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斯堡200年亂倫史，生出一堆鞋拔子臉,最終葬送了整個王朝

1700年11月1日,西班牙王宮里傳出一個消息:國王查理二世去世了,年僅39歲。這位國王4歲才會說話,10歲才學會走路,舌頭大到說不清楚話,下巴突出到連飯都沒法吃。更要命的是,結過兩次婚的國王沒能留下一個孩子。隨著查理二世的死,統治歐洲近200年、領土遍布全球的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就此斷絕。

從婚姻帝國到亂倫深淵

咱們先說說哈布斯堡家族有多牛。這個家族曾經統治過神圣羅馬帝國、西班牙、奧地利、匈牙利、比利時、荷蘭、墨西哥,領土橫跨歐洲、美洲、非洲。16世紀的時候,有人這么形容哈布斯堡家族的領地:從東方的匈牙利一直延伸到西方的大西洋,從阿姆斯特丹一直到北非海岸,連新發現的美洲大陸都算在內。這家族統治的地方之廣,在歐洲歷史上獨一份。

哈布斯堡家族最早就是個普通貴族,祖上在公元6世紀被封為公爵。接下來好幾百年,這家人搬來搬去,從法國搬到瑞士北部的阿爾高州。到了1020年,家族終于有點實力了,建起了第一座屬于自己的城堡,取名叫鷹堡,也就是哈布斯堡。

在中世紀的歐洲,能不能建城堡直接說明一個家族有沒有錢。有了這座城堡,哈布斯堡家族才算真正在貴族圈子里站穩了腳跟。

真正讓這個家族騰飛的是1273年。當年哈布斯堡公爵魯道夫一世被選為德國國王,從此家族開始走上快車道。魯道夫一世打仗也打,聯姻也聯姻,很快就擊敗了當時最大的對手波西米亞國王,占領了奧地利和施蒂利亞洲的大片領土。這些地方后來成了哈布斯堡家族統治歐洲的根據地。

魯道夫一世還發明了一個絕招,這招后來被家族奉為家訓。他發現靠打仗擴張領土又累又貴,還不一定能贏。有個辦法更簡單,就是通過聯姻把家族的影響力滲透到整個歐洲王室。

魯道夫一世有六個女兒,他把這六個女兒分別嫁給各國的選帝侯和名門望族。女兒們嫁過去生了孩子,等那些國家的國王死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外孫就能繼承王位。這招一用,家族從默默無聞變成了歐洲最有權勢的王室之一。

哈布斯堡家族后來有句家訓特別出名:"讓別人打仗去吧,你,結婚去吧!戰神馬爾斯給別人的東西,愛神維納斯也可以給你。"這話說白了就是,別人靠戰爭搶地盤,咱們靠婚姻拿天下。

這招在最開始確實管用,到了1516年,查理五世同時繼承了母親的西班牙王位和祖父的神圣羅馬皇位,建立了第一個日不落帝國。那會兒哈布斯堡家族的領土,真是太陽照到哪兒都有他們的地盤。

查理五世后來把家族分成兩支,把西班牙、尼德蘭和美洲傳給兒子腓力二世,把中歐領地和神圣羅馬帝位傳給弟弟斐迪南一世。西班牙這一支就成了哈布斯堡家族的直系,奧地利那一支算是旁系。問題就出在西班牙這一支身上。

到了16世紀中期,哈布斯堡家族開始瘋狂了。他們覺得之前跟其他王室聯姻,雖然能擴張地盤,可是血統不夠純正。家族里有人提出,要保證血統純正,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家族內部結婚。

這個想法聽起來就離譜,可是當時的哈布斯堡家族真就這么干了。他們覺得只有跟同樣擁有皇室血統的人結婚,生出來的孩子才算得上真正的皇室后代。為了鞏固家族勢力、避免領土落入外人手中,哈布斯堡家族開始普及近親結婚的模式。堂兄妹結婚算是輕的,連舅舅和外甥女都能結婚。

200年間,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發生了9次近親結婚,其中有2次是舅舅娶外甥女。這種婚姻放在今天,別說道德問題,法律都不允許。可在當時,哈布斯堡家族把這當成保持血統純正的好辦法。

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一共傳了五代國王:卡洛斯一世、腓力二世、腓力三世、腓力四世、卡洛斯二世。越往后,孩子越難生,就算生出來也特別容易夭折。到了腓力四世這一代,他的兒子就只剩下老五卡洛斯二世活了下來,女兒也就活了兩個。這個家族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

