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腐案持續六年，以總理喊話必須赦免自己

文︱陸棄

就在11月30日，戲劇主角本雅明·內塔尼亞胡，又抖落了一張重磅道具。這一次不是宣布新政策，也不是喊話國際社會，而是把一份111頁的赦免請求書拍在總統赫爾佐格的桌上。長達六年的貪腐案審判，他終于不想再拖了，索性直接奔著終點去。

表面上看，他的律師寫得挺漂亮，說要讓總理能把全部精力投入于“國家發展”。聽著就像一個疲憊的公務員，實在沒空再和法律扭打，只想為國家多干點實事。可想想以色列過去十年的政治風暴，這理由說出來，連空氣都有點忍不住想笑。

一邊說要“彌合社會分歧”，一邊被指控貪腐；一邊強調“國家韌性”，一邊讓整個國家被他一案拖了六年。此時再把這頂帽子往總統頭上扣，多少有點“來都來了，順手給我開個門”的味道。

看看新聞細節，這份赦免申請不只是厚度驚人，更驚人的是時機。剛提交沒多久，內塔尼亞胡就錄了一段視頻，直言不諱地說，結束這場審判符合“國家利益”。話說得那叫一個自然，好像自己不是被告，而是只是在提醒全國：大家別被這些小事耽誤了正事。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件小事能把以色列的政治系統拖成半癱狀態，能把全國撕成兩半，能成為過去十年來街頭抗議不斷的引線。所謂“小事”，怕是只有他自己覺得小。

總統府這邊發表的聲明也挺有深度，說這是“非同尋常的請求”。含義就像是：你這東西我們收了，但你想讓我們直接照辦，那還得看天意。以色列總統不是擺設，可這個請求實在太辣手。畢竟赦免一個正在被審理的在任總理，這行為本身就像在法律頭頂燙了一壺滾油。

更有意思的是，美國那邊的動作。按以媒的說法，特朗普這幾個月來一直催著以色列趕緊給內塔尼亞胡開綠燈，甚至給總統赫爾佐格寫了信，明晃晃地要求“全面赦免”。這就讓故事展開了另一層荒誕感：一個國家的司法進程，硬是被另一個國家的前總統隔空喊話。

內塔尼亞胡當然不會拒絕這份“外援”。他這幾年拖審判的理由，從戰事到外訪，從疫情到健康，花樣頻繁得像年度借口創意大賽。六年來，法庭在等他，檢方在等他，全國在等他，就他不著急。現在突然遞交赦免請求，看起來像認命，更像算計。

但對以色列民眾來說，這件事無論怎么發展，都難免讓人心里打鼓。這個國家從建國起，就一直強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現在有個在任總理被正式起訴，按理應該是司法獨立的一次強有力證明。可如果審判未完就直接赦免，這強有力就立刻變成了笑話。

總統府說要聽取各方意見，再慎重考慮。聽起來很正式，但全世界都知道，這不是聽意見的問題，而是聽天大的壓力的問題。司法體系希望審完，執政團隊希望別審了，社會有一半希望他坐牢，另一半希望他繼續掌權，美國那邊還不斷吹風。每一方的聲音都像巨石一樣壓在總統的桌上。

回頭看看內塔尼亞胡的六年審判史，幾乎可以寫成本世紀最冗長的政治劇。他是以色列史上首個在任期間被起訴的總理，也是審得最久的。每一次開庭都像抓娃娃機一樣，抓一次掉一次，抓不到也不停止。他每次出現都是新聞頭條，每次缺席也同樣是新聞頭條。

如今他終于主動邁出一步，卻邁得不是走向法庭，而是走向總統府。訴求也不是證明清白，而是請求赦免。這種戲劇性的反轉，在任何國家都夠炸裂，更別說是在以色列這種政治神經極度敏感的地方。

更吊詭的是，內塔尼亞胡一直宣稱自己是“司法迫害”的受害者。他的支持者相信他是被政治獵殺，反對者則相信他是腐敗權力的典型。六年下來，真相反而被聲音的混亂埋住了。公眾只記得沖突，忘了起點。

這份赦免申請像一顆石子砸向湖面，激起一圈圈漩渦。以色列社會早已被分裂得夠深，這件事注定不會讓深溝變淺。赦免支持者會說國家需要團結，反對者會說法律被軟禁。總統不管怎么做，都要冒著讓另一半人咬牙切齒的風險。

可最核心的問題一直沒人說破：一個國家的總理到底有沒有資格繞過司法程序，直接走赦免通道？如果可以，那今后所有高級政治人物是不是都能復制這個路徑？如果不可以，那該如何承受繼續開審帶來的政治撕裂？這道題對誰都不好做。

內塔尼亞胡的政治生命，從來沒有真正“穩定”過。他像個永遠不肯下場的老將，總是能在危機中翻盤，在被看衰時反殺。赦免這件事也是一樣，他賭的永遠不是法律，而是政治現實。只要政治上能活下來，法律就永遠追不上他。

這故事還沒到終點，但方向其實已經顯露了。一個在任總理遞交赦免申請，這件事本身就是重錘。讓人忍不住想問一句：如果他真的無辜，為什么要赦免？如果他真的有罪，憑什么赦免？

政治沒有簡單答案，司法也不是表演舞臺。可現在所有人都在看這場劇怎么收尾。總統府的聲明留著懸念，民眾的情緒在升溫，國際輿論盯著風向。只剩下一件事是肯定的：無論這件事最后怎么落地，以色列的政治史又要添上一筆寫不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