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吳石犧牲,徐會之在同城“自首”,臺軍方宣布我黨情報網被連根拔起。
然而許多年之后,人們都沉默了,原來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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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出發臺灣,吳石就做好了準備,他從未想過要逃,他深知自己是去戰斗,雖然沒有硝煙。
這一次,老蔣把吳石安排在了高層,一切核心機密他都能接觸。他每天的工作不是看文件,就是繪地圖,這些日常就是將官的生活。除此之外,吳石還有情報需要在手里流轉。
在工作場合,他格外鎮定,而心里卻時時都在策劃,看似從容的背后,實則每天都在與時間賽跑。
朱楓是他得力的交通員,吳石將每一張布防圖變成微縮膠卷交給她后,她便將其裝進香粉盒的暗格,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轉去香港。
朱楓的對外身份是“陳太太”,從小的生長環境讓她富有這種氣質,再加上她做事極穩,他們的情報線就沒有出過問題。
然而蔡孝乾暴露被抓,卻將這條線撕開了一道裂縫。特務從他口中獲取了400多人的名單,這些名字所串起來的潛伏體系瞬間崩塌,吳石、朱楓、聶曦、陳寶倉,一個也未能幸免。
情報網破裂,出了這么大的紕漏,組織第一時間想辦法補救,徐會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被派去臺灣的,他被稱為“諜王”。
他的任務,是去接替吳石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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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會之出生于1901年,本名叫徐亨,湖北黃岡人,耕讀之家的環境讓他從小就有書讀。
1924年,徐會之考入黃埔軍校第一期。在那里,他不但與教官鄧演達結下了深厚的師生情誼,還認識了許多身在我黨的同窗,在他們的介紹下秘密加入了我黨,而后參加了北伐戰爭。
1926年,徐會之被我黨派往北平從事地下工作。老蔣發動“四一二”,他又和當年的恩師鄧演達一起積極反對,結果被叛徒出賣紛紛被抓。
徐會之作為曾經的黃埔學生,老蔣是有所耳聞的。他欣賞徐會之的才華,同時也對黃埔學生有著極深的情結,所以不但沒有殺他,反而將他送去南京受訓,為自己所用。
抗日戰爭爆發后,徐會之先后參加了保定戰役、石家莊戰役、武漢會戰和昆侖關會戰等,為收復失地作出了積極的貢獻。
徐會之的才干再一次被老蔣賞識,直接升任他為軍政部第二廳廳長。經過多年的沉淀,最終成為蔣氏政工的“四大將”之一。
抗戰勝利后,徐會之調任漢口市當市長,開啟了振興實業、救濟難民之路,并借此機會與我黨組織保持長期的聯系,甚至以自家為掩護,讓我地下工作負責人長期居住。
1949年初,徐會之被李宗仁任命為中軍參將,直到重慶解放,身份也沒有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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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后,祖國的統一大業勝利在望,徐會之接到了周公親自派遣的任務,讓他去往臺灣做情報收集工作。
1950年3月,徐會之決定途經香港到臺灣。臨走時,夫人劉先知問他什么時候再見面,他堅定地對夫人說道:“勝利的那一天自會再見,不過,也許見面的那天,你是帶著鮮花和家鄉的黃土站在我的墓前。”
徐會之到達臺灣的時候,特務審訊室的燈火通宵不滅,他們將蔡孝乾供出的名單一頁頁攤開,對比著名字審,最終那些名字被劃成了一條線。
此地此時,徐會之太清楚自己的處境是多么的微妙了。整個臺島的地下交通線幾乎全部斷了,自己的潛伏遲早是會暴露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想到這里,徐會之認為,必須要想出另一條路來傳遞情報和保護尚未暴露的同志。
經過幾天的蟄伏,徐會之開始以商人身份大大方方地出入公共場所,會見自己的老同學,舊同事。一次聚會后,他主動對老同學袁守謙說:“我想交代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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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刺眼。
徐會之以“自首者”的身份走進了臺灣保密局,他“交代”了曾經與吳石的來往,“提供”了隱蔽戰線聯絡網的情報。
保密局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經過對徐會之好幾輪地問訊,臺島法庭以“主動交代,酌情減刑”為依據判了他15年有期。
這是檔案里的含糊記錄,實際上當時就被老蔣推翻了,他拿起筆就改成了“罪大惡極,應即槍決!”
