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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買過葡萄啊。"我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他正在我家門口大吵大嚷。
"別裝了!我兒子就是吃了你家葡萄才進醫院的,你必須賠錢!"男人的口水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我皺起眉頭,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昨天確實有人偷了舅舅寄來的葡萄,我都已經認栽了,今天怎么又冒出個要我賠錢的?
"你搞清楚,我家根本沒有葡萄。"我耐著性子說道。
男人卻更加激動了:"還狡辯!我兒子親口說的,就是在你家院子里偷的葡萄!"
01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整理書房,突然聽到門鈴聲。打開門一看,是快遞員送來一個大紙箱。
"李明收的,新疆發來的葡萄。"快遞員遞給我單子讓我簽字。
我接過箱子,心里一陣溫暖。這肯定是舅舅寄來的,他在新疆承包了個葡萄園,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寄些最好的葡萄給我們這些外甥。
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里面整整齊齊擺著十幾串紫得發亮的葡萄,每一顆都飽滿得像要爆汁一樣。我忍不住摘了一顆嘗嘗,甜得讓人眉毛都要掉下來。
"這次的葡萄比去年的還要好。"我自言自語道,想著明天請鄰居王奶奶也來嘗嘗。
我把葡萄小心地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準備晾一晾再拿進屋。誰知道當晚就下了一場小雨,我擔心葡萄被淋壞,連忙跑到院子里去收,結果發現石桌上空空如也。
那十幾串葡萄,全都不見了。
我在院子里找了個遍,連葡萄皮都沒發現一片。很明顯,這些葡萄是被人偷走了。
想到舅舅特意從新疆寄來的心意就這樣被糟蹋了,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但是葡萄已經被偷了,我也只能認栽。畢竟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結果,只會讓自己更加心煩。
第二天一早,我給舅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葡萄我收到了,很甜很好吃,謝謝他的心意。我沒有提葡萄被偷的事,不想讓遠在新疆的舅舅為這事煩心。
舅舅在電話里笑得很開心:"那就好,那就好。今年的葡萄確實不錯,我特意挑了最好的給你們寄過去。對了,這批葡萄比較特殊,是新品種,你們吃的時候小心點,不要吃太多。"
我當時沒太在意舅舅這句話,只是隨口應了一聲。現在想想,舅舅說的"特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02
那個男人叫張建國,是我們小區后面菜市場賣菜的。他兒子張小胖今年十歲,是個出了名的熊孩子,經常在小區里偷東西。
張建國紅著眼睛繼續嚷嚷:"我兒子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醫生說是食物中毒,嚴重著呢!你必須負責!"
我看著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怒火。明明是他兒子偷了我的東西,現在出了事反倒要我負責?
"你兒子偷我家葡萄,這本身就是不對的。"我冷靜地說道,"而且我都說了,我沒買過葡萄。"
"別裝了!"張建國突然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我看,"這是我兒子昨天拍的,就在你家院子里!"
我湊近一看,照片確實是在我家院子里拍的,能看到我家特有的那棵桂花樹。照片里,張小胖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著一串葡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這下我沒話說了。確實是張小胖偷了我的葡萄。
但是我心里更加疑惑了。舅舅說這批葡萄"比較特殊","不要吃太多",難道真的有什么問題?
"你看到了吧!"張建國把手機收起來,"我兒子就是吃了你家葡萄才中毒的!醫藥費、護理費、誤工費,一分都不能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無論如何,我得先弄清楚這葡萄到底有什么問題。
"你兒子現在在哪個醫院?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說道。
張建國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你...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說是我家葡萄的問題,那我有權了解具體情況。"我認真地看著他,"而且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03
市人民醫院兒科病房里,張小胖正躺在病床上掛點滴。小家伙臉色蒼白,看起來確實很虛弱。
主治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姓王。當我們說明來意后,王醫生翻開病歷跟我們詳細解釋了情況。
"孩子是昨天晚上十點多送來的,主要癥狀是劇烈腹痛、嘔吐、發燒。"王醫生推了推眼鏡,"根據化驗結果,確實是食物中毒,而且比較嚴重。"
我心里一沉。看來舅舅說的"特殊"確實不是好事。
"醫生,這孩子到底吃了什么?"我問道。
王醫生看了看病歷:"家長說是吃了葡萄,但是具體什么葡萄,孩子說不清楚。不過從癥狀來看,應該是某種含有毒素的植物果實。"
"毒素?"張建國臉色一變,"醫生,我兒子不會有事吧?"