"鞋拔子臉"的詛咒

近親結婚帶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家族成員開始出現統一的外貌特征。現在醫學上把這種特征叫"哈布斯堡下巴",也就是下頜前突畸形,老百姓叫它"地包天"或者"鞋拔子臉"。這種畸形是常染色體顯性遺傳,意思是只要父母有一方有這個基因,孩子就很可能遺傳這個特征。

哈布斯堡家族第一個出現明顯下巴畸形的是神圣羅馬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他活在1459年到1519年。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下巴已經有點往外凸了,到了他孫子查理五世這一代,癥狀就更明顯了。

查理五世繼承了西班牙和神圣羅馬帝國,按說是當時歐洲最有權勢的人,領土多得數不清,頭銜寫下來能占好幾頁紙。可這位皇帝長得實在不怎么樣。

史料記載,查理五世的眼睛圓鼓鼓的,皮膚非常蒼白,最嚴重的是那個長長的下顎特別突出,導致嘴巴經常張著合不上。有一次一個西班牙農民初次見到查理五世,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就喊了出來:"陛下,您快把嘴閉上吧,村里的蒼蠅可兇了!"這話說得夠直白,可見查理五世的嘴巴確實合不上。

下顎突出帶來的麻煩可不只是難看。查理五世的上下牙無法正常咬合,根本沒法好好咀嚼食物。他只能把食物硬吞下去,一輩子都被消化不良困擾。下顎畸形還影響說話,查理五世有嚴重的口吃。他的祖父馬克西米利安一世見到他的時候,直截了當地說:"這小子活像個異教偶像。"當時那些敢說真話的人會說,這個年輕人看上去表情茫然,像個傻瓜。

可是哈布斯堡家族不覺得這是問題。他們反而把這種長相當成了血統高貴的象征。那會兒哈布斯堡家族壟斷神圣羅馬皇位,國力強大,確實是歐洲最顯赫的王室。只要看到一個人長著這種鞋拔子臉,別人就知道這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純正血統。家族成員的畫像上都能看到那個突出的下巴,連貨幣上的頭像也不例外。

隨著一代代近親結婚,癥狀越來越嚴重。科學家后來研究發現,哈布斯堡家族有個近交系數。王朝創始人菲利普一世的近交系數是0.025,意思是他有2.5%的基因可能跟長輩一樣。這個數字看起來不高,可是200年后,近交系數漲了10倍。到了末代皇帝查理二世那兒,近交系數高達0.254,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同胞兄妹亂倫生出孩子的平均值。

西班牙圣地亞哥·德·孔波斯特拉大學的科學家研究了哈布斯堡家族16代共3000人,結論很明確:近親結婚是家族生理素質越來越差、最終絕后的主要原因。查理二世的基因組差不多相當于兄妹亂倫生下的孩子。他身上集中了家族200年來所有的遺傳缺陷,成了這場豪賭最慘烈的犧牲品。

除了外貌畸形,近親結婚還帶來了更可怕的后果。從1527年到1661年,西班牙皇室一共生了34個孩子。其中10個在1歲前就死了,17個在10歲前就沒了。算下來死亡率高達80%,而同時期西班牙農村的平均死亡率只有20%。全歐洲最富有的王室,孩子的存活率居然比窮苦農民還低,這事說出去都沒人信。

活下來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除了身體畸形和早早夭折,還有很多人精神失常。神圣羅馬帝國皇帝魯道夫二世就患有嚴重的抑郁癥,嚴重到沒法行使政治權力,不得不把權力讓給弟弟,自己只保留了皇帝的頭銜。腓力四世的女兒瘋女胡安娜,據說精神狀況就跟她父母是表兄妹有關。哈布斯堡家族用200年時間,把一個好端端的王室變成了遺傳病的展覽館。

末代皇帝的悲劇

1661年11月6日,西班牙王宮里迎來了一個新生兒,就是后來的卡洛斯二世,也叫查理二世。孩子出生的時候,全西班牙都在慶祝,總算有了王位繼承人。可宮廷里的人只要看一眼這個嬰兒,就知道麻煩大了。當時的記載說這是個"大腦袋"和"虛弱的嬰兒",明顯活不長。

卡洛斯二世的父母本身就是叔叔和侄女的關系,父親腓力四世娶了自己的侄女奧地利的瑪麗亞納。往上數六代,這個家族已經發生了9次亂倫。所有的遺傳缺陷在卡洛斯二世身上集中爆發。這個孩子4歲才會說話,5歲才斷奶,到了8歲還不會走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卡洛斯二世患的遺傳病不是一種兩種,而是一大堆。科學家后來研究發現,他至少受兩種遺傳病的折磨。第一種是聯合性垂體激素缺乏癥,這種病影響生長發育,導致他身材矮小、身體虛弱、陽痿、不育,還有一系列消化問題。第二種是遠端型腎小管酸中毒,這種病的特點是尿中帶血、肌肉無力,頭部跟身體其他部位相比異常大。

