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鎮(zhèn)元子的道場在萬壽山五莊觀,山稱“萬壽”,觀稱“五莊”,只因此處有一顆混沌時期就存在的靈根——人參果樹。
吃一個人參果,就活四萬七千年,故稱“萬壽山”;這果子與五行相畏,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故稱“五莊觀”。
話說五莊觀里的這顆人參果樹,十分巍峨,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圍圓,偌大的人參果樹,一萬年間一共就結(jié)了三十個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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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去偷人參果的時候,但見向南的枝上露出孩兒一般的一個人參果,打落在地,卻不見了蹤影,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人參果自己走了,孫悟空暗自猜測道:
“蹺蹊!蹺蹊!想是有腳的會走,就走也跳不出墻去。我知道了,想是花園中土地不許老孫偷他果子,他收了去也。”
明明是個果子,為啥孫悟空的第一反應(yīng)是“想是有腳的會走”?原來,這果子四肢俱全,五官咸備,尾間上是個扢蒂,丁在枝頭,手腳亂動,點頭幌腦,風(fēng)過處似乎有聲。
你沒看錯,人參果四肢俱全,而且在人參果樹上掛著的時候,就會手腳亂動,儼然活著的嬰兒一般!非但手腳亂動,人家還會點頭幌腦,作者甚至在原文中補了這樣一句話——風(fēng)過處似乎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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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果未離開果樹之前,是活物,似乎還會說話。一旦被摘下,久放不得,若放多時即僵了,不中吃,好比胎兒未滿月就離了臍帶一般。
再說人參果的摘法與吃法,也是非常講究的。人參果“遇金而落”,不是金器敲時,是摘不下的;摘下來不許落地,也不許碰到木質(zhì)的東西;吃的時候不許燒烤,清水就能化開,必須瓷器裝著,原文中這樣寫道:
敲時必用金器,方得下來。打下來,卻將盤兒用絲帕襯墊方可;若受些木器,就枯了,就吃也不得延壽。吃他須用瓷器,清水化開食用,遇火即焦而無用。
有意思的是,鎮(zhèn)元子明明吩咐徒弟給唐僧送兩個人參果,明月卻勸唐僧,道:“老師,此物叫做人參果,吃一個兒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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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唐僧師徒四人,鎮(zhèn)元子為何只給兩個人參果?地仙之祖到底是準(zhǔn)備讓唐僧吃一個人參果,還是兩個人參果呢?
故事的最后,孫悟空偷了人參果,并推倒人參果樹,請來南海觀音菩薩,復(fù)活此靈根,鎮(zhèn)元子請菩薩與三老復(fù)回寶殿,一則謝勞,二來做個人參果會,原文中寫道:
此時菩薩與三老各吃了一個,唐僧始知是仙家寶貝,也吃了一個,悟空三人亦各吃一個,鎮(zhèn)元子陪了一個,本觀仙眾分吃了一個。
也就是說,在五莊觀這一難中,孫悟空、豬八戒、沙僧三人各吃了兩個人參果,南海觀音菩薩、鎮(zhèn)元子、福星、壽星、祿星、唐僧、清風(fēng)、明月,各吃了一個人參果,鎮(zhèn)元子的其他徒弟分吃了一個人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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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fēng)和明月說過,五莊觀開園的時候,就打了兩個人參果,鎮(zhèn)元子作為師父,獨享一個,徒弟們分吃一個,這是五莊觀地仙之祖的規(guī)矩。
這一回故事里,五莊觀的弟子們也是分吃一個人參果,可見,鎮(zhèn)元子原打算送出兩個人參果,意思就是唐僧吃一個人參果,唐僧的三個徒弟用清水化開人參果,分吃另外一個人參果。
鎮(zhèn)元子安排人參果樹席位的時候,是請菩薩坐了上面正席,三老左席,唐僧右席,鎮(zhèn)元子前席相陪,并沒有安排孫悟空三人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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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鎮(zhèn)元子并不是沒打算給孫悟空三人吃人參果,孫悟空三人作為徒弟,本來就應(yīng)該三人共享一個人參果,所以,清風(fēng)和明月拿出兩個人參果,卻勸唐僧吃一個,正是此意!另一個留給誰吃?自然是唐僧那三個徒弟!
而這個故事最讓人驚詫的地方,則是“人參果”本身——人參果是活物,手腳亂動,點頭幌腦,風(fēng)過處竟似乎有聲!
這樣的異方奇物,難怪孫悟空見了都稱奇,道:“好東西呀!果然罕見!果然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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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孫悟空當(dāng)初在天庭當(dāng)齊天大圣,可是掌管過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蟠桃園的,他吃過的蟠桃也無數(shù),其延壽長生的功效自然不比人參果遜色。
然而,蟠桃再怎么美味,再怎么延壽長生,也只是果子罷了,怎似這萬壽山五莊觀的人參果?居然一副嬰孩模樣,還會動,甚至似乎還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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