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優化 + 佐劑升級，給貓狗更靠譜的保護

摘要；狂犬病作為致死率近 100% 的人畜共患病，至今仍無有效治療手段，疫苗接種是防控關鍵。華中農業大學團隊研發的 SFV-RVG 病毒樣囊泡狂犬病疫苗，通過優化生產工藝（確定最佳感染復數、細胞密度等參數），并篩選出高效佐劑，在小鼠和犬類模型中展現出卓越的免疫效果。研究發現，GEL02 佐劑搭配 SFV-RVG 疫苗，能誘導持續且高效的中和抗體反應，保護力優于商業疫苗，為狂犬病防控提供了新的候選方案，尤其對作為主要傳播源的犬類意義重大。

一、狂犬病有多可怕？現有疫苗的 “短板” 待補齊

提到狂犬病，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 “致命”—— 這可不是夸張，一旦出現臨床癥狀，死亡率幾乎達到 100%，全球每年有超過 6 萬人因此喪生，動物感染后同樣難逃厄運。這種疾病由狂犬病病毒（RABV）引起，病毒表面的糖蛋白（G 蛋白）是誘導機體產生中和抗體的關鍵，而疫苗接種是目前預防狂犬病的唯一有效手段。

但現有疫苗存在不少 “痛點”：常規授權疫苗的免疫原性不足，需要多針接種才能達到足夠保護水平，不僅增加了免疫成本，還降低了接種依從性；而用于野生動物的減毒活疫苗，雖然免疫持續時間長，卻存在毒力返強的風險。此外，常用的氫氧化鋁佐劑也有局限，可能導致免疫反應減弱，還可能引發局部組織損傷、慢性炎癥等不良反應。

更關鍵的是，狗狗是大多數狂犬病流行地區的主要傳播源，研發安全、高效的犬用狂犬病疫苗，是控制狂犬病傳播的核心環節。因此，科學界一直在尋找更優的疫苗方案，而 “病毒樣囊泡（VLVs）” 技術的出現，為新型狂犬病疫苗的研發提供了新方向。

二、疫苗 “主角” 登場：SFV-RVG 病毒樣囊泡的優勢

這次研究的核心疫苗候選者，是一種名為 SFV-RVG 的病毒樣囊泡疫苗。它可不是普通疫苗，而是結合了塞姆利基森林病毒（SFV）的復制酶和狂犬病病毒糖蛋白（RABV-G）的 “基因工程產物”。

病毒樣囊泡的最大優勢在于 “安全且高效”：它能在細胞內自主復制，同時高效表達狂犬病病毒的關鍵抗原（G 蛋白），刺激機體產生強烈免疫反應；但它沒有完整的病毒基因組，不會引發感染，安全性大大提升。此前研究已經證實，這種經過改造的病毒樣囊泡，病毒滴度能達到 10^8 空斑形成單位 / 毫升，具備成為優質疫苗的潛力。

不過，要讓實驗室里的 “潛力股” 變成能大規模應用的疫苗，還需要解決生產工藝優化的問題 —— 畢竟，工業化生產需要穩定的產量和一致的質量。

三、生產工藝大優化：從實驗室到工業化的突破

為了讓 SFV-RVG 疫苗實現規模化生產，研究團隊對關鍵生產參數進行了系統優化，包括感染復數（MOI）、細胞密度和收獲時間三個核心指標。

研究團隊使用 BHK-21 細胞作為疫苗生產的 “載體”，在不同規格的培養瓶和搖瓶中進行實驗，測試了不同細胞密度（2×10^5、1×10^6、1.3×10^6 個細胞 / 毫升）和不同感染復數（0.01、0.03、0.05、0.1）對病毒產量的影響。結果發現，無論使用哪種培養容器，病毒滴度都在感染后 48 小時達到峰值，這說明 48 小時是最佳收獲時間。

而在所有測試條件中，感染復數 0.03和細胞密度 1×10^6-1.3×10^6 個細胞 / 毫升的組合，能穩定產出最高滴度的 SFV-RVG 疫苗（圖 1）。這個優化結果在搖瓶懸浮培養系統中也得到了驗證，為后續工業化生產奠定了基礎。

在此基礎上，團隊進一步在 5 升自動化灌注生物反應器中進行了規模化生產驗證。通過控制培養溫度（37℃）、pH 值（7.0-7.2）、溶解氧（50% 空氣飽和度）等參數，并維持葡萄糖濃度在 1.40-3.61 克 / 升，確保細胞處于最佳生長狀態。在細胞進入指數生長期時（密度 1.3×10^6 個細胞 / 毫升），按照優化后的感染復數（0.03）接種病毒，最終成功實現了 SFV-RVG 疫苗的穩定規模化生產（圖 2）。

疫苗生產后，還需要經過濃縮和純化處理。研究團隊通過膜過濾和柱層析技術，成功去除了疫苗中的雜蛋白，最終獲得了高純度的 SFV-RVG 疫苗。Western blot 檢測證實，純化后的疫苗能高效表達狂犬病病毒 G 蛋白，而透射電鏡觀察顯示，疫苗顆粒形態完整，大小在 52-132 納米之間（平均 98 納米），完全符合疫苗的質量要求（圖 3）。

