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閻某人早已準備了五百瓶毒藥,誓與太原共存亡!”
1949年3月,太原綏靖公署的會議室里,閻錫山指著桌上那一排排貼著紅色標簽的瓶子,唾沫橫飛地對著中外記者喊話。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悲壯的告別,誰也沒料到,這竟然是一場精心編排的“脫口秀”,幾個小時后,那個喊著要自殺的老頭,卻早已坐在了飛往南京的飛機軟椅上。
老板跑了,爛攤子可沒帶走,留在太原城里的六個“心腹”軍長,手里攥著那一紙空頭支票,看著天空留下的飛機尾氣,他們大概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已經寄存在了閻王爺的柜臺上。
01
咱們得先聊聊這六個人里最讓人牙根癢癢的一位——第30軍軍長戴炳南。
這人能坐上軍長的位置,說白了,是用自己長官的血染紅的頂戴花翎。
就在幾個月前,太原還沒被圍得像鐵桶一樣的時候,第30軍原本的軍長叫黃樵松。那是個真正的漢子,那是參加過臺兒莊戰役的抗日名將。當時黃樵松看得很清楚,太原這艘破船遲早要沉,為了城里幾十萬老百姓不跟著陪葬,他動了起義的念頭。
黃樵松是個實在人,他把這掏心窩子的話,跟自己最信任的老部下、當時的第27師師長戴炳南說了。黃樵松對戴炳南那是沒得說,當親兄弟看,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他。
結果呢?戴炳南這個“好兄弟”轉頭就干了一件喪盡天良的事兒。
他前腳剛從黃樵松的辦公室出來,后腳就溜到了閻錫山的公館。戴炳南跪在閻錫山面前,把黃樵松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全吐了出來,連標點符號都沒落下。
閻錫山是何許人也?那是山西的土皇帝,心狠手辣。他立馬設了個局,把黃樵松騙到了綏靖公署,當場扣押,隨后就送往南京殺害了。
戴炳南踩著老長官的尸骨,如愿以償地當上了第30軍軍長。那時候他多威風啊,閻錫山夸他是“黨國棟梁”,給了他幾根金條,還許諾了高官厚祿。戴炳南拿著那沾血的官印,大概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穩了。
可這好日子,連半年都沒撐過去。
1949年4月24日,解放軍的總攻開始了。那一天的太原城,炮火連天,那是真正的地動山搖。戴炳南這時候才發現,之前閻錫山許諾的“固若金湯”,在解放軍的重炮面前就是層窗戶紙。
這個靠出賣朋友上位的軍長,這時候表現出了他最真實的一面——慫。
他沒敢像閻錫山那樣大搖大擺地跑,因為他沒那個級別坐飛機;他也沒膽子去前線指揮拼命,因為他知道那是送死。這貨干了件極其猥瑣的事兒,他玩起了“人間蒸發”。
在太原城破的那一刻,戴炳南誰也沒通知,帶著那個從黃樵松手里搶來的大印,偷偷溜到了開化寺附近的陰陽巷。他早就給自己留了后路,躲進了他連襟高尊毅的家里。
為了保命,這人也是拼了。他不僅讓人在外面放出風去,到處貼告示說“戴軍長已經在激戰中壯烈殉國了”,還給自己搞了個假墳頭。
實際上呢?他躲在連襟家里一個特意挖好的黑洞里。那個洞就在臥室的衣柜下面,陰暗潮濕,連光都透不進來。這位曾經威風凜凜的軍長,就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整天縮在那個洞里,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瑟瑟發抖。
他以為這就萬事大吉了?他以為只要躲過風頭,以后還能拿著金條出來做富家翁?
太原解放后,全城的老百姓和解放軍都在找他。大家都不信這個禍害就這么容易死了。經過縝密的偵查,終于有人發現了端倪。
把他從那個黑洞里揪出來的那一刻,場面那是相當諷刺。
那個曾經出賣恩師、不可一世的戴炳南,胡子拉碴,滿身臭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求饒。他那時候的眼神里,哪還有半點軍長的威嚴,全是此時此刻對死亡的恐懼。
1949年7月,太原市舉行了公審大會。那場面,人山人海。當法官宣布判處戴炳南死刑的時候,周圍的歡呼聲比過年還熱鬧。
一聲槍響,戴炳南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老百姓都說,這一槍,打得太解氣了,也打得太準了。這就是報應,來得不早也不晚,剛剛好。
02
再來看看第61軍軍長趙恭。
這位趙軍長是山西應縣人,在閻錫山的隊伍里,他算是個異類。他打仗的本事稀松平常,但有一項技能那是練得爐火純青——拍馬屁。
趙恭這人,嘴皮子利索,最會哄閻錫山開心。閻錫山喜歡聽好話,他就天天變著法兒地吹,吹得自己都信了。在太原被圍困的那段日子里,大家都愁眉苦臉,就他還在那給閻錫山寬心,說咱們太原城墻高炮多,解放軍飛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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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1949年4月,解放軍真的開始總攻了。趙恭負責防守的是城西,那是解放軍進攻的重點方向。
眼看著外圍陣地一個個丟失,防線像紙糊的一樣被捅破,趙恭心里那個急啊。他看著閻錫山坐飛機跑了,心里那個羨慕嫉妒恨,大概在想:老板能跑,我憑啥不能跑?
