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臺北的一處寓所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屋里坐著幾個人,旁邊還有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是負責監視的“便衣”。這一天,一對中年夫婦幾經周折,終于獲準來探望一位被幽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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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的時間,被嚴令限制在一個小時之內。
當大門打開,那位曾經叱咤風云的“少帥”張學良,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站在他對面的,正是他遠在美國的長女張閭瑛。
這一抱,父女倆足足等了27年。
看著兩鬢斑白的女兒,張學良老淚縱橫。此時的張閭瑛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跟在父親身后的小姑娘,而是一位在美國擁有博士學位的學者。
很多熟知張家歷史的人看到這兒,都不由得感嘆:老張家這幾個孩子里,結局最圓滿、活得最通透的,恐怕也就是這個大女兒了。
弟弟們有的早夭,有的精神失常,唯獨她,避開了所有的政治旋渦,活到了100歲。
而這一切好運的起點,都要歸功于她年輕時做的一個“傻”決定。
把時間倒回幾十年前,那時的張閭瑛,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頂級名媛。
爺爺是“東北王”張作霖,父親是“少帥”張學良,母親是富商之女于鳳至。這身世,放在民國那就是“頂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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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張閭瑛出落得亭亭玉立,才貌雙全,上門提親的人把門檻都快踩平了。其中動靜最大的,當屬當時的“財神爺”、四大家族之一的孔祥熙。
孔祥熙看上了張閭瑛,想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嫁給長子孔令侃。
張家有權,孔家有錢,這在當時的人看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強強聯合”。所有人都覺得,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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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也沒想到,張閭瑛給拒絕了。而且拒絕得干脆利落,只甩出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要嫁就嫁布衣,我不找高官子弟。”
這并不是張閭瑛任性,恰恰相反,是因為她太清醒了。
她從小看著母親于鳳至在豪門里的日子是怎么過的。
母親出身名門,賢良淑德,為了張家當牛做馬,可換來的是什么?
是父親在外面的風流債,是趙一荻的介入,是作為“大姐”不得不表現出的隱忍和退讓。
那是無數個深夜里的孤燈獨坐,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委屈。
張閭瑛那個時候或許就看透了:這種表面光鮮亮麗的豪門聯姻,內里往往爬滿了虱子。
孔家的那位大少爺孔令侃,出了名的紈绔子弟,驕橫跋扈,真要嫁過去,無非是重演母親的悲劇罷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張閭瑛做出了第二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選擇——她看上了一個“窮小子”。
這人叫陶鵬飛,是個典型的書生,雖然才華橫溢,但家里沒權沒勢,是個普通人家。
這下子,連最疼愛她的母親于鳳至都急了。
于鳳至吃了一輩子苦,本能地覺得女兒只有嫁入豪門,有了物質保障才不會受罪。
她極力反對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母女倆為此甚至陷入了長期的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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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閭瑛鐵了心。她寧可跟母親冷戰,也要跳出那個“富貴坑”。
事實證明,張閭瑛的眼光毒辣得讓人佩服。
后來,西安事變爆發,張學良被囚禁,張家大廈將傾。原本想攀親戚的權貴們避之唯恐不及。而張閭瑛因為遠在國外留學,又有丈夫陶鵬飛的呵護,避開了這場滔天巨浪。
那個她選中的“窮女婿”陶鵬飛,雖然給不了她潑天的權勢,卻給了她父親給不了母親的那樣東西——專一和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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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的歲月里,陶鵬飛始終陪伴在張閭瑛身邊,兩人在學術界安安靜靜地做學問,過著平凡夫妻的日子。
各位不妨想一想,如果當年張閭瑛貪圖富貴嫁給了孔令侃,后來孔家在上海搞投機倒把那一攤子爛事,再加上后來的流亡生涯,她能有這般安穩的下半生嗎?
1990年,張學良重獲自由。此時的他已經是90歲高齡的老人,身邊最常出現的親人,就是這個大女兒張閭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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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大家才明白,張閭瑛當年那步棋,走得有多高明。
她沒有像弟弟們那樣被大時代的變故壓垮,也沒有像母親那樣在無望的等待中枯萎。她用自己的方式,逃離了豪門的詛咒,活出了這一大家子里最“像樣”的人生。
張閭瑛活到了100歲,也是在這一年,她安詳離世。
回顧她的一生,從頂級名媛到歸于平淡,她似乎失去了一些顯赫的光環,但她得到了作為一個“人”最珍貴的自由和尊嚴。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父母總想著給孩子留金山銀山,總覺得門當戶對才是幸福。但看看張閭瑛的故事,人生最好的風水,不是祖輩留下的權勢,而是自己心里的那份清醒與知足。
能看透繁華背后的虛空,敢于走那條少有人走的路,這才是真正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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