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了裴逸誠二十年的“好兄弟”。
哪怕我們曾在醉酒后滾到床上,破了彼此的處子之身。
換來的的也不過一句:
“這只是個意外,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友,對嗎?”
我本以為這是裴逸誠潔身自好感情遲鈍,
直到家里保姆爬上父親的床,我一鞭將那女人抽得鮮血淋漓。
本該站在我身邊的裴逸誠,目光卻落在保姆身后哀哀哭泣的江倩身上。
他當真愛上了保姆的女兒,堂而皇之把人帶進我們的交際圈。
甚至公然在裴家家宴宣布要娶她為妻。
只有我這個身份尷尬的發小淪為全城笑柄。
后來母親在非議和抑郁中從別墅頂樓一躍而下。
這場持續二十年的癡夢轟然破碎。
我決定退出他的世界重啟人生。
只是裴逸誠,
發小而已,我點男模你又急什么?
……
裴逸誠踹開艙門時門,我正穿著猩紅的比基尼跟男模熱舞。
皮膚在曖昧的音樂和燈光中搖曳,像一團不顧一切燃燒的火,灼傷了看客的眼。
“我的天……這可真是。”
往日嘻嘻哈哈的宴謙猝然止步,臉頰燒紅幾乎不敢直視。
裴逸誠就站在他身側。
依舊不食人間煙火的淡漠樣子,只是視線掃過我時眸色漸深。
“顧昭璇,玩夠了沒有!?”
他幾步上前,一把關掉聒噪的音樂,把厚重的毯子扔在我身上。
我卻不管,反而笑著拽過身前的男模,與他耳鬢廝磨。
“別管他……我們繼續。”
男模勾起唇角,挑釁般將我緊緊環抱,毛茸茸得腦袋曖昧得埋進我的肩頸。
只是氣息還未拂過皮膚。
裴逸誠已經猛然伸手一把將我拽走,力氣大到差點讓我踉蹌倒地。
“顧昭璇!”他終于動了怒,“濫交點男模,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當然記得!”
我頓了一瞬,轉身揚手甩了他一個耳光。
聲音清脆,我的眼淚卻不受控制滾。
“裴逸誠,你沒資格管我!更沒資格提我媽!”
我媽將裴逸誠視若親子,因我的緣故出錢出力,扶他登上裴家繼承人之位。
裴逸誠卻偏偏愛上那個保姆的女兒。
偏偏愛上了江倩!
今天我媽下葬,全世界唯一沒資格教訓我的人就是他!
宴謙遲疑著走上前,“其實今天葬禮都是逸……”
“顧昭璇。”裴逸誠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那張我迷戀的二十年的臉依舊淡漠出塵,黝黑的瞳孔盯著我,嘴里吐出的話卻如同凌遲。
“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跑到裴家大鬧捅出這一切,才氣死了你媽。”
我猛地頓住。
紅腫得眼睛死死釘在他臉上,心里卻有什么東西噼啦啪啦碎了一地,生生扎進五臟六腑。
疼得我喘不上氣。
是啊,是我不甘心他要娶江倩。
是我不自量力,看不清如今裴家勢力遠在顧家之上,裴逸誠也不是當年那個飽受欺凌、需要我保護的私生子。
是我蠢,跑去裴家亮出那張可笑的床照,嘶吼著揭露江倩的母親是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還在裴逸誠斥責我時,失去理智把他母親同樣是保姆上位的事實公之于眾。
所以裴大少爺動了真怒。
不僅把消息死死摁下,命人將我趕出裴家。
還以牙還牙,把當初那張我跟他的床照自己的臉裁去,只留下我意亂情迷的模樣公之于眾。
任由全城的人肆意品鑒我在床上的情態。
連帶前二十年我對裴逸誠的癡戀也成了笑話。
看啊,顧家千金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親媽斗不過江寧母親,自己在裴逸誠那,同樣比不上江倩一根寒毛。
所有人都這么說。
所以我那向來驕傲明媚的母親,才會當著我的面,毅然決然從別墅一躍而下,摔成一團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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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之前,飽受抑郁折磨的她,竟回光返照般清醒。
拉著我的手目光通透又哀切。
“璇璇,你追在裴逸誠身后的樣子,像極了當年我追你父親一樣,追得……連自己都看不見,是會沒命的。”
“多去找幾個男人吧。你會知道的,情愛不過如此。”
所以母親下葬這日,我缺席了她的葬禮,反倒在郵輪上點了滿船男模。
也終于輪到我跟裴逸誠說這句話,“那又如何?”