他打定主意,絕不給太原陪葬。但他命不好,閻錫山有專機,他只有一輛吉普車。
就在太原城破的那天清晨,趙恭把軍裝一脫,換了身便衣,帶上細軟,跳上汽車就開始往城外沖。
那時候的太原街頭,全是潰兵和逃難的人群,亂成了一鍋粥。趙恭坐在車里,急得直拍大腿,催司機快點開。
可戰場上哪有那么容易跑脫的?
就在他的車開到半路,企圖從亂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一發不長眼的炮彈呼嘯而來。誰也不知道那是解放軍的炮彈,還是國民黨自己人炸膛的炮彈,反正就那么寸。
“轟”的一聲巨響,那輛吉普車瞬間變成了一團火球。
趙恭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留,甚至連疼都沒感覺到,就直接當場報銷了。
他也成了太原戰役中,唯一一個在戰場上被直接炸死的國民黨軍長。
事后有人在那個燒焦的車架子里發現了他的尸體,已經分辨不出模樣了。
閻錫山在臺灣后來聽說了這事,不知道會不會想起這個曾經最會拍馬屁的部下。趙恭這輩子都在學著怎么往上爬,怎么討好主子,結果最后想學主子逃跑,卻把命丟在了半道上。
這也算是一種“陣亡”吧,只不過,他是死在了背對敵人的逃跑路上,這結局,多少帶著點黑色的幽默。
03
接下來說的這兩個,那可是閻錫山的鐵桿死黨——第34軍軍長高倬之,和第19軍軍長溫懷光。
先說高倬之,山西天鎮人。這人是那種典型的一根筋,認準了閻錫山這棵大樹,死活不撒手。他打仗不咋地,但在搞鎮壓這方面,那是把好手。
在太原被圍困的那段時間,城里糧食緊缺,老百姓連樹皮都啃光了。高倬之干了什么呢?他跟著閻錫山搞了個“特種警憲指揮處”。
這名字聽著挺唬人,其實就是個專門抓人、搶糧的特務機構。高倬之派兵滿大街抓壯丁,誰家要是藏了一袋米,那都得被他們搶走。在他的眼里,老百姓的命不是命,那是給閻錫山續命的燃料。
太原城破那天,高倬之還在指揮部里負隅頑抗。他覺得自己手里還有槍,還能跟解放軍談談條件。
結果呢?解放軍戰士沖進來的時候,他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乖乖當了俘虜。
那時候他大概還抱著幻想,覺得按照慣例,俘虜了也就是關幾年,說不定還能放出來。
可他忘了自己身上背了多少血債。太原的老百姓不答應啊,那些被他抓走修碉堡累死餓死的人的家屬不答應啊。
1952年,太原開展鎮壓反革命運動。高倬之作為首惡分子,被拉到了公審臺上。
看著臺下憤怒的人群,聽著那些聲淚俱下的控訴,高倬之終于低下了他那顆頑固的頭顱。
判決下來的那天,沒有任何懸念——死刑。
執行槍決后,據說尸體直接扔到了亂墳崗,連個正經的碑都沒立。這也就是他這輩子助紂為虐的代價。
再說說那個溫懷光。
這人是第19軍軍長,也是閻錫山騎兵起家的老底子,那是閻錫山的心腹中的心腹。在太原戰役里,他還兼著第10兵團副司令,權力大得很。
溫懷光這人打仗特別兇,那是真的不要命。在太原外圍的爭奪戰里,他的部隊抵抗得最激烈,給解放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他總覺得太原城墻厚,工事堅固,解放軍那種“土八路”肯定打不進來。他甚至還揚言要反攻,要把解放軍趕出山西。
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當太原城墻被炸開缺口的那一刻,溫懷光的心理防線也崩了。被俘之后,這人那股子頑固勁兒還沒過,拒不配合改造,態度極其惡劣。
加上他以前鎮壓革命群眾的舊賬被翻了出來,那些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誰也救不了他。
1953年,他也步了高倬之的后塵,吃了槍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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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一輩子跟著閻錫山干壞事,到死都覺得自己是“忠臣”。殊不知,在老百姓眼里,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劊子手。他們的死,不是悲劇,是清除毒瘤。
04
剩下的兩個軍長,情況稍微有點特殊,但也都沒落著好。
