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2日,面對國內輿論的圍攻,日本前首相石破茂用這樣一個犀利的反問,回應了那些批評他“對外軟弱”的聲音。他提到的“那時的結局”,直指1940年齋藤隆夫因反對侵華戰爭被國會除名的歷史事件,以及二戰日本最終戰敗的慘痛后果。這不是石破茂近期第一次公開表態。自現任首相高市早苗上臺并發表一系列強硬涉臺言論,導致中日關系急劇降溫以來,這位前首相便多次發出警示。
高市早苗領導的聯合陣營在議會中獲得233個席位后,其在對外政策上展現出強硬的姿態。在國會答辯中,高市早苗明確表示,“臺灣有事”可能構成日本行使集體自衛權的“存亡危機事態”。這一表述被解讀為暗示日本可能軍事介入臺海問題,是1945年日本戰敗后,其政府首腦首次在正式場合將“臺灣有事”與“集體自衛權”直接關聯。
高市早苗為其立場辯解時,援引了《舊金山和約》,但這一說法迅速遭到專家駁斥。清華大學劉江永教授指出,《舊金山和約》是冷戰時期排斥中蘇等戰勝國的單獨媾和文件,中國從未承認其效力。而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時簽署的《中日聯合聲明》才明確規定,日本承認臺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高市早苗政府的言行呈現出矛盾態勢:一方面,其國土交通大臣金子恭之向中國媒體表達訴求,希望中方盡快恢復中國游客赴日旅游,以提振日本經濟;另一方面,高市早苗本人卻在挑戰中日關系的政治基礎。
中方對此作出了明確反應。中國駐日大使吳江浩在11月30日要求日本撤回錯誤言論并采取實際行動糾正錯誤。與此同時,中方暫停了部分日本水產品的進口,并暫停了多條中國至日本的航班,這導致中國游客赴日數量大幅下跌70%,給日本旅游業及相關零售業帶來顯著沖擊。
面對高市早苗的政策方向,石破茂發出了一系列警告。他的核心論點在于,日本在經濟上無法承受與中國對抗的后果。“沒有與中國的關系,我們的國家還能成立嗎?”這是石破茂在11月26日一場演講中提出的尖銳問題。他強調,自1972年日中邦交正常化以來,歷屆日本政府一直理解并尊重中國關于臺灣是中國一部分的立場,這是兩國關系發展的基礎。
石破茂將問題的性質從“能否打得過”提升到了“能否活下去”的層面。他指出,日本對中國的出口額占總出口的20%,汽車、電子、半導體等日本的支柱產業嚴重依賴中國市場。他警告,倘若中國進行全面反制,這些產業可能在半年內面臨裁員和倒閉的危機。
石破茂在闡述觀點時,態度冷靜理性。他并非激烈地批評高市早苗個人,而是側重于分析政策可能導致的嚴重后果。他強調,對于日本而言,失去全局觀的政治冒險將可能造成無法承受的代價。
石破茂援引歷史,以警示當前的政治傾向。他特別提到了1940年的齋藤隆夫事件。當年,議員齋藤隆夫在國會上公開反對侵華戰爭,直言這是侵略行為,繼續下去將導致日本亡國。結果,他當天就被議會除名,演講內容被刪除,并被貼上“反軍分子”的標簽,直至二戰結束都未能重返政壇。石破茂借此質問,當下壓制不同聲音的氛圍與當年何其相似。
另一個石破茂頻繁引用的歷史案例是日本偷襲珍珠港。他指出,當時日本明知國力遠不及美國(相差可能十倍),卻在國內狂熱情緒和冒險心理驅使下,發動了一場最終導致自身慘敗的戰爭。石破茂將這種“不試試怎么知道打不贏”的賭博心態,與當前日本部分政客的論調相提并論,稱之為“愚蠢行為”而非勇氣。他提醒民眾,如今中國的GDP是日本的三倍,軍事實力也遠超日本,若發生對抗,日本將難以支撐。
石破茂自身家族的戰時經歷也影響了他的觀點。他的祖父是日本陸軍軍官,父親在戰爭中致殘,這使他深切理解戰爭帶來的不是榮光,而是家破人亡。
石破茂還提醒日本國內那些幻想依靠美國支持對抗中國的人保持清醒。他指出,美國歷來在關鍵時刻“出賣盟友”。他提及此前特朗普政府曾威脅對日本輸美商品加征25%關稅,甚至考慮疊加至50%的案例,說明美國只會優先考慮自身利益。
石破茂認為,高市早苗政府試圖依靠美國來對抗中國,最終只會讓日本淪為美國的“炮灰”。美國的戰略目的是讓日本出錢出力協助其圍堵中國,一旦中日之間發生直接沖突,美國很可能置身事外。
從軍事層面分析,石破茂指出日本面臨的戰略困境。日本的戰略縱深有限,而其重要的海空軍事基地幾乎都在中國中短程導彈的打擊范圍內。中國的軍事實力,特別是在導彈技術方面,構成了強大威懾。石破茂認為,在日本缺乏戰略縱深的情況下,任何一場全面沖突都可能將其推向毀滅的邊緣。
石破茂的理性聲音在日本國內卻顯得孤立。有民調顯示,約60%的日本民眾支持高市早苗的對華強硬政策,而認同石破茂觀點的人僅占20%左右。石破茂因其主張,遭到部分右翼政客和網民的攻擊,被貼上“親中”、“賣國”、“中國的傳聲筒”等標簽,甚至有人叫囂讓他“搬到中國去住”。在國會中,也有議員拍著桌子要求他“閉嘴”,不要“給日本丟臉”。
這種氛圍與石破茂的政治經歷有關。他曾在2024年出任首相,但因其主張與中國務實合作,不符合右翼勢力的期望,執政基礎薄弱,最終在參議院選舉遭遇歷史性慘敗后,其內閣于2024年11月集體辭職。盡管后來再次當選,但其執政依然面臨重重困難,最終于2025年9月宣布辭職,以避免自民黨內的分裂。石破茂將自己定位為“保守政治家”,但其政策思路與當前主導日本政壇的右翼勢力存在顯著差異。
高市早苗政府則呈現出矛盾態勢。在議會選舉獲勝后,一方面繼續對華展現強硬姿態,另一方面又向中方提出訴求,希望恢復中國游客赴日旅游,這凸顯了日本經濟對中國市場的實際依賴。這種既要挑釁又在經濟上有所求的矛盾立場,使得中日關系陷入僵局。
中國駐日大使吳江浩用“誤判形勢、悖逆潮流、撞上南墻”十二字評價高市早苗政府的政策。《解放軍報》和《人民日報》也同步發文,清晰劃出三條不可逾越的紅線:臺灣問題不容干涉、反對日本重走軍國主義道路、外交承諾必須遵守。中方已將對日方的要求從“撤回錯誤言論”升級為“認錯糾錯”。
盡管面臨巨大壓力,石破茂并未退縮。他重申自己并非“親中”,而是“惜命”,他不愿看到日本的年輕人像二戰時期那樣被送上戰場成為炮灰。他呼吁日本社會不要重蹈二戰前集體沉默、理性失聲的覆轍,提醒大家回憶“全體沉默的后果”,即二戰末期廣島、長崎遭受原子彈轟炸,天皇最終被迫宣布無條件投降的結局。
石破茂的處境與當年的齋藤隆夫確有幾分相似,都是在逆流而上,與主流政治氛圍對抗。他現在能發揮的政治影響力可能有限,但其基于歷史教訓和現實利害關系發出的警告,為日本社會提供了一個反思當前政策風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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