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柬邊境的清晨被爆炸聲撕裂。短短幾天內,戰火已燒穿兩國多年勉強維持的脆弱和平。更令人震驚的是,泰國新任總理阿努廷不僅拒絕停火,還公開宣稱:“現在不是談和的時候。”他甚至承諾政府將全力支持軍方一切軍事行動,包括動用F-16戰機對柬埔寨境內目標實施空襲。
這不是外交辭令,而是赤裸裸的戰書。
柬埔寨損失慘重。首都金邊的地標性建筑“金馬大廈”在空襲中嚴重損毀,外墻焦黑、玻璃碎裂;更令人心痛的是,位于邊境附近的一座千年古寺——擁有高棉帝國時期浮雕與佛塔的宗教遺址——也在炮火中化為瓦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尚未正式發聲,但文化界已一片嘩然。一位東南亞歷史學者在社交媒體上悲嘆:“有些東西炸一次,就永遠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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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或許本可以避免。
幾個月前,柬埔寨前首相洪森以一樁所謂“錄音門”事件,逼退了主張對泰緩和的佩通坦。當時外界普遍認為,這是洪森鞏固權力的老套路——用民族主義情緒轉移國內矛盾。他大概沒想到,自己親手趕走的“軟派”,恰恰是唯一能與泰國溝通的橋梁。
如今坐在曼谷總理府里的阿努廷,可不是好說話的角色。這位前衛生部長出身的政治強人,向來以雷厲風行著稱。面對記者追問柬埔寨是否提出停火,他冷冷反問:“談什么?他們先開的槍。”他還強調,泰國已向國際社會提交證據,證明己方“既未侵略,也不容被侵”。言下之意:這場仗,我們打得理直氣壯。
事實上,泰國軍方確實在行動上毫不含糊。F-16雖是上世紀70年代的老機型,但對幾乎沒有空軍力量的柬埔寨而言,已是降維打擊。空襲精準鎖定軍事據點,卻也波及民用設施——這正是戰爭最殘酷的地方:無論初衷如何“正當”,平民總是最先倒下的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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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12月10日,沖突已造成數萬民眾逃離家園。柬埔寨方面關閉了377所學校,7.8萬名學生停課;泰國邊境省份醫院緊急疏散,連曾為柬埔寨貧民免費治療的診所也被炮彈擊中。網友調侃:“兩國政客嘴上喊著‘保衛國家’,腳下踩的卻是老百姓的命。”
更諷刺的是,雙方還在社交媒體上打起了“輿論戰”。洪森翻出舊照片,指責阿努廷“背信棄義”;阿努廷則曬出衛星圖像,指認柬方在邊境布雷。可這些口水仗,除了煽動仇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正如一位加沙網友所言:“戰爭中沒有贏家,只有更多孤兒和廢墟。”
值得玩味的是,阿努廷刻意回避國會辯論,理由是“不能分散精力”。這暴露了一個危險信號:在危機時刻,民主程序被擱置,軍事邏輯主導一切。這種“戰時集權”模式,短期內或許高效,但長期看,極易滑向不可控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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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能把責任全推給洪森或阿努廷。泰柬邊境爭端由來已久,涉及領土、水源、民族認同等復雜議題。但這一次,沖突的升級顯然摻雜了太多政治私貨。洪森需要轉移國內經濟疲軟的壓力;阿努廷則要借強硬姿態鞏固新政權合法性。于是,邊境成了他們的“表演舞臺”,而百姓成了道具。
古人云:“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孫子兵法》開篇就警示戰爭之重。可今天的政客們,似乎只記得“兵者詭道也”,卻忘了“慎戰”二字。
眼下,柬埔寨想談,但泰國不給機會。阿努廷的態度很明確:先打到你不敢再挑釁為止。這種“以戰止戰”的邏輯,在歷史上屢見不鮮,卻極少真正帶來持久和平。它往往只是為下一場沖突埋下更深的仇恨種子。
更令人憂心的是,若戰火持續蔓延,整個中南半島都可能被卷入動蕩。東盟一貫倡導“和平解決爭端”,但面對兩個成員國兵戎相見,其調解機制顯得蒼白無力。國際社會至今反應遲緩,仿佛默認這是“地方事務”。可當千年文明在炮火中崩塌,當孩子在防空洞里寫作業,這還是“地方事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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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這場沖突最荒誕之處在于:它本不該發生。如果洪森當初選擇對話而非驅逐和平派;如果阿努廷愿意給外交一線生機;如果兩國都能把修學校的錢省下來談邊界……也許今天的孩子,還能在古寺前聽老師講吳哥王朝的故事,而不是在逃難路上問:“家什么時候能回去?”
此刻,泰柬邊境仍在交火。但愿下一發炮彈落下之前,有人能想起那句老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怕只為那些無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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