"目前來看問題不大,主要是清理腸胃,補充水分。但是..."王醫生猶豫了一下,"這種中毒癥狀比較罕見,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我的心越來越不安。舅舅到底寄了什么給我?
就在這時,王醫生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掛了電話后,王醫生看著我們說:"剛才是化驗科打來的,孩子血液中檢測出了一種特殊的生物堿成分。這種成分很少見,一般出現在某些野生植物中。"
"什么意思?"張建國急了。
"意思是孩子吃的根本不是普通葡萄。"王醫生嚴肅地說,"而是某種外表像葡萄,但含有毒素的野生果實。"
我和張建國面面相覷。如果不是普通葡萄,那舅舅到底寄了什么給我?
04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王醫生的話。如果張小胖吃的不是葡萄,那舅舅寄來的到底是什么?
回到家,我立刻給舅舅打電話。
"舅舅,你上次寄給我的那些'葡萄',到底是什么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舅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明子,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有個孩子吃了那些果實中毒住院了。醫生說那不是普通葡萄,而是含有毒素的野生植物果實。"
"什么?!"舅舅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有人吃了?我不是特意叮囑你們不要吃太多嗎?"
我心里一涼:"舅舅,你到底寄了什么給我?"
舅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明子,實話跟你說吧,那不是葡萄,是我在山里發現的一種野果。外形很像葡萄,當地人叫它'毒美人'。"
"毒美人?"我差點跳起來,"那你為什么要寄給我?"
"你聽我說完。"舅舅急忙解釋,"這種果實確實有毒,但是毒性很特殊。少量食用對人體無害,甚至有一定的藥用價值。但是如果一次吃得太多,就會中毒。"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清楚?"我有些生氣了。
"我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舅舅的聲音聽起來很愧疚,"這種果實在新疆當地被稱為'長生果',據說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我本來是好意,想讓你們也嘗嘗鮮,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我無言以對。舅舅的好意我理解,但是這種事關生命安全的東西,怎么能隨便寄給別人呢?
"那現在怎么辦?那孩子還在醫院里躺著呢,他爸爸要我賠醫藥費。"
舅舅想了想說:"這樣吧,醫藥費我來出。但是你得幫我個忙,千萬別把'毒美人'的事說出去。這種果實在當地是保護植物,私自采摘是違法的。"
我明白了舅舅的難處,但是心里還是不踏實:"可是那個孩子的爸爸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就說是進口葡萄,品種特殊,不適合大量食用。"舅舅說,"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05
第二天上午,張建國又來了,這次還帶著他老婆。
"李明,我們已經咨詢過律師了。"張建國的老婆是個尖嘴猴腮的女人,一開口就咄咄逼人,"你家的葡萄有問題,導致我兒子中毒住院,這是嚴重的食品安全事故。不賠個十萬八萬的,這事沒完。"
我看著這對夫妻,心里涌起一陣厭惡。明明是他們兒子偷東西,現在反倒理直氣壯地要賠償。
"我可以承擔醫藥費,但是十萬八萬就免談了。"我冷靜地說。
"那不行!"張建國拍著桌子,"我兒子受了這么大罪,精神損失費呢?營養費呢?我們夫妻倆請假照顧孩子的誤工費呢?"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您好,請問是李明先生嗎?我是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工作人員。"
我心里一緊,難道舅舅的事暴露了?
