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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1月3日深夜,愛達荷州沙漠里的國家反應堆測試站,SL1反應堆大樓外的輻射警報突然響了,那聲音在寂靜的寒夜里,聽得人心里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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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分鐘前消防局接到的還只是普通緊急呼叫,誰能想到,等消防員趕到現場,手里的輻射探測器直接爆表了,指針跳到500倫琴就不動了。
可能有人不知道這概念,簡單說,這劑量足以把人的內臟和骨髓都毀了,多待一會兒就沒命。
穿著厚重防護服的健康物理學家進去一看,那場面這輩子都忘不了:冷卻反應堆的水漫了一地,2.6萬磅重的反應堆頂部被炸得飛了起來,扭曲的金屬亂七八糟堆著,核核心直接暴露在外,輻射值高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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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操作員終于找到了:27歲的麥金利趴在控制面板旁邊,半張臉都沒了,還在哼哼,22歲的杰克縮在反應堆盾牌旁邊,頭上全是血,早就沒氣了,最詭異的是26歲的迪克,居然被一根粗壯的控制桿釘在了天花板上,血順著金屬桿往下滴,在地上積了一灘暗紅。
這場美國史上最邪門的核災難,從警報響起到三個人全沒了,也就兩小時,事后檢測發現,杰克把中央控制桿拔出了20英寸,可啟動反應堆根本用不了這么多,4英寸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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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下,反應堆功率直接飆到額定輸出的六千倍,蒸汽爆炸的威力,把控制桿變成了一根致命的“長矛”。
要說這倆人事先不知道后果,誰也不信,他們可是受過四個月嚴苛訓練的操作員,拔多狠會炸,心里門兒清。
那問題就來了,明明知道是自殺行為,為啥還要這么干?是不小心操作失誤?還是設備出了故障?或者干脆就是想不開,要帶著別人一起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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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年過去了,這具被釘在天花板上的放射性尸體,還在那兒訴說著沒人知道的真相,冷戰的陰影加上權力的算計,把這事層層蓋住,成了美國核能史上最黑的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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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解開SL1核災的謎團,還得從這三個男人的人生說起,1961年那時候,冷戰正打得火熱,核能就是美蘇爭霸的“殺手锏”,誰的核技術牛,誰就有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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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在愛達荷州的這個測試站,一下子堆了52座反應堆,數量全球第一,看著挺風光,其實早就隱患重重,之前已經發生過27次熔毀,9次還是故意搞的安全測試,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在這兒上班的操作員,看著是技術精英,其實就是被高薪綁住的“高危打工人”,22歲的杰克?伯恩斯,紐約街頭長大的,脾氣爆得很,當初就是沖著核計劃的高薪來的,沒想著這份工作背后全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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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婚姻早就爛透了,跟妻子艾琳天天吵架,摔盤子砸碗是家常便飯,經濟上更是一塌糊涂,徹底破產了,只能靠喝酒麻痹自己,上班的時候身上總帶著酒氣。
更讓他憋屈的是,上司明說他沒資格升職,跟他一起受訓的同學都當上主管了,就他還在原地打轉,心里的委屈和憤怒越積越多。
26歲的迪克?萊格,跟杰克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密歇根農村人,家里三個孩子,平時沉默寡言,就喜歡打獵,那是他唯一能發泄情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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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核工作是全家的經濟來源,他比誰都想穩住,可架不住自己性格有問題,總愛搞些危險的惡作劇:拉響反應堆警報嚇唬人,幫沒來的同事打卡,甚至故意關掉風扇讓設備過熱,看著大家慌慌張張的,他在一邊偷著樂。
圣誕節前,他接到通知,可能要被調離核計劃,這一下徹底慌了,跟老板吵得差點動手,職業生涯眼看就要沒了,他能不絕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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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杰克和迪克早就有仇了,六個月前的一場單身派對上,倆人打了一架,從那以后就成了死對頭。
