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146年：琉球人忘了漢語，卻把“我是中國人”刻進骨子里

琉球群島本來散落東海邊上，早年間人類痕跡能追到三萬多年前的舊石器時代，那霸市的山下洞人遺骨就是明證。到了十四世紀，這里分成中山、山南、山北三個小王國，互相爭來爭去。

1429年，尚巴志統一了三山，建起琉球王國，定都首里城。從那以后，王國慢慢擴張，管轄沖繩群島、先島群島和大東群島這些地方，總面積3600平方公里左右。琉球人靠海吃海，貿易發達，號稱萬國津梁，船隊來回穿梭東南亞、東北亞，帶回瓷器、絲綢啥的。

關鍵是跟中國的關系，那叫一個緊密。1372年，明洪武五年，中山王察度派使者去明朝進貢，明太祖朱元璋冊封他為王。從這兒起，琉球就成了明朝的藩屬，每年遣使朝貢，船隊從那霸港出發，抵達福州卸貨。

1392年，洪武二十五年，明朝又賜閩人三十六姓過去，這些人多從福州、漳州來，攜家帶口定居久米村，教琉球人造船、航海，還帶去漢字、儒家禮儀啥的。琉球國王用中國年號，家譜記漢字，祭拜媽祖，生活習俗跟閩南一脈相承。明亡后，轉向清朝，1663年康熙二年，尚質王遣使求冊封，清廷繼續封王，關系沒斷過。

可好景不長，日本眼紅了。1609年，日本薩摩藩島津家久率三千兵馬入侵，琉球國王尚寧戰敗投降，簽下掟十五條，承認薩摩控制，奄美群島直接被吞。琉球表面獨立，其實雙重納貢，一邊對中國，一邊對日本。明治維新后，日本野心更大，1872年單方面改琉球為藩，國王尚泰失去實權。

1879年3月11日，內務卿伊藤博文下令，松田道之帶兵警察進首里城，廢藩置縣，琉球王國就這么滅了，改叫沖繩縣。尚泰被押到東京，琉球人流亡清朝的叫脫清人，清廷雖抗議，但沒擋住。日本推行同化，禁漢語，燒漢籍，強改穿和服，學校教日語，漢字漸漸從日常淡出。

吞并后，日本當局鐵了心要抹掉琉球人的中國印記。學校停漢語課，警察挨家搜書，居民只好把漢籍埋土里或藏衣柜。表面上看，漢語沒了，日語普及了，年輕人認不得老家譜上的字。可骨子里那份對中國認同，沒那么容易丟。閩人三十六姓的后裔，在久米村守護家譜，傳祖訓，夜里教孩子認漢字。神道儀式下，媽祖畫像還偷偷壓在供桌底。

1880年清光緒六年，林世功這些琉球使臣到北京求援。林世功是三十六姓后裔，早年隨團往返中琉。談判沒結果，他11月20日在總理衙門外拔劍自刎，鮮血濺雪地，遺言說生不愿做日本人，死不愿做日本鬼。清廷撥銀二百兩，安葬他于通縣張家灣立禪庵村，后來那兒埋了十三位琉球使臣。慈禧太后動了惻隱，這事震動中日。

抗日戰爭時，琉球人抵抗更明顯。1941年，蔡璋組建琉球青年同志會，他是三十六姓后裔，留學中國過。同志會喊解放琉球、歸屬中國，高舉標語聯絡同胞，提供日軍情報。成員避開監視，擴展到臺灣，偽裝漁民傳信。蔡璋他們用行動延續認同，即便日本監控嚴，也沒壓住那股勁。

文化傳承就這樣頑強。琉球語雖受日語影響，但音階、舞踴如組踴，還保留中國味。飲食起居，豬肉海帶消費日本第一，服飾紅型融合漢服元素。博物館里，明代宮燈刻中山世土，燈光暗淡卻不滅。年輕人雖不識漢字，但知道祖先用它記身份，社交媒體上貼家譜照片，說雖不會說，但記得曾用漢語寫日月同輝。

二戰后，琉球命運更曲折。1945年沖繩戰役，20萬軍民死傷，美國托管到1972年。托管期建大堆軍事基地，沖繩占地日本0.6%，卻扛70%美軍設施。嘉手納基地遠東最大空軍場，飛機轟鳴，噪音擾民。

污染嚴重，2023年調查，30處水體全氟多氟烷基物質超標，嘉手納泉水達日本標準32倍。河水渾濁，魚少，居民健康出問題，縣政府勸別喝。美軍犯罪累積上千起，1995年強奸案抗議8.5萬，2016年殺人案6.5萬。普天間飛行場遷名護市邊野古，2019年縣民投票71%反對填海。

1972年沖繩歸還日本，基地留著，美日同盟支柱。琉球人抗議不斷，要撤基地或減負。文化復興也沒停，沖繩縣推琉球語節目、學校活動。傳統產業紅型、芭蕉布、漆器復蘇，節慶如那霸賽龍舟年年辦。首里城2019年燒了，正重建，周邊遺址如齋場御嶽2000年列世界遺產。

前知事仲井真弘多，是蔡溫后裔，新建至圣廟供孔子，延續文脈。翁長雄志，是顧天祐后裔，推動沖繩福建經貿，簽協議前忙到2018年逝世。那霸市議會提議，把琉球王國歷史進中小學必修，老師備教材，學生學舊地圖。觀光業火，2016年游客876萬，強調琉球文化。

百歲老人離世，送葬撒楷書紙錢向海，年輕人堅持撒，浪花卷走信念。文化長河沒斷，琉球故事從悲劇變寓言，共享記憶定義民族。精神的脈絡跨時空，形成史詩。聯合國2025年10月，中國代表孫磊發言，提沖繩原住民處境，日本右翼急了。這事提醒，歷史沒完。琉球人認同，如根系深埋，即便146年過去，還在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