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26日深夜,臺北的一家軍醫院徹底炸鍋了。
這事兒鬧得有多大?
幾個特務跟瘋了一樣按住病床上一個痛苦翻滾的中年女人,旁邊的醫生滿頭大汗地配催吐劑,手都在抖。
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個被關在保密局看守所的“特殊女犯”,趁看守一個沒注意,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金鏈子,把那塊重達二兩的金鎖片,硬生生給吞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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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傳到蔣介石耳朵里,這位平時殺人不眨眼的“總統”這回沒發飆,反而陰著臉,操著那口濃重的奉化口音下了個死命令:這人是老鄉,必須把金子弄出來,要活的。
這個讓老蔣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讓她死的人,就是朱楓。
她吞下去的不僅是金子,而是整個臺灣地下黨組織的最高機密。
咱們印象里的紅色特工,大多是苦大仇深、出身貧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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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楓完全是個“另類”。
這事兒得把時間撥回1905年,她出生在浙江鎮海的一個頂級富商家里。
這配置,放在今天那就是妥妥的“國民閨女”加霸道女總裁。
她從小讀的是洋學堂,學的是琴棋書畫,出門有小轎車接送,談笑有鴻儒。
按理說,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劇本應該是再上海灘十里洋場過著相夫教子的闊太生活,沒事兒打打麻將喝喝下午茶。
可她偏偏選了一條最難、最要命的路。
1949年這年份,對很多人來說是新日子開始了,但對朱楓來說,卻是倒計時的開始。
那時候解放軍勢如破竹,老蔣退守臺灣,海峽上空全是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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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急需派個得力干將潛入那個“孤島”,把最重要的軍事情報搞到手。
這任務簡直難如登天。
誰去?
得有合法身份,得在臺灣有上層關系,還得嘴巴嚴。
挑來挑去,組織上看中了45歲的朱楓。
理由太硬了:她繼女陳阿菊嫁了個國民黨軍官,人在臺灣;她親妹妹妹夫也在國民黨高層混得風生水起。
一張女兒寄來的“團圓入口證”,成了她手里最完美的通行證。
1949年11月,朱楓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去臺灣看女兒、順道做點生意的闊太太。
走之前,她給丈夫留了封信,里面全是暗語:“我要出去做生意,這一走就是幾個月…
她當時真覺得這這就是個出差,甚至想著等拿下臺灣,正好回家過年吃餃子。
到了臺北,朱楓展現出的職業素養,絕對是教科書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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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她在女兒、妹夫的官邸里推杯換盞,扮演那個雍容華貴的“朱大小姐”,跟國民黨高官們聊家常;到了晚上,她就是一把利刃,迅速接上了兩條線:一條是中共臺灣省工委書記“老鄭”(蔡孝乾),另一條更是重量級——潛伏在國民黨內部最高級別的內線,時任“國防部”參謀次長的吳石中將。
在吳石將軍那個秘密寓所里,兩人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吳石從保險柜里拿出來的,是絕密的《臺灣戰區戰略防御圖》和舟山群島兵力部署。
這東西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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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吧,有了它,這仗就贏了一半。
這些情報被朱楓迅速縮微,沒幾天就通過秘密渠道送到了香港,最后擺在了毛主席的案頭。
據說高層看到這些情報時都驚了,連碉堡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
當時就決定,必須給這位“女交通員”記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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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劇本寫到這兒,那就是一場完美的勝利。
可惜歷史這玩意兒,往往比小說更狗血,也更殘酷。
毀掉這一切的,不是敵人的狡猾,而是自己人的軟骨頭。
那個負責接應朱楓的“老鄭”,真名蔡孝乾,還是個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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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么個資歷深厚的老領導,被捕后連大刑都沒上,僅僅是因為受不了苦日子,再加上特務頭子毛人鳳的一頓牛排誘惑,心態就徹底崩了。
這人為了保命,那是竹筒倒豆子,不僅供出了所有名單,為了向新主子邀功,還特意指認了馬上要撤離的朱楓。
一頓牛排換了戰友的血,這操作也是沒誰了。
這時候的朱楓,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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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攥著吳石將軍冒死簽發的“特別通行證”,人都已經坐上了飛往舟山的軍機。
舟山離大陸多近啊,簡直就是一步之遙。
她可能都站在海邊往家鄉那個方向看過,心里盤算著回家給女兒帶啥禮物。
誰知道,抓捕的大網早就撒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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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藏再舟山一家醫院準備搭船回內地的節骨眼上,保密局的特務追上來了。
那種絕望感,大家可以腦補一下:明明家就在對岸,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命運卻在最后的一百米給你畫了個句號。
被押回臺北的朱楓,其實早就沒打算活。
于是就有了開頭吞金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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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清楚落到特務手里意味著什么,她不想當第二個蔡孝乾,她寧愿死得痛苦點,也要守住秘密。
可老蔣不讓她死啊。
被醫生強行救回來后,國民黨開始了輪番轟炸。
硬的不行來軟的,把朱楓的女兒、女婿都拉來,想用親情軟化她;又許諾高官厚祿,想用利益腐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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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穿著旗袍、身體虛弱的江南女子,在審訊室里展現出的硬骨頭,讓那幫大老爺們兒都汗顏。
面對痛哭流涕勸降的女兒,她就說了一句大實話:人得有底線,認準了主義,這輩子就不能變。
審訊記錄里甚至留下了特務們的懵逼,他們死活想不通,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女,怎么比那些大老粗還能扛。
1950年6月10日,臺北馬場町刑場,天陰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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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歲的朱楓被押下卡車。
那天她特意穿了一件淡綠色的碎花旗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雖然手被反綁著,但背挺得筆直。
在一群殺氣騰騰的軍警中間,那一抹綠色特別扎眼,又特別有生命力。
幾聲槍響,朱楓倒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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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綠旗袍被血染紅了,像極了一朵在荒原上慘烈綻放的紅花。
跟她一起走的,還有那位“密使一號”吳石將軍。
人雖然犧牲了,但這事兒還沒完。
因為兩岸隔絕,她的骨灰在臺北被一個好心人代為收殮后,就不知所蹤了。
她的名字,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能作為“烈士”躺在檔案袋里。
而在海峽對岸的家里,她的兒女們守著那封“去做生意”的信,這一等,就是大半個世紀。
直到2010年,兩岸熱心人跑斷了腿,這層封了60年的迷霧才算散開。
朱楓的骨灰,終于在臺北富德公墓的一個犄角旮旯里被找到了。
那一年,運送骨灰的專機降落在北京。
當朱楓的女兒朱曉楓——一個已經滿頭白發的80歲老人,顫顫巍巍接過母親的遺像和骨灰盒時,現場所有人都繃不住了,哭成一片。
那封說“出去幾個月”的家書,母親走了整整60年,才終于把路走完。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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