四、佐劑 “強強聯合”：11 種候選者中，這 2 種表現最佳

疫苗的免疫效果，除了抗原本身，還離不開佐劑的 “助力”—— 佐劑就像免疫反應的 “催化劑”，能顯著增強機體對疫苗的免疫應答。為了找到最適合 SFV-RVG 疫苗的佐劑，研究團隊篩選了 11 種常用佐劑，包括氫氧化鋁、PolyI:C、M103、GEL02 等，在小鼠模型中進行了全面評估。

研究團隊給小鼠肌肉注射了不同佐劑搭配的 SFV-RVG 疫苗，然后在接種后 7、14、21、28、35、42 天采集血液，檢測中和抗體（VNAs）水平 —— 中和抗體是判斷狂犬病疫苗保護效果的關鍵指標，能直接中和病毒，阻止感染。

結果令人驚喜：所有搭配佐劑的疫苗，免疫效果都優于無佐劑的 SFV-RVG 疫苗，其中M103和GEL02兩種佐劑的表現最為突出（圖 4B）。具體來說，M103 佐劑能快速誘導免疫反應，在接種后 14 天和 21 天就達到最高中和抗體滴度，適合需要快速產生保護力的場景；而 GEL02 佐劑的優勢在于 “長效持久”，從 28 天開始，中和抗體滴度一直保持最高，持續到 42 天仍維持在高水平。

進一步的細胞因子檢測發現，M103 和 GEL02 都能顯著提高 IFN-γ 和 IL-4 的表達水平 ——IFN-γ 是 Th1 型免疫反應的關鍵細胞因子，能增強細胞免疫；IL-4 則主要介導 Th2 型免疫反應，促進抗體產生。這說明兩種佐劑都能誘導平衡的 Th1/Th2 免疫反應，既保證了中和抗體的產生，又增強了細胞免疫的保護作用（圖 4C、D）。

更重要的是，和市售商業疫苗相比，M103 和 GEL02 搭配的 SFV-RVG 疫苗，在小鼠模型中表現更優：不僅誘導的狂犬病病毒特異性 IgM、IgG、IgG1 等抗體水平更高（圖 4E-G），中和抗體滴度也更具優勢，而且接種后小鼠沒有出現任何臨床癥狀或體重變化，安全性和商業疫苗相當（圖 4L）。

在致命性狂犬病病毒（CVS-24 株）攻擊實驗中，無疫苗對照組的小鼠全部死亡，商業疫苗組的存活率為 60%，而 M103 和 GEL02 佐劑組的存活率均達到 80%，充分證明了這種新型疫苗的強大保護力。

五、犬類實驗驗證：GEL02 佐劑成為 “最終贏家”

由于狗狗是狂犬病傳播的核心載體，研究團隊在犬類模型中進一步驗證了最優佐劑的效果。他們將 3 個月大的比格犬隨機分為 3 組，分別接種 M103 佐劑 SFV-RVG 疫苗、GEL02 佐劑 SFV-RVG 疫苗和商業疫苗，然后持續監測免疫后的抗體反應。

結果顯示，在犬類體內，GEL02 佐劑的表現更為突出：從接種后 21 天開始，GEL02 佐劑組的中和抗體滴度顯著高于 M103 佐劑組和商業疫苗組，到 28 天時中和抗體水平超過 40 IU/mL（圖 5B），遠高于世界衛生組織推薦的有效保護閾值（0.5 IU/mL）。同時，GEL02 佐劑組誘導的 IgM、IgG、IgG1 和 IgG2 抗體水平，也都顯著高于其他兩組（圖 5C-F），證明其能在犬類體內引發強烈且持久的體液免疫反應。

這一結果也說明，佐劑的效果存在物種差異：M103 在小鼠體內能快速誘導免疫反應，但在犬類體內的表現不如 GEL02；而 GEL02 無論是在小鼠還是犬類中，都能保持高效的免疫增強作用，尤其適合作為犬用狂犬病疫苗的佐劑。

六、總結：新型疫苗的應用前景與未來方向

這項研究通過生產工藝優化和佐劑篩選，成功打造了一款性能卓越的新型狂犬病疫苗 ——SFV-RVG+GEL02 佐劑疫苗。它的優勢十分顯著：

首先，生產工藝成熟可規模化，通過確定最佳感染復數、細胞密度和收獲時間，在生物反應器中實現了穩定高產，為工業化生產提供了可行方案；

其次，免疫效果優異，在犬類體內能誘導持續且高水平的中和抗體，保護力優于商業疫苗；

再者，安全性高，疫苗本身是病毒樣囊泡，無感染風險，接種后無明顯不良反應；最后，佐劑選擇精準，GEL02 佐劑能平衡 Th1/Th2 免疫反應，兼顧體液免疫和細胞免疫。

對于狂犬病防控而言，這款疫苗的出現具有重要意義。尤其是針對作為主要傳播源的犬類，它能提供更高效、持久的保護，有望減少狂犬病的傳播風險，為全球狂犬病防控貢獻力量。

當然，研究也存在一些需要完善的地方，比如目前尚未在實際養殖場景中驗證疫苗效果，犬類的細胞免疫反應也未進行直接檢測。未來，研究團隊將進一步優化疫苗純化工藝，提高抗原回收率，并在真實養殖環境中開展臨床試驗，同時深入研究佐劑發揮作用的分子機制，為疫苗的進一步升級提供理論支持。

相信隨著技術的不斷完善，這款新型狂犬病疫苗有望早日投入應用，為人類和動物的健康保駕護航，讓 “談狂犬病色變” 的時代逐漸成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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