，"不僅僅是嘴上說說，而是真正從心里認識到每個人的付出都是寶貴的，都應該被珍惜。"
我鄭重地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08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請了長假回老家照顧父母。
在照顧父母的過程中，我才真正體會到了照顧家人的辛苦。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準備早餐，白天陪父母看病拿藥，晚上給他們按摩泡腳，半夜還要起來照顧母親服藥。
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個月，我整個人瘦了十多斤。
而岳母，就是這樣照顧了我們家整整十二年。
想到這里，我心中的愧疚更加深重。
每天晚上，我都會給家里打電話。
"小宇今天表現怎么樣？""欣欣，你今天累嗎？""媽，您身體還好嗎？"
我開始真正關心家里每個人的感受。
王欣在電話里的態(tài)度也慢慢軟化了："你爸媽怎么樣？身體恢復得如何？"
"媽的情況好多了，爸也比較穩(wěn)定。"我如實匯報著情況。
"那就好。"王欣的聲音里有了一絲溫柔。
一個月后，我回到家，發(fā)現家里的氣氛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王欣雖然沒有再提離婚的事，但我們之間依然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岳母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她開始認真考慮回老家的事情。
"磊子，我想過了，我應該回老家了。"岳母和我單獨談話時說道。
"媽，您別因為這件事生氣，都是我的錯......"我急忙說。
"我不是生氣，我是覺得是時候了。"岳母搖搖頭，"小宇已經長大了，你們也應該學會獨立生活。"
"而且我在老家還有一些老朋友，我也想念那邊的生活。"
"可是小宇離不開您......"我說出了心里的擔憂。
"孩子總要學會獨立的。"岳母語重心長地說，"我不能照顧他一輩子。"
當天晚上，我和王欣認真地討論了這件事。
"如果媽回老家，我們能照顧好小宇嗎？"我有些擔心。
"我們總要學會的。"王欣說，"媽這些年為我們付出太多了，她確實應該回去享享清福。"
"那我爸媽那邊怎么辦？"我問。
王欣沉思了一會兒："我們可以請保姆，或者輪流回去照顧。"
"反正不能再讓媽一個人承擔這么多了。"
我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最終，我們制定了一個完整的方案：
岳母回老家休息，我們給她在老家租了一套舒適的房子，每個月給她生活費。
我父母那邊請了保姆，我和王欣輪流回去照顧，確保他們得到好的照護。
小宇的日常照顧，我們兩個人分工負責，不再依賴岳母。
當我們把這個方案告訴岳母的時候，她的眼中閃著欣慰的光芒。
"這樣就對了，你們終于長大了。"她拍拍我們的手，"我為你們高興。"
岳母回老家那天，全家人都去送她。
小宇哭得很厲害："奶奶，我會想您的。"
"奶奶也會想小宇的，放假的時候記得來看奶奶。"岳母抱著小宇，眼圈也紅了。
"媽，您在老家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給我們打電話。"王欣緊緊抱著岳母。
"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小宇。"岳母含著淚說。
目送岳母上車離開，我們一家三口站在車站，心情都很復雜。
一個時代結束了，一個新的開始要來臨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確實遇到了很多困難。
沒有了岳母，家里的一切都需要我們自己來打理。
買菜做飯、接送小宇、輔導功課、處理各種瑣事......
開始的時候我們手忙腳亂，經常出錯。
但是慢慢地，我們找到了節(jié)奏。
我學會了做菜，王欣負責輔導小宇功課，我們輪流處理家務。
雖然累一些，但我們都覺得很充實。
更重要的是，我學會了真正的感激和尊重。
每當王欣為家里做什么事情的時候，我都會真心地說一聲謝謝。
每當我回老家照顧父母回來，王欣也會關心地問候我的辛苦。
我們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得更加平等和相互尊重。
小宇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更加懂事。
"爸爸，我來幫你洗碗。""媽媽，我自己整理書包。"
他開始學會承擔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不再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用管的孩子。
一年后，王欣主動提起了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
"我把它撕了吧。"她拿出那份已經發(fā)黃的協(xié)議書說道。
"真的嗎？"我激動地看著她。
"嗯。"王欣點點頭，"這一年來，我看到了你的改變。"
"你學會了真正的尊重和感激，學會了為這個家承擔責任。"
"這才是我想要的婚姻。"
我緊緊抱住王欣，眼中含著淚水："謝謝你給我機會，我會珍惜的。"
"我們一起珍惜。"王欣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現在，兩年過去了。
岳母在老家生活得很好，我們每個月都會去看她。
她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生活節(jié)奏，結識了一些老朋友，還參加了社區(qū)的老年合唱團。
"我現在過得很開心，你們不用擔心我。"岳母每次都這樣說，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
我父母的身體也在慢慢恢復，有了保姆的照顧和我們的輪流陪伴，他們的生活質量提高了很多。
小宇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節(jié)奏，成績依然優(yōu)秀，而且變得更加獨立和懂事。
而我和王欣的關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好。
我們學會了真正的相互尊重，學會了珍惜彼此的付出。
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坐在一起聊天，分享一天的感受。
"今天小宇的數學考試得了滿分。""今天爸爸的血壓很穩(wěn)定。""今天媽媽說她很想念小宇。"
這些平凡的對話，構成了我們幸福生活的基礎。
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場危機，我深深地感激著。
如果不是那次危機，我可能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如果不是王欣的堅持和勇氣，我們的婚姻可能會一直在錯誤的軌道上運行下去。
現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幸福不是單方面的付出和享受，而是相互的尊重和理解。
家庭是每個人的家庭，需要每個人的參與和維護。
每個人的付出都是珍貴的，都應該被感激和珍惜。
這個道理看起來很簡單，但要真正做到卻不容易。
它需要我們放下自己的自私和理所當然，用心去體會別人的感受。
我很慶幸自己學會了這個道理，雖然代價是差點失去最珍貴的家人。
現在的我們，真正成為了一個相互支撐、相互理解的幸福家庭。
而那份被撕掉的離婚協(xié)議書，成了我們感情路上最珍貴的提醒：永遠不要把愛人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