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藏匠心 一味一深情

文/宋曉梅

牧河澹澹，清風習習。

牧馬河，陜南小城西鄉(xiāng)縣人的母親河，身為長江支流漢江上游右岸支流，自米倉秘境駱家壩古鎮(zhèn)山澗發(fā)源，攜四季風物穿城而過，將小城劃分南北兩岸。而在牧馬河南岸，西鄉(xiāng)八方移動酒店臨水而立、沿河而市，靜覽四季更迭，見證人間煙火。

從漢中漢園賓館的實習生，到執(zhí)掌西鄉(xiāng)八方移動酒店的廚師長兼總經(jīng)理，再到斬獲多項國家級、省級烹飪大獎的行業(yè)精英，余延波用近三十年的堅守與深耕，在烹飪的沃土上，書寫了一段從“后廚新人”到“技藝標桿”的奮斗篇章。他的每一步成長，都深深烙印著對烹飪事業(yè)的熱愛與執(zhí)著。

谷物歸倉時 喜宴暖人心

柿子金紅，谷物歸倉。陜南人家一到農(nóng)閑時節(jié)，趁著重陽前后不冷不熱、天朗氣清的好光景，兒女親家便開始操辦婚嫁喜事。此時，八方移動酒店的酒席訂單格外密集。酒店往前二百米，便是余延波的家，每天清晨，一輛大卡車總會裝滿炊具、鍋碗瓢盆、新鮮食材等移動酒席必備品，奔赴一戶戶辦喜事的人家；待到夜幕降臨，余延波和愛人陳姐又馬不停蹄地籌備次日的宴席。

離縣城七公里的水東村，老張叔家要給獨子辦婚禮——在家門口辦一場風風光光、紅紅火火的婚宴，是老兩口辛苦大半輩子的夙愿，更是自家人情、人脈、人品的集中展示。六十桌宴席，就擺在自家門前的壩子里。

每一場移動酒席，余延波和陳姐都像第一次承接般謹慎用心。他們倆（二）人親自挑選雞鴨魚肉、肉蛋菜蔬，食材必須新鮮水靈，淘洗必須干干凈凈，每一道菜都得真材實料、分量十足。婚禮當天，陽光明媚，新人歡喜歸家，婚宴準時開席。漂亮的西鄉(xiāng)妹兒端著托盤穿梭席間，八道涼菜率先上桌：魚腥草脆嫩鮮爽，油炸小鯽魚酥脆化渣，涼皮潔白軟糯，牛肉干咸香有韌勁，松花蛋溏心油潤……

臨時搭建的移動廚房遮陽棚下，陳姐利落指揮出菜，姜、蔥、調(diào)料、蔬菜整齊碼在灶前；余延波手持大勺，蒸、煮、煎、炒有條不紊，一道道熱菜接連出鍋：紅燒牛腩軟爛入味，烤鴨咸香多汁，八寶飯?zhí)鹋锤蕽櫍壅羧夥叟捶屎瘛g，大叔大媽們沉浸式吃席，個個紅光滿面；新人逐桌敬酒時，喜公公被抹成了大花臉，喜婆婆搖著扇子湊上前，沒了門牙的祖爺爺笑得像朵山菊花，端起新人敬的酒一飲而盡。

一場盛大的婚宴，直到日落西山、大地鎏金才落幕——桌桌席面光盤，食材剛好用盡，里子面子都給足了。老張叔夫妻倆笑得合不攏嘴，利索地結(jié)了賬，逢人就夸：“辦席面還得是西鄉(xiāng)八方移動酒店！”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久而久之，八方移動酒店的名氣越傳越響，酒席不僅覆蓋西鄉(xiāng)全縣各鎮(zhèn)，還傳到了周邊的城固、洋縣，甚至跨市走進了石泉、漢陰……這移動的酒席，品的正是那股子鄉(xiāng)土、鄉(xiāng)味與鄉(xiāng)情。

奇石藏雅趣 歲月淬真情

沿河邊的八方移動酒店，門頭格外顯眼——門外鮮花怒放，寬大的玻璃窗、透明的玻璃門，讓店內(nèi)明亮又干凈。室內(nèi)陳設雅致，一張案幾擺滿茶器，四面墻上則陳列著形態(tài)各異的奇石。

有塊奇石底色墨綠、花紋翠綠，遠看如群山綿延，近聽似松濤陣陣、竹海蕩漾；濃綠處像竹影橫斜，淡綠處如弱柳拂堤，絲絲縷縷間，又似青煙裊裊、薄煙籠翠，余總給它取名“巴山奇景”——造化鐘神秀，這方石頭，竟把巴山的奇秀、四季的變幻與朝暮的詭譎，都藏進了石紋里。

