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大婚那晚,整個大觀園都在笑,鑼鼓喧天,好像要把這幾年的晦氣全沖散了。
可你要是仔細看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錄像”,會發(fā)現(xiàn)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細節(jié):那個攙扶著新娘子薛寶釵的丫鬟,手抖得像篩糠一樣。
她不是薛家自帶的鶯兒,也不是賈府知根知底的襲人,而是林黛玉從揚州帶來的“娘家人”——雪雁。
這事兒吧,細思極恐。
那個從小陪著黛玉長大的貼身丫鬟,竟然成了“掉包計”里最關(guān)鍵的一顆棋子,親手把自己的舊主推向了絕路。
就在怡紅院這邊拜堂成親的高潮時刻,幾百米外的瀟湘館里,林黛玉焚稿斷癡情,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地走了。
如果把時間倒回到林黛玉六歲那年,你會發(fā)現(xiàn)這場悲劇的伏筆,早在揚州老家就埋下了。
根據(jù)當(dāng)年的“檔案”記錄,或者說那段被忽略的口述史,黛玉小時候身體就弱得不像話。
那時候來了個癩頭和尚,看了看孩子,搖著頭說了句特別絕的話。
他說這孩子若想活命,除卻出家,這輩子必須守住兩條鐵律:第一,不見異姓親友;第二,不聞哭聲。
這話聽著像迷信,其實是大夫治“心病”的頂級偏方。
對于當(dāng)時愛女如命的林如海夫婦來說,讓獨苗女兒出家?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和尚嘆了口氣走了,留下的這兩條建議,最后成了一道催命符。
要是林如海能多活幾年,或者林家沒那么早敗落,這事兒還有救。
![]()
父親是至親,不算異姓;家里有錢有勢,父母寵著,哪來的哭聲?
只要在這個溫室里待著,她也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富家小姐。
命運給你挖坑的時候,從來都不打招呼,還會在上面鋪層鮮花。
林如海為了女兒的前程,或者說是為了家族利益的考量,最終還是把她送上了北上的客船。
從踏進賈府門檻的那一刻起,黛玉就掉進了一個全是“異姓親友”的圈子。
為了那個銜玉而生的表哥,為了寄人籬下的那點自尊,她把這輩子的眼淚都透支了。
和尚當(dāng)年的預(yù)言,在這個繁華的牢籠里,簡直是精準打擊,一條都沒落下。
在賈府這個超大型的名利場里,黛玉的病是心病,而她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丫鬟——紫鵑和雪雁,在這個過程中走了兩條完全相反的路。
按理說,雪雁是從蘇州老家?guī)淼模闶恰霸脊伞保榉謶?yīng)該最深;紫鵑是賈母后來指派的,屬于“集團總部下派干部”。
但在那種高壓環(huán)境下,人性的弱點暴露無遺。
在那個著名的“掉包計”實施前夜,王熙鳳這些高層管理者,對下面人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她們?yōu)槭裁礇]選紫鵑去騙寶玉?
因為她們清楚,紫鵑是個烈性子,為了黛玉敢跟寶玉急眼,敢跟長輩甩臉子。
選她,這戲肯定演砸。
所以,她們選了軟柿子雪雁。
雪雁為什么會答應(yīng)?
![]()
咱們別把古人想得太復(fù)雜,這其實就是最現(xiàn)實的生存博弈。
作為一個“外來務(wù)工人員”,雪雁在賈府的丫鬟圈子里一直是被邊緣化的。
她年紀小,沒心機,也沒靠山。
當(dāng)王熙鳳和王夫人這種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高管”找到她,也許是威逼,也許是畫了個大餅,許諾事成之后給她個好歸宿。
在那個等級森嚴的大院里,一個丫鬟想反抗主子?
那跟找死沒區(qū)別。
她動搖了,選擇了順從,選擇了背叛那個正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舊主。
在這個吃人的大院子里,此時的順從,其實就是遞給劊子手的一把刀。
但這姑娘太天真了,這場背叛的代價,比她想象的要慘痛一百倍。
薛家雖然借著賈府的勢成了親,但薛寶釵是什么人?
那是出了名的人精,心里跟明鏡似的。
一個連從小一起長大的主子都能賣的丫鬟,誰敢留在身邊重用?
婚禮一結(jié)束,雪雁的利用價值瞬間歸零。
薛家當(dāng)初許諾的銀子或許會給點,但關(guān)于未來的保障,絕對是一張廢紙。
等待雪雁的結(jié)局,無非就是兩條路:要么被隨便配給那個醉鬼小廝,在打罵中過一輩子;要么直接找個人牙子賣了,眼不見心不煩。
無論哪種,對于背著“賣主求榮”名聲的她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
相比之下,紫鵑的結(jié)局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止損”操作。
紫鵑是真把黛玉當(dāng)命看的人。
為了成全“木石前盟”,她冒著被趕出去的風(fēng)險試探寶玉;黛玉死后,又是她扶靈回南,送了姑娘最后一程。
這種忠誠不是愚忠,是靈魂共鳴。
黛玉一死,紫鵑對賈府徹底絕望了,她看透了這個豪門的虛偽和涼薄。
面對賈府給她的安排,她拒絕得干脆利落,毅然決然地選擇跟隨惜春出家。
這招太高明了。
大家別忘了,林黛玉雖然是寄人籬下,但林家畢竟是幾世列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哪怕被賈府挪用了大半,黛玉臨終前剩下的體己私房,換算到現(xiàn)在依然是一筆巨款。
人死了,這些東西唯一的去處就是交給紫鵑。
紫鵑帶著這筆財富,陪著惜春在青燈古佛旁修行,不僅躲過了后來賈府被抄家的滅頂之災(zāi),還掌握了生存的主動權(quán)。
當(dāng)那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賈府樹倒猢猻散,連惜春都要流落街頭的時候,紫鵑手里握著的,是黛玉留下的最后底牌。
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諷刺:那個想左右逢源、出賣舊主的雪雁,最后像垃圾一樣被掃地出門;而那個看起來“癡傻”、至死不渝的紫鵑,卻在絕望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兩條截然不同的命運線,不僅印證了當(dāng)年那個癩頭和尚的宿命論,更像是一面照妖鏡,照出了那個繁華盛世底下,最赤裸的人性算計。
當(dāng)賈府被抄家的大火燒紅半邊天時,只有青燈古佛旁的紫鵑,守著那筆最后的體己錢,活成了唯一的贏家。
參考資料:
曹雪芹、高鶚,《紅樓夢》,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2年版。
脂硯齋,《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周汝昌,《紅樓夢新證》,華藝出版社,1998年。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