"有人舉報您家存在有毒食品,我們需要上門檢查。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建國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聽到了吧?現在連食藥監局都來了,你還想賴賬?"
我掛了電話,看著張建國夫妻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里反而冷靜下來。既然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那就讓所有人都來看看真相吧。
"好,我等著食藥監局的人來。"我看著張建國的眼睛,"不過到時候如果證明不是我的問題,你們夫妻倆就給我兒子道歉。"
"道歉?"張建國的老婆冷笑一聲,"等查出來你家葡萄有毒,看你還怎么狡辯!"
半小時后,兩名食藥監局的工作人員來到我家。他們仔細檢查了我的院子,包括那張石桌,甚至連垃圾桶都翻了個遍。
"李先生,請問您最近購買過葡萄嗎?"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問道。
我搖搖頭:"沒有。"
"那這個孩子說在您家吃的葡萄是怎么回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張建國夫妻倆,然后緩緩開口說道:"確實有人在我家院子里吃了東西,但那不是我買的葡萄,而是..."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我走過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人。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民警。有人報案說這里發生了投毒事件,我們需要了解情況。"
張建國夫妻倆聽到"投毒"兩個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年輕民警走進院子,拿出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幾顆干癟的果實。
"李先生,請問您認識這些東西嗎?"
我仔細看了看,心跳開始加速。那些果實確實很像葡萄,但是顏色更深,形狀也略有不同。
"這...這是什么?"我故作不知地問道。
民警看了看手中的資料:"根據我們的調查,這是一種名為'龍葵果'的野生植物果實。含有劇毒,成年人食用30-50顆就可能致命。"
張建國夫妻倆徹底呆住了。
民警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這種果實在我們本地根本不生長。那么問題來了,這些毒果實是從哪里來的?又是誰把它們放在這個院子里的?"
我感覺心臟快要跳出來了。民警說的"龍葵果"明顯不是舅舅說的"毒美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張建國突然跪在地上,抱著頭痛哭起來:"我錯了!我全都招!是我放的!是我故意放的!"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
"我...我想敲詐李明,所以買了這些毒果實放在他家院子里,然后讓我兒子假裝偷吃中毒..."張建國聲音顫抖,"我沒想到我兒子真的會吃!我以為他只是裝裝樣子拍個照就行了!"
民警嚴厲地看著他:"你是說,你故意投放毒物,導致自己的兒子中毒?"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真吃啊!"張建國哭得更兇了,"我只是想讓他配合我演個戲,敲詐點錢!誰知道他那么貪嘴,真的吃了那么多!"
張建國的老婆也癱坐在地上,不停地抽著自己的嘴巴:"我們糊涂啊!為了錢害了自己的孩子!"
我站在那里,腦子里一片混亂。所以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什么舅舅寄來的葡萄?也沒有什么"毒美人"?
民警看著我問:"李先生,現在真相大白了。這對夫妻為了敲詐您,故意在您家投放毒物。沒想到害了自己的孩子。您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我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張建國夫妻倆,心情五味雜陳。他們確實做錯了,但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我接起電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明子,是我,你舅舅。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06
"舅舅?"我有些困惑,"您不是昨天就解釋過葡萄的事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舅舅急促的聲音:"明子,昨天我撒謊了。我根本沒有給你寄過任何葡萄或者果實。"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昨天你打電話問我的時候,我以為你在開玩笑,所以隨口編了個'毒美人'的故事。"舅舅的聲音聽起來很愧疚,"我剛剛看到新聞,說你們那里有孩子中毒住院,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手里的電話差點掉在地上。所以昨天舅舅說的"毒美人"、"長生果",全都是編的?
"可是舅舅,您之前確實給我寄過葡萄啊。"我還是不敢相信。
"明子,我今年根本沒給你寄任何東西。"舅舅很肯定地說,"你仔細想想,你收到的那個快遞單上,發貨人真的是我嗎?"