我笑得燦爛,指甲卻刺進掌心。
“不過發小而已,你管的著嗎?”
裴逸誠盯著我,黑沉的眼睛氤氳著莫名的氣勢。
停頓片刻,只淡淡道了一句。
“倩倩在等你。”
頃刻間,心臟像突然被蜇了一下,痛意洶涌而至。
我以為自己早已放下。
可二十年的愛恨糾纏,只是一個名字,就能讓我潰不成軍。
“真有你的,裴逸誠。”
我低聲喃喃。
不愧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最清楚往哪捅刀子,最痛。
他命人把我拽進車里。
臨走之前,我看見了男模瞳色淺淡的瞳色。
宴謙在我耳旁輕聲勸,“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今天是阿姨的葬禮,不去不合適。”
他看了眼對面閉目養神的裴逸誠,欲言又止。
“別生氣了,葬禮是逸誠主持的,他心里……”
話到一半,終究沒能繼續。
也對……
說他是為我?還是說他感念我媽當年的庇護?
好像都站不住腳。
我們之間,在我媽跳樓的那一刻,早就成了一筆算不清的爛賬。
我靠進座椅,看著后視鏡下那枚小小的瓷土吊墜隨車速輕輕搖曳。
我和宴謙裴逸誠從幼兒園就玩在一起。
可裴逸誠偏偏只留下我和他的合影,副駕駛也永遠只留給我坐。
我曾把那一點點“特別”當做偏愛,飛蛾撲火追在他身后。
但現在,我跟他的合影換成了江倩親手捏的吊墜,副駕駛上堆著一條格格不入的大耳狗粉色毛毯。
到處都是江倩的痕跡。
主持葬禮?
我咧唇一笑,任憑喉頭咸腥蔓延。
恐怕是為了在顧定邦面前表現,好早日迎娶江倩吧。
車子開到顧家,我直接推門下去。
母親的葬禮剛結束,顧家客廳卻已煥然一新。
連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都換成了顧定邦跟那保姆的結婚照。
我媽尸骨未寒,他居然就迫不及待想娶新人進門。
“逆女,今天一天你死哪兒去了!”
“連你親媽的葬禮都敢缺席,你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家?”
顧定邦見到我就拍桌大怒,被酒色掏空的臉氣得漲紅。
在他身旁,一身富太太打扮的保姆江秀娟女主人般柔聲安撫,眼底卻閃過一絲輕蔑。
“老顧,昭璇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
“孩子還小,別發這么大火。”
“是啊顧叔叔,大小姐肯定很傷心。”江倩穿著白裙子,梔子花一般律周乖巧站在一旁。
顧定邦順著江秀娟坐下,冷哼一聲:“她但凡有倩倩半分懂事,她媽也不會氣死!”
我猛地抬頭,看著這一家三口拙劣的演技,忽然笑了。
“裝什么,要不是你們不要臉睡在一起,我媽會抑郁跳樓?”
“顧昭璇!”顧定邦厲聲警告。
江秀娟臉色發白,“是我對不起夫人,但我跟老顧是真心……”
話音未落,我沖上前拽住她的頭發,在尖叫聲中猛地將她扣在我媽遺像前。
“當初是你走投無路求我媽收留你們的,結果轉頭就爬上我爸的床。”
“你要真覺得對不起,就該給我媽陪葬!”
顧定邦暴怒著讓我放手。
江倩也哭著撲上來拉扯。
“大小姐放開,你不能自己氣死夫人,就把責任推給我媽啊--”
話音未落,我拿起旁邊的馬鞭,直接抽在她那張慣會顛倒是非的嘴上。
“你敢打我!裴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江倩捂著嘴尖叫,眼底陰鷙得像是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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