還有塊叫“石俑”的嘉陵江石，肥碩的鼻頭、凹陷的眼睛、緊閉的嘴巴，側(cè)看時目光冷峻、神情威嚴，宛如睥睨敵陣的將軍，穩(wěn)穩(wěn)立在“俑坑”之中。誰也說不清，它歷經(jīng)了怎樣的滄海桑田，才把這份厚重與神采，深深鑄進了石髓里。

說起奇石，平日里不善言辭的余總有說不完的話。70年代末出生的他，曾歷經(jīng)歲月荒寒，從廚房勤雜工到學徒，再到主廚，最終成為國內(nèi)知名廚師——這一路的洗琢打磨，何嘗不像那些奇石的際遇？如今，每到一處完成盛宴，余總會獨自來到河邊，靜靜尋覓與自己心有靈犀的石頭，那是他與天地自然最默契的對話。

余總愛人陳姐閑暇時，總愛細細打理這些奇石，時常拂塵、擦拭、輕撫，在她心里，這些石頭都是有靈性的。從年少時領(lǐng)完結(jié)婚證，兩人兜里只剩十塊錢的捉襟見肘，到如今門店賓客盈門、財源四方來的富足安穩(wěn)，陳姐始終堅定地陪著余延波。他們的真情，就像這些奇石，在風雨雷電的洗禮淬煉中，愈發(fā)堅貞瓷實——因為愛著他的愛，因為夢著他的夢。喝茶賞石，成了夫妻倆最愜意的風雅趣事。

民以食為天 宴以情為暖

無論是陽春白雪的精致宴席，還是下里巴人的家常便飯，終究逃不開“民以食為天”的真諦。潔白如玉的蓮花盤中，水晶茶凍堆疊如寶塔，在暖光下油潤細膩、熠熠生輝。挑起一箸晶瑩剔透的茶凍，顫悠悠、亮晶晶，一枚清明前的茶芽凝在其中，似要滴落卻終未落下。入口軟糯彈滑又帶著柔韌，未及細嚼便化成一汪汁水，馥郁香濃中，余味是茶葉的清新悠長——那是春天的明媚，是月光的皎潔。

一道陜南家常菜鹽菜肉，被盛在瑩潤如玉的白缽中，襯得鹽菜愈發(fā)油黑發(fā)亮，黑得像森林般莊重。入口綿密，層層疊疊的香氣在舌尖散開：有春天魚腥草的辛烈，香椿的鮮靈，蒜苗蒜薹的柔嫩……這道菜，是余延波親手烹制的紅燒肉，鮮中帶甜、咸中藏鮮，五味協(xié)調(diào)；最后與鹽菜同燜，鹽菜吸足了肉脂，變得鮮嫩爽口，肉則不柴不膩、豐腴適口。拌在蓬松的米飯里，瞬間激活了陜南人味覺基因里的記憶——那是媽媽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張飛饗”更是別具巧思：用高湯加茶粉、花椒粉調(diào)成濃稠湯汁，將紅茶湯腌過的牛肉切薄片，下入湯汁熘至入味；盛菜用擴口淺陶盆，端上桌時牛肉剛有六七分熟，肉嫩汁香，嘴饞的人總?cè)滩蛔∫◣咨诇氏隆?/p>

還有“茶鎮(zhèn)遺夢”，新鮮鱸魚去內(nèi)臟后開片，用蔥段、姜片、白茶湯、少許鹽和白糖腌漬十分鐘，再入屜蒸制；蒸魚時起鍋燒油，油溫八成時，把泡發(fā)的嫩白茶芽捏干水分，下油鍋炸至酥脆，最后在蒸好的鱸魚四周擺成波浪形。魚肉潔白鮮甜，白茶芽黃綠酥脆，無論感官、口味還是寓意，都讓人食之欣然。

每一道菜，都恪守新鮮、美味、實惠的初心，凝結(jié)著余總對食材的敬畏與創(chuàng)新；每一件食器，都透著質(zhì)樸、純粹的質(zhì)感，彰顯著愛人陳姐高雅的審美情趣。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余延波與愛人，就用這煙火氣，暖了人心，也守了匠心。

聽余總說做菜，越品越有道理！日子怕寡淡，菜味怕過咸，比起花里胡哨，把每道菜的本味做足，才是最頂?shù)耐醯馈＞拖襁^日子，扎實才最心安，你們說呢？

編輯：西亮 責編：王越美 終審：張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