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古代劊子手，寧愿用鈍刀砍人，也不愿將刀磨鋒利呢？

1898年9月28日,北京菜市口。譚嗣同被綁在木樁上,劊子手手里拿的不是鋒利的快刀,而是一把鈍刀。第一刀下去,頭沒掉。第二刀、第三刀……整整36刀,譚嗣同才斷氣。圍觀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可劊子手面不改色,繼續揮刀。這不是劊子手技術不行,而是慈禧太后下了死命令——必須用鈍刀。這背后藏著古代劊子手行業一個驚人的秘密,一個關于生死、金錢和恐懼的秘密。

劊子手這碗飯不是誰都能吃

說起劊子手這個職業,很多人腦子里都是影視劇里那個穿紅衣服、拿著鬼頭大刀的形象。實際情況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樣。清末有個歐洲人在中國旅行,用相機拍下了真實的劊子手。照片里的人穿著普通衣服,手里拿的也不是那種帶圓環的鬼頭刀,而是一些看起來簡陋、厚重但鋒利的大刀片。

劊子手這行當從春秋戰國時期就有了。那時候就有"秋后問斬"的說法,意思是死刑要在秋天執行,等到大自然萬物凋零的時候再動刀。到了漢朝,大儒董仲舒把這事兒上升到理論高度,說什么君王要順應四季變化來治國,行刑就是政治手段里的"冬",代表審判和懲罰。從那以后,劊子手這個職業就一代代傳下來了。

跟大家想的不一樣,劊子手在古代并不神秘。這活兒一般是家族傳承,父傳子、子傳孫,就跟鐵匠、木匠似的。小孩從小就在這種環境里長大,看著爹怎么砍頭,怎么找準脖子上第一、第二頸椎之間的位置,一刀下去頭就掉了。這可是門技術活,得練。先拿冬瓜練手,劈得穩了再換稻草頭,最后才能上真人。

這份工作收入挺可觀。劊子手吃皇糧,一年只用干三個月活兒,其余時間放假還有基本工資和福利。一個活兒干下來,掙的錢比普通百姓大半年的收入還多。清末有個劊子手叫鄧海山,創下過3分鐘砍33顆腦袋的紀錄,平均一分鐘11個。這手藝,沒個十幾年苦練根本做不到。

朝廷更喜歡用世代相傳的劊子手家族,不會隨便找個普通百姓來干這活兒。這跟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有關系,也跟技術要求有關系。劊子手的刀一般長0.9米左右,刀刃寬度不超過3.8厘米。別看刀不大,要一刀砍斷人的脖子,還得避開頸椎骨找準關節縫隙,沒點真功夫根本辦不到。

有記載說,清朝咸豐年間,官軍在福建抓了50多個海盜,押到刑場準備砍頭。這些海盜都會點功夫,脖子練得跟鐵似的,劊子手連砍幾刀都砍不下來。沒辦法,只好找來木匠用的大鋸,兩個人對拉,生生把犯人脖子鋸斷。犯人嚎叫的聲音,周圍幾條街都聽得見,慘不忍聞。從這事兒就能看出來,砍頭這活兒真不是隨便誰都能干的。

快刀和鈍刀背后的金錢游戲

現在說到重點了。劊子手一般會準備兩把刀,一把快刀,一把鈍刀。這兩把刀可不是隨便用的,里面大有門道。

犯人家屬在犯人上刑場之前,往往會悄悄找到劊子手,塞一筆錢。這筆錢叫"好處費",比劊子手的正常工資獎金還高。收了錢的劊子手會用快刀,手起刀落,一刀下去人頭就掉了,犯人連痛苦都來不及感覺就死了。

《聊齋志異》里有篇《快刀》就講過這么個故事,說有個劊子手刀快得看不見影子,犯人腦袋掉下來的瞬間還說了句"好快啊"。雖說這是小說情節,夸張了點,但也說明快刀確實能讓人死得痛快。

要是沒收到好處費呢?劊子手就會用鈍刀。鈍刀砍人是什么感覺?第一刀下去,皮肉開了,骨頭沒斷,頭還連著身子。犯人疼得撕心裂肺地叫喊,鮮血順著脖子往下流。劊子手得補第二刀、第三刀,有時候甚至要砍十幾刀才能把頭砍下來。這個過程,犯人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圍觀的百姓看著都心驚肉跳。

這種潛規則在古代是公開的秘密。犯人家屬都知道得花錢買個痛快,劊子手也知道這是份額外收入,朝廷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是"你情我愿"的事兒,誰也管不著。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套不成文的行規,劊子手之間"看破不說破",相互都默認這套玩法。

更復雜的情況還在后頭。有時候不光犯人家屬會給錢,仇家也會找上門來。犯人的仇家給劊子手塞錢,要求多砍幾刀,讓犯人臨死前多受點罪。這時候劊子手就得掂量掂量了,哪邊給的錢多就聽哪邊的。有時候雙方都給錢,劊子手就得想辦法兩頭都不得罪,既讓犯人死得不那么痛快,又不能折磨得太狠。