我努力回想著三天前的情景。快遞員確實說過"李明收的,新疆發來的葡萄",但是發貨人的名字...我當時沒有仔細看。
"舅舅,那您去年寄葡萄的時候,包裝是什么樣的?"
"去年我寄的是真空包裝的,每一串都單獨包裝,外面還有我親手寫的小紙條。"舅舅說,"而且我從來不寄新鮮葡萄,路上會壞的。"
我徹底呆住了。三天前我收到的那箱葡萄,確實是散裝的新鮮葡萄,沒有任何包裝和紙條。
"那...那我收到的葡萄到底是誰寄的?"
"明子,你趕緊報警吧。"舅舅的聲音很緊張,"有人冒用我的名義給你寄東西,這事不簡單。"
我看了看院子里的情況。民警還在那里,張建國夫妻倆也還跪在地上。
"舅舅,這里已經有警察了。不過現在情況更復雜了。"我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跟舅舅說了一遍。
舅舅聽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明子,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陰謀。你一定要小心。"
我掛了電話,走到民警面前:"警官,我剛剛得到一個重要信息。"
07
年輕民警聽了我的敘述,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您是說,您根本沒有收到過任何葡萄?"民警問道。
"對。"我點點頭,"我舅舅剛剛確認了,他今年沒有給我寄任何東西。那么三天前我收到的那箱'葡萄',到底是誰寄的?"
民警和食藥監的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然后說:"李先生,這件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
食藥監的工作人員補充道:"如果您確實收到過一箱疑似葡萄的東西,而張先生又在您家投放了毒果實,那么這兩件事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系。"
正在這時,張建國突然抬起頭:"警察同志,我想起來了!我買這些毒果實的時候,賣果實的人說過,有人會在李明家放真正的葡萄,讓我等葡萄被偷了以后再行動。"
所有人都看向張建國。
"你的意思是,有人專門設計了這整個局?"民警問道。
張建國點點頭:"對!那個人說,他會先讓人給李明寄一箱葡萄,然后安排人把葡萄偷走。等李明發現葡萄丟了,我就上門說我兒子偷吃葡萄中毒,要求賠償。"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張建國搖搖頭,"他只是給了我五千塊錢,讓我配合演這場戲。我以為只是敲詐點錢,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民警嚴肅地說:"張先生,您現在涉嫌參與詐騙和投毒,必須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我家門前。車上下來兩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
"李先生嗎?"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過來,"我們是華泰保險公司的調查員。聽說您這里發生了食物中毒事件?"
我有些莫名其妙:"保險公司?這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戴眼鏡的男人出示了證件:"三個月前,您父親為您購買了一份意外傷害保險,保額兩百萬。如果您因為食物中毒死亡,您的父親將獲得全額賠償。"
我感覺后背發涼:"我父親?我父親在國外工作,他怎么可能..."
"根據我們的記錄,投保人確實是您的父親。"另一個調查員說,"而且,這份保險的受益人不是您的妻子或孩子,而是您的父親本人。"
民警立刻警覺起來:"你們是說,有人希望李先生因為食物中毒而死亡?"
保險調查員點點頭:"從現在的情況看,這很可能是一起蓄意謀殺案。有人精心設計了整個計劃:先寄毒葡萄,如果李先生吃了毒葡萄死亡,就能獲得保險賠償。如果李先生沒吃,就讓張先生上門敲詐,制造混亂。"
我完全震驚了。有人想要我的命,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是...
手機再次響起。我看了看號碼,是父親的。
我顫抖著接起電話:"爸?"
"兒子,聽說你那里出了點事?"父親的聲音聽起來很關心,"有人中毒住院了?你沒事吧?"
"爸,您怎么知道的?"
