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世紀前,美國舉辦了一場“雞界選秀”,最終,名為白羽肉雞的品種憑借著在產肉量、口感、飼料比等各項比分全方面碾壓,贏得了冠軍。
從此,全世界的白羽雞育種也被美國公司牢牢捏在手上,而這種雞也成了中國消費者的心病——幾乎全靠進口,隔三差五還要遭受美國斷供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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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福建最窮、最不起眼的小縣城,有個人搭上了所有的身家悄悄跟美國對著干,養雞38年,一不小心做成全亞洲第一。
時至今天,肯德基在中國南方城市賣的雞塊中,每4塊就有一塊是他提供的。那么這個“干翻美國人”的“養雞總裁”到底是誰?他又是如何從美國人手中搶過雞肉“霸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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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的“特區”與三十分鐘通牒
2019年,福建光澤縣,某天美國育種公司的法律顧問氣勢洶洶地敲開了圣農集團的大門,對方給出了最后通牒:30分鐘內,必須停止所有的種雞自主研發項目,否則立刻斷供雞苗。
美國方面的威脅可不僅僅是意味著這家企業無雞可養,更要命的是,甚至會影響雞肉的市場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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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不是美國人第一次“耍流氓”了。白羽雞雖然生長快、產肉高,但核心育種技術長期被美國安偉捷、科寶等寡頭牢牢攥在手里。
這就像芯片一樣,種源就是農業的“芯片”。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中國企業完全沒有議價權。雞苗給多少?看對方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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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美國爆發禽流感導致中國引種中斷的危機,曾讓整個國內養殖業陷入停擺的恐懼。也就是那時,早已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多年的傅光明,徹底被激怒了。
“中國養雞的都快被這幫美國人搞“神經”了。”他意識到,沒有自主種源,就像被人掐著喉嚨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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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2019年那次就在眼前的威脅,傅光明沒有驚慌失措。這位曾經的軍人只是默默點燃了一支煙,撥通了技術負責人的電話。他只問了兩個問題:如果現在跟國外徹底鬧翻,不再引進任何雞苗,能不能行?如果再過十年二十年,不靠他們,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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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電話那頭斬釘截鐵的“完全沒問題”的回復后,傅光明掐滅煙頭,轉身對不可一世的美國代表下了逐客令:“給你們10分鐘,離開圣農。”
這句霸氣回擊的底氣,源于他四年前那場近乎瘋狂的豪賭。
當全公司上下都反對搞這該死的“無底洞”研發時,甚至在遭遇禽流感、年利潤跌到僅有1個億的至暗時刻,傅光明愣是砸出了11個億搞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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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育種基地藏在了武夷山的深處,那里方圓五公里荒無人煙,被嚴密得連“一只老鼠鉆不進,一只飛鳥落不下”。為了保密,也為了生物安全,他在這片原始的土地上構建了自己的“農業特區”。
直到2019年8月,也就是趕走美國人的同一年,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SZ901”配套系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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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成果不僅性能指標完全不輸進口品種,更直接打破了西方百年的技術封鎖。從被逼到墻角的防御者,到成為全球第七、亞洲第一的白羽雞企業,傅光明這仗,打贏了。
從“怕丟人”的退伍兵到“借巨款”的冒險家
說起來,很多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這個足以改變國家農業格局的宏大敘事,起點竟然只是兩枚并不起眼的三等功勛章和一張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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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出生在光澤一個干部家庭的傅光明,骨子里既有從文教世家繼承的儒雅,更有軍旅生涯烙下的剛毅。
1978年,當25歲的他從福州軍區后勤部退伍回到家鄉武裝部端起鐵飯碗時,那每月21元的工資足以讓旁人羨慕不已。但看著周圍鄉親依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貧瘠,再想到自己還未而立卻已一眼望到頭的日子,他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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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美國的工業化養雞,50多天就能長到一斤多。這對于當時習慣了半年才能把雞養大的中國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嗅覺敏銳的傅光明似乎聽到了時代的召喚。1983年,他不顧家人反對,頂著“不務正業”的帽子停薪留職。他拉上兩個兄弟,甚至背上兩萬元貸款——這在當年是一筆巨款,開始了這場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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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創業的劇本從不按常理出牌。他興沖沖從湖南買回600枚種蛋,結果因為缺乏經驗和運輸折騰,最后只孵出一只孤零零的公雞。
換作別人可能早就灰溜溜回單位上班了,但傅光明這股“倔勁”上來了。不懂就學,他遠赴上海取經,買書苦讀,哪怕是睡覺都要輪班倒,硬是靠著每天8小時的貼身照料,成功讓第二批300只雞苗破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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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如今身家百億的“中國雞王”,當年第一次把雞挑到菜市場時,卻害羞得像個大姑娘。覺得“賣雞丟人”,他躲在報紙后面不敢吆喝。
但這種羞恥感反而催生了他更大的野心:他要做就要做體面的大生意,絕不只當個小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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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要做就做極致”的軍人作風貫穿了他的商業生涯。
90年代初,當別人還在搞小作坊時,他就敢押上全副身家外加巨額美金貸款,從丹麥引進了全套凍肉加工生產線。這在當時簡直是不可理喻的“敗家”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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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1993年肯德基進駐福州,尋遍全省找不到合格供應商,最后在海關的指引下,在這窮鄉僻壤發現了傅光明的現代化工廠。
那一刻,先進的流水線和嚴苛的衛生標準,讓國際巨頭當即拍板簽下十年長約。圣農這艘小船,終于搭上了國際化的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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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致富與一座城的共生
不過他雖然在商業戰場上殺伐果斷,生活中卻極度自律且低調。沒有保鏢,不講排場,甚至給自己立下規矩:“一輩子只做一件事,養好一只雞”。
如果你去到福建光澤縣,你會發現這家企業的影子無處不在。這個曾經的貧困縣,如今每3個勞動力里就有1個是“圣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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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光明把工廠開到了家門口,不僅不拖欠工資,還特意設置“夫妻崗”,讓當地人不必背井離鄉就能安居樂業。
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與圣農的呼吸同頻。數據顯示,圣農貢獻了全縣過半的GDP和絕大多數的工農業產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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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社會責任,這位老兵有著近乎固執的慷慨。2010年縣里發大洪水,圣農自家損失慘重,他卻反手給全縣受災企業送去3000萬訂單助力恢復生產。
2022年上海疫情最吃緊的時候,他默不作聲地送去500噸肉品。多年來,他累計捐款高達十幾二十億元,無論是希望工程還是修橋鋪路,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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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后代的教育也極為獨特。女兒傅芬芳如今已順利接班,成為執掌百億帝國的商界木蘭。
在成長過程中,傅光明給她立了兩條鐵律:第一,不準移民定居國外。第二,高考只能報農業大學,他要讓這份對土地的熱愛和堅守,像基因一樣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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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退伍時的21元月薪,到如今掌控著營收超140億的農業航母。從面對洪水的天災,到直面美國巨頭的斷供要挾。
傅光明用38年的時間證明了一件事:哪怕是最土氣的養雞行當,只要有那股子不信邪、不怕輸的中國軍人脊梁,一樣能在世界舞臺上挺直腰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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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不僅是關于一只雞的逆襲,更是一個關于骨氣、智慧與家國情懷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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