朝廷有時候也會直接下命令。清朝規定,對于那些官員或者罪大惡極的犯人,必須用鈍刀行刑,多砍幾刀,增加犯人的痛苦,同時震懾圍觀的百姓。戊戌六君子就是這么死的。慈禧太后明確交代要用鈍刀,劊子手不敢不聽。譚嗣同那36刀,劊子手砍得也心驚膽戰,可這是太后懿旨,不聽就是抗旨,下一個上刑場的就是自己了。

有人可能要問了,劊子手自己內心過得去嗎?過不去也得過啊。這是份養家糊口的工作,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像譚嗣同這樣的忠臣義士,劊子手心里可能也敬佩,可胳膊擰不過大腿,為了家人的生計,只能揮動鈍刀。這種精神折磨,劊子手自己也得承受。

磨刀匠都不敢碰的那把刀

說到這兒,可能有人要問了:刀鈍了為啥不去磨?磨刀不誤砍柴工啊。這個問題的答案,牽扯到古代人根深蒂固的迷信觀念。

劊子手的刀在古代被叫做"鬼頭刀",這名字聽著就瘆人。古人相信,砍了人的刀上會附著死者的魂魄,尤其是那些冤死的人,怨氣更重。劊子手自己都覺得,殺人的主要是刀,不是拿刀的人。刀砍了那么多人,上面聚集了無數冤魂,這已經是一件大兇器了。

要是把這把刀拿去磨,磨刀匠會怎么想?磨刀匠也是普通百姓,也怕鬼神。他們認為,磨這種刀就等于幫著殺更多的人,是助惡積邪的行為,會折自己的壽命,還會招來厄運。所以哪怕劊子手給再多錢,磨刀匠也不敢接這活兒。有些磨刀匠看到劊子手拿著鬼頭刀過來,扭頭就跑,生怕沾上晦氣。

劊子手自己也不愿意磨刀。在劊子手的觀念里,磨刀就是為了砍更多的人,這會加深自己的罪孽。古代人講究因果報應,劊子手雖說是份正當職業,可畢竟是殺人的活兒,心里總有點發虛。他們擔心死后下地獄,擔心下輩子遭報應,所以能少添點罪孽就少添點。

劊子手這行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輩子只能砍99個腦袋,不能砍到100。傳說砍滿100個就會遭天譴,不是自己暴斃就是家人出事。這規矩聽起來荒唐,可在那個時代,劊子手們都信這套。有些劊子手砍到98、99個的時候就主動退休了,寧可不掙這份錢,也不愿冒險湊夠100。

行刑完畢,劊子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燒香拜佛。有些劊子手還會偷偷給死者燒紙錢,嘴里念叨著"各位冤魂莫怪,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有意跟你們過不去"。這些舉動都是為了求個心安,希望死者的魂魄別來找自己報仇。

劊子手也想過其他辦法避免磨刀這件事。比如多準備幾把刀,一把砍鈍了就換另一把。遇到要誅九族的大案,幾十上百口人要砍,劊子手會提前準備好多把刀,一把接一把地用,用鈍了就扔一邊。這樣既保證行刑效率,又避免了磨刀這個禁忌。

還有些劊子手會在行刑前往刀上噴一口酒。影視劇里經常有這個鏡頭,不過真實原因跟電視里演的不太一樣。噴酒不是為了消毒,死人還需要消毒嗎?也不是為了壯膽,專業劊子手早就習慣了。噴酒的真正目的是防止刀刃生銹。刀上沾了血肉,時間長了會跟金屬發生反應,讓刀變鈍。噴一口酒上去,形成一層保護膜,血肉就不容易粘在刀面上,清理起來也方便。這么做能延長刀的使用壽命,就不用經常換刀或者磨刀了。

清朝末年,阿里瑪這個武將被押到菜市口準備砍頭。這人武功高強,脖子跟鐵鑄的似的,刀砍不動。阿里瑪自己告訴劊子手,得先用刀割斷脖子上的筋,再砍。劊子手照做了,才把他的頭砍下來。這說明砍頭這活兒確實有技術含量,不是拿把刀隨便砍就行的。

到了清朝后期,隨著西方文化傳入,有些地方開始用槍決代替砍頭。1905年,清廷下令廢除凌遲、梟首等酷刑。1907年的《大清新刑律》規定死刑改用絞刑,要秘密執行。1914年北洋政府允許槍斃。這些變化讓劊子手這個行業逐漸走向沒落。據1925年湖南《大公報》報道,中國最后一位劊子手是鄧海山。從此以后,鬼頭刀、鈍刀快刀這些事兒,都成了歷史。

回過頭來看,古代劊子手用鈍刀的原因其實很復雜。有灰色收入的考慮,有官府命令的壓力,有封建迷信的恐懼,還有行業規矩的約束。說到底,劊子手也是普通人,也要養家糊口,也怕鬼神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