圣誕節前的人事調整,又讓杰克要取代迪克的好友,這矛盾直接激化到頂點,再加上那個剛受訓三周的新人麥金利,對核操作一竅不通,就這么個三人團隊,湊在一起干活,簡直就是把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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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1月3日晚,愛達荷州沙漠里零下8.9攝氏度,雪下得正大,杰克、迪克和麥金利走進SL1反應堆,準備做些常規操作:泵降、重組燃料棒、檢查控制桿,誰也沒料到,這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流程,會在十分鐘內變成一場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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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不太明白反應堆是怎么回事,簡單說就是鈾原子分裂產生中子,中子再撞其他原子,形成連鎖反應。
反應快慢全靠控制桿調,這玩意兒是硼鎘做的金屬棒,插進去能讓反應慢下來,拔出來就會加速,既是“調節器”,也是“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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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和迪克都清楚,控制桿拔超過安全范圍就會炸,而且那根控制桿有84磅重,要拔出20英寸,得費好大的勁,絕對不是不小心能做到的。
可那天,倆人心里的火氣早就壓過了理智,迪克剛知道自己要被調離,工作要沒了,心里正難受;杰克上班前接到妻子的離婚電話,還要分他一半薪水,他連續四次都沒接,其實就是在逃避,對生活徹底沒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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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滿心怨恨的人,擠在狹窄的反應堆室里,空氣中的火藥味都快溢出來了,晚上9點01分,反應堆里傳來一聲巨響,蒸汽爆炸的威力太大了,直接把2.6萬磅重的艙體頂起九英尺高,控制桿被硬生生甩了出來,正好刺穿了迪克的身體,把他釘在了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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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卻水流了一地,核輻射開始瘋狂擴散,九分鐘后,消防局趕到現場,輻射探測器的指針直接爆表,消防員還以為是設備壞了,根本不敢相信。
救援人員冒著生命危險進去,發現麥金利還在呻吟,趕緊把他抬上救護車,給他戴上呼吸器,可他傷得太重,再加上輻射中毒,晚上11點14分還是沒救活。
三個鮮活的生命,短短兩小時就沒了,留下三具帶著致命輻射的尸體,還有一個永遠沒人能說清的問題:杰克到底為啥要拔出那根控制桿?這場災難的破壞力遠超想象,不僅毀了一座反應堆,整個測試站都陷入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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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過麥金利的救護車,都變成了“移動危險源”,所有靠近過大樓的人,都得用去污皂反復擦洗,一邊洗一邊祈禱,千萬別中了輻射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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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發生后,華盛頓那邊的電話就沒停過,總統和將軍們最擔心的,不是那三個家庭有多傷心,而是這事要是傳出去,會被蘇聯當成攻擊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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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那時候,兩國競爭得有多激烈,大家都知道,要是讓外界知道美國的核反應堆出了這么大的事,不僅民眾會恐慌,還會影響兩大陣營的力量平衡。
所以,一場長達六十多年的“捂蓋子”行動,就這么開始了,那三具尸體,成了最麻煩的“燙手山芋”。
麥金利的尸體輻射太強,救護車司機穿著鉛背心開了一小時,就趕緊換人,最后把尸體放進鋼制水箱,用冰塊和酒精封起來;杰克的尸體輻射值高達750倫琴,只能分批次輪班打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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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釘在天花板上的迪克,更是花了六天時間,動用了起重機和十幾個專業人員,才把他取下來。
所有被污染的東西,都裝進了內襯4英寸鉛板的木桶里,仿佛這樣就能把這場災難的痕跡徹底抹去。
對家屬的通知,更是敷衍得離譜,軍事指揮官敲開艾琳的家門,就說了一句“杰克死了”,再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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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位操作員的妻子,也只收到了“發生事故”的模糊消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等尸體被裝進特制的鉛制拱頂,用C-54飛機運回故鄉安葬時,家屬們只能站在20英尺外遠遠看著,他們根本不知道,親人的尸體還在釋放致命輻射,這座墳墓,以后就是永久的“高輻射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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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憤怒的是官方的調查結果,1961年的報告說,“控制桿被拔出的原因沒法確定”,卻絕口不提杰克和迪克的矛盾,也不說倆人當時已經瀕臨崩潰的精神狀態。
SL1核災過去六十多年了,那三具放射性尸體的墳墓,還在愛達荷州的沙漠里沉默著,這場災難留下的,不只是一堆破碎的金屬和永遠的傷痛,更有至今都值得我們警醒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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