最明顯的還是哈布斯堡下巴。卡洛斯二世的下巴是整個家族歷史上最嚴重的一例,下顎巨大到上下牙幾乎完全無法接觸,連咀嚼食物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只能把食物整個吞下去,消化系統根本受不了。他的舌頭也大得離譜,幾乎不能說話,即使說了話別人也聽不懂,嘴里經常流口水。英國大使亞歷山大·斯坦霍普記載說:"國王把吃的東西都吞了下去,下顎太突出了,兩排牙齒都長不齊。"

除了這些,卡洛斯二世還有智力低下、癲癇、心臟病、耳聾、腦積水等一大堆問題。30多歲的時候,他看上去就像個老人。1698年,法國大使給路易十四寫信說:"國王腳、腿、腹部、臉腫脹,有時甚至舌頭腫脹,使他不能說話,身體虛弱,一兩個小時都不能下床。"這種身體狀況,別說治理國家,能活著就已經算奇跡了。

1665年,4歲的卡洛斯二世繼承王位,母親成了攝政王。這段時期的西班牙經濟停滯、國力迅速衰落、國際威望下降,跟100年前腓力二世統治時期形成了鮮明對比。卡洛斯二世根本沒能力處理國務,宮廷成了各種陰謀的溫床。法國在路易十四的統治下迅速崛起,而西班牙卻在一個無能的國王手里走向衰落。

為了延續王朝血脈,卡洛斯二世結過兩次婚。1679年11月19日,他娶了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的侄女奧爾良郡主瑪麗·路易絲·德·奧爾良。新婚之夜就診斷出國王陽痿,根本沒法生孩子。瑪麗·路易絲極度失望,1689年就去世了。卡洛斯二世又娶了普法爾茨-諾伊堡的瑪麗亞·安娜,可這次婚姻跟上次一樣,還是沒有任何結果。有個妻子私下說,國王有嚴重的早泄問題。

當時的人們認為卡洛斯二世被巫術詛咒了,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中魔者"或"被施魔法者"。宮廷里專門請了神父來驅魔,可是什么辦法都不管用。他們哪里知道,真正施魔法的不是什么巫師,而是嵌在卡洛斯二世體內的基因。這些基因記錄了哈布斯堡家族200年來的每一次近親結婚,記錄了每一代人累積的遺傳缺陷。

1700年11月1日,星期五,卡洛斯二世在馬德里的王宮去世,享年39歲。他活得已經夠久了,以他那種身體狀況,能活到這個歲數簡直是奇跡。臨終前,卡洛斯二世立下遺囑,把西班牙帝國的所有領土留給法國波旁王朝的安茹公爵腓力。當人們宣讀遺囑的時候,卡洛斯二世哭了,他悲嘆道:"這是上帝給予又奪走的帝國。"有人聽到他低聲說:"朕已經一文不值了。"

隨著卡洛斯二世的死,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正式絕嗣。法國的安茹公爵腓力即位成為腓力五世,開創了延續至今的西班牙波旁王朝。卡洛斯二世的死引發了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幾乎整個歐洲都卷了進去。這場戰爭打了十幾年,最終確立了波旁王朝對西班牙的統治。

從創始人菲利普一世到末代皇帝卡洛斯二世,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只經過了7代人。200年時間,一個曾經建立日不落帝國的顯赫家族,就這么斷子絕孫了。哈布斯堡王朝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因為近親繁殖而覆滅的王朝。這個代價實在太慘重了。

其實近親結婚的危害,歐洲其他王室也體會過。英國維多利亞女王跟自己的表哥結婚,生了9個孩子,其中4個男孩有3個患上了血友病。古埃及法老圖坦卡蒙也是近親結婚的產物,他父親娶了自己的親妹妹,圖坦卡蒙19歲就去世了。現代科學已經證明,近親結婚生出的孩子患遺傳病的概率比正常人高出75%。血緣關系越近,風險越大。

哈布斯堡家族的悲劇給后世留下了深刻的教訓。他們為了保持所謂的血統純正,為了鞏固家族勢力,選擇了最愚蠢的辦法——在家族內部通婚。200年的亂倫史,生出了一堆鞋拔子臉,也生出了無數身體畸形、精神失常的后代。

到了卡洛斯二世這一代,所有的遺傳缺陷集中爆發,一個痛苦掙扎了39年的可憐人,成了整個王朝的終結者。這場持續200年的家族實驗,用最慘痛的方式證明了一個簡單的道理:違背自然規律,必然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