"哦,是你舅舅告訴我的。"父親說,"我很擔心你,所以打電話問問情況。"
我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他們都在注意地聽著我的電話。
"爸,您最近有給我買過保險嗎?"我試探地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兒子,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08
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完全不像平時溫和的樣子。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父親冷笑一聲,"對,保險是我買的,毒葡萄也是我安排人寄的,張建國也是我找的。"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我。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為什么?"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是你兒子啊!"
"兒子?"父親的聲音里充滿了嘲諷,"你真以為你是我兒子?"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差點站不穩。
"二十八年前,你母親背叛了我,和別的男人生下了你。"父親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里,"我養了你二十八年,現在是時候收回成本了。"
"不可能!"我大聲喊道,"這不可能!"
"你去做親子鑒定吧。"父親冷靜地說,"我早就做過了。你不是我的兒子,你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的種。"
民警立刻上前,想要接過我的電話,但父親已經掛斷了。
我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腦子里一片空白。養育我二十八年的父親,竟然想要殺死我。
保險調查員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李先生,現在您明白了吧。您父親精心策劃了這整個計劃,想要通過您的死亡獲得保險賠償。"
"但是計劃失敗了。"民警補充道,"因為您沒有吃那些毒葡萄。于是他啟動了備用計劃,讓張建國上門敲詐,試圖通過其他方式達到目的。"
張建國在一旁哭得更兇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他只是給了我錢,讓我配合演戲!我沒想到會害死人!"
民警嚴肅地說:"張先生,無論您是否知情,您都參與了謀殺計劃。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
我慢慢地站起來,看著院子里的這些人,心里五味雜陳。
"警官,我父親現在在國外,你們能抓到他嗎?"
"我們會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發布紅色通緝令。"民警說,"像這種蓄意謀殺案,他跑到哪里都沒用。"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舅舅的電話。
"明子,你還好嗎?我剛剛聽說了一些風聲..."
"舅舅,您知道我的身世嗎?"我直接問道。
舅舅沉默了很久,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明子,有些事情,也許是時候告訴你了。"
"您說。"
"你確實不是現在這個父親的親生兒子。"舅舅的聲音很沉重,"你的生父,是我。"
我感覺天旋地轉,差點摔倒在地。
"當年我和你媽媽相愛,但是因為一些復雜的原因,她最終嫁給了現在的這個男人。"舅舅繼續說道,"你出生后,我們決定隱瞞這個秘密,讓你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長大。"
"所以...所以您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你媽媽也知道,只有你被蒙在鼓里。"舅舅的聲音里充滿了愧疚,"我們本想永遠保守這個秘密,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起殺心。"
我看著院子里的桂花樹,想起了小時候父親教我在這里種花的情景。原來那些溫馨的回憶,都是假的。
"明子,你現在安全了嗎?"舅舅擔心地問道。
"安全了。"我看了看身邊的民警,"警察就在這里。"
"那就好。"舅舅松了一口氣,"明子,無論發生什么,你都是我最親愛的兒子。我會盡快趕回來陪你。"
掛了電話,我看著院子里的這些人,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養父想殺我,親生父親卻一直在暗中保護我。而我一個人蒙在鼓里二十八年,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民警走過來說:"李先生,這個案子基本清楚了。您的養父涉嫌預謀殺人、保險詐騙等多項罪名,張建國涉嫌參與謀殺和投毒。我們會盡快將他們繩之以法。"
我點點頭,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張建國夫妻倆。
"關于你們兒子的醫藥費,我會承擔的。"我說道,"雖然你們做錯了,但孩子是無辜的。"
張建國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李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糊涂啊!"
"好好照顧孩子吧。"我轉身走向屋里,"其他的事,讓法律來解決。"
身后傳來張建國夫妻倆的痛哭聲和民警的腳步聲。我知道,這個荒誕的鬧劇終于要結束了。
但是對我來說,一個新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終于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父愛。
院子里的桂花樹依然茂盛,但我知道,從今天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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