第33軍軍長韓步洲,山西繁峙人。這人有點意思,在國民黨的將軍堆里,他算是個“文化人”。
據說韓步洲平時不怎么愛打牌喝酒,就喜歡搞搞雕刻,金石篆刻那是把好手,刻出來的章子在山西還挺有名氣。你要是光看他那副儒雅的樣兒,絕對想不到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軍長。
而且,客觀地說,韓步洲在抗戰時期,那也是跟日本人真刀真槍干過的。在忻口戰役里,他帶著部隊跟鬼子拼刺刀,身上也是留過疤的。那時候,他也算是個抗日英雄。
但人這一輩子,關鍵時刻的選擇不能錯。
抗戰勝利后,韓步洲選擇了死心塌地跟著閻錫山打內戰。他把那是對付日本鬼子的狠勁兒,全都用在了對付解放軍和老百姓身上。
太原戰役里,韓步洲指揮第33軍死守東山陣地,那是太原的屏障。他下令“退后者斬”,逼著手下的士兵去填戰壕。
戰后被俘,韓步洲一開始還想拿自己抗日的功勞來抵罪。但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你當年殺鬼子是英雄,后來殺老百姓就是罪人。
1954年,韓步洲在北京被處決。
那個會雕刻的手,最終也沒能雕出自己的活路。他死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后悔,如果當年要是像黃樵松那樣選擇了起義,哪怕是選擇放下武器回家種地,憑他的手藝,怎么也能混口飯吃,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最后這一個,是第43軍軍長劉效曾,山西垣曲人。
劉效曾的情況跟韓步洲有點像,也是抗日戰場上殺出來的猛將。當年打鬼子的時候,他也是沖在最前面的,沒含糊過。
在太原戰役最后關頭,劉效曾也沒跑掉,被解放軍俘虜了。
相比前面那幾位直接吃槍子的,劉效曾算是結局稍微“體面”那么一點點。因為他在被俘后的態度還算老實,加上考慮到他的抗日經歷,沒有立即處決他,而是送進了戰犯管理所進行改造。
他在里面待了幾年,每天學習、勞動。但他那個身體底子早就被戰爭掏空了,再加上心里憋屈,覺得自己從一個堂堂軍長變成了階下囚,這落差太大,精神上也受不了。
沒過幾年,劉效曾就病死在了改造期間。
雖然沒挨槍子,但比起那些能夠安享晚年的普通老百姓,這結局也算不上什么善終。他就像一片枯葉,在時代的寒風里,無聲無息地爛在了泥土里。
05
你回過頭來看看這事兒,簡直就是一出巨大的黑色幽默,編劇都不敢這么編。
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在太原城頭服毒自盡”、甚至還擺拍了照片發給全世界看的閻錫山,飛到臺灣后,日子過得那是相當滋潤。
他住在陽明山的豪華別墅里,每天也不用操心打仗的事兒了,就寫寫回憶錄,吹吹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沒事兒曬曬太陽,看著滿山的杜鵑花發發呆。
這老頭一直活到了80多歲,直到1960年才因病去世,還是壽終正寢,風光大葬。
而被他忽悠得熱血沸騰、發誓要跟他“共存亡”的這六個“兄弟”呢?
戴炳南為了表忠心賣了恩人,結果第一個被槍斃,遺臭萬年;
趙恭想學老板逃跑,結果連人帶車被炸成了灰;
高倬之、溫懷光、韓步洲,為了閻錫山的“基業”頑抗到底,最后全成了刑場上的死鬼,連個收尸的都不好找;
劉效曾雖然多活了幾天,也是在鐵窗里郁郁而終。
你說這六個人在黃泉路上要是碰了頭,那場面得多尷尬?他們會不會面面相覷,互相問上一句:
“咱們當初拼死拼活到底圖個啥?就為了讓老板能安全飛到臺灣去養老嗎?”
歷史從來不跟人開玩笑,但它最擅長給這種盲目賣命、看不清大勢的人,一記最響亮的耳光。這記耳光,打碎了他們的將軍夢,也打碎了那個舊時代最后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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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最諷刺的事,莫過于騙子在海邊別墅里曬太陽,而被騙的傻子卻在墳地里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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