當時的老蔣只有怒氣,沒有理由,也不解釋,便將那個從寬的有期私自作廢了。
1951年11月,徐會之被秘密殺害。
“叛徒”死不足惜,這于己于敵都是一樣的。可是后來的局勢讓人們漸漸明白,是徐會之的那場“自首”改變了它。
徐會之蟄伏的那幾天,想出的傳遞情報與保護同志的辦法,就是他去“自首”。當他走進保密局的那一刻,他幕后的那盤棋就已經開動了。
“置之死地而生”,在情報系統里就叫“主動暴露”,以犧牲個體來換取全局的延續,徐會之就那么做了。當聽到15年有期改判死刑時,他沒有辯解,也沒有上訴,更沒有寫下遺書,他是在用“自首”做一場毫無聲息地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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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島的新聞出來了:“挖出一條深線,破獲匪諜,網破人亡!”
這是在告訴人們,我方的潛伏網被他們全面“搗毀”了,言下之意便是島內形勢暫穩,他們的追捕行動到此為止。
然而,情報戰的世界哪有結束,只有延續的起點,關于臺島的情報又開始源源不斷地傳回大陸。
許多年以后,人們再談起這段往事,有的感嘆,有的質疑,但是無論哪種,都比“叛徒”更接近真實。因為公開的卷宗處處都在證明,徐會之曾經“供出”的情報都是舊線索,都是失效的,特務們的追捕也都是撲空。
1990年,臺島解密了一批檔案,徐會之的筆跡第一次出現在了研究者的眼前。那是他寫的“自首自述書”,整整十頁紙,一筆一畫都很干凈,其中一句話讓人驚訝:“愿以自身換同志安!”
當犧牲被計算進勝利,人們才明白,徐會之的“自首”,實際上是另一場深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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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黨史博覽》上發表了一篇關于吳石和臺島地下網的文章,文中首次提到:“自首可能為戰術性動作。”
同期一篇文章《隱秘戰線的記憶》中,更是以檔案證實,徐會之主動“自首”,實際上是制造了自己‘泄密’后情報線斷裂的假象,讓敵方產生誤判后,從而終止對我地下工作者的追查,這樣就保護了我方在臺的情報傳輸系統。
沒想到的是,兩岸的史料在這一點上竟形成了罕見地一致。
后來,我國學者在論文中提出“陽謀”一詞,就是用自我的犧牲去迷惑敵人,那種不能叫陰謀,它就是公開算計。
徐會之這場深埋的局,其實就是一場頂級“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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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國家記憶》進入人們的視線,吳石等人的故事第一次被完整地講述了出來。
節目中引述了吳石和徐會之的事,被稱為“隱蔽戰線的特殊案例”,其解說為:“他(徐會之)以身為局,用假投誠迷惑敵人,從而延續了我方情報系統在臺島的生存空間......”
徐會之沒有借用一槍一彈,沒有傷及任何一個人,只是依靠了對心理的拿捏,便在暗地里悄悄關閉了信號,保全了尚未暴露的潛伏同志。
2020年,兩岸學者展開了一次聯合史料討論會,會上大家竟在徐會之事情上達成了共識:“他不是‘叛變’,而是一場有計劃地‘保護行動’。”
這就是“陽謀”,從表面上看處處都是敗局,而私底下卻全是在布局。
1985年,徐會之就已經被國家追認為烈士。他和吳石將軍的那段歷史,一個用“投敵”換來敵人追查的終止,一個用沉默換取傳遞的機會,他們的品格正如紀念碑上的那四個字:“忠誠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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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念碑的展墻上,我們能看到徐會之的名字,但除了一句“1949年后下落不明”,剩下的就只有空白。
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那片空白并不是什么也沒有,而是歷史在暗處留下的光。這道光穿過歲月的灰塵,落在檔案館里那些手寫筆跡上,讓我們知道每一筆都寫盡了沉默,每一筆都在訴說真實。
今天,我輩當銘記歷史,弘揚先烈精神,為祖國的富強而努力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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