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還沒登機訪華,美國國防部長赫格塞斯先把話丟了出來:美方“不想遏制中國增長,不想支配中國,也不想改變臺海現狀”。這種說給全世界聽的表態,偏偏卡在特朗普訪華前夕,很難被當成一句普通的外交客套,而更像是給這趟訪問提前定了個調子。
這次表態之前,中美關系其實已經出現了一點“止跌企穩”的跡象。自從雙方在貿易領域達成一份為期一年的“休戰”協議之后,關稅、反制這些關鍵詞暫時淡出視野,合作和管控風險重新被擺到桌面上。
11月底,中美元首通了電話,隨后特朗普公開對外宣布,自己將在2026年4月前往中國訪問,還不忘加一句,中美關系“非常牢固”,未來只會“越來越好”。在全球政治、經濟多重挑戰交織的當下,這種表態本身,就已經在給外界傳遞一個信號:兩國至少都不想讓這段關系再失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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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種背景下,美國對華措辭開始出現細微但清晰的變化。外界普遍認為,從赫格塞斯到其他華府高層,最近釋放出的信息,大致可以歸納成兩個信號。第一,美國已經意識到,中國的崛起不是一句“遏制”就能擋住的現實,與其在明面上打壓,不如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維持一種相對穩定的雙邊關系。第二,在臺灣問題上,美國說自己“無意改變臺海現狀”,這和此前那種反復強調“反對任何一方單方面改變臺海現狀”的強硬口徑相比,語氣確實軟了一截。
對外界來說,這更像是一種對現實的承認:一味把中國當成“系統性威脅”,只會把局面推向失控的大國對撞;承認“競爭對手”身份,至少給合作留下空間。
在這種定調之下,特朗普的個人動作就顯得順理成章。宣布訪華時間是一件事,在還沒登機之前不斷主動釋放善意又是另一件事。他對媒體反復強調中美關系“非常牢固”,還刻意用“只會越來越好”這種描述,為這趟訪問提前造勢。
對北京來說,特朗普這種公開發聲,是在向世界展示:這不是一次被迫的會面,而是一趟有預期、有設計的訪問。對華盛頓來說,這樣的鋪墊,則是向國內外解釋——和中國談,不代表放棄競爭,而是在給美國爭取更多主動。
美國內部的戰略思路也在調整。赫格塞斯已經在公開場合承認,美國的“注意力”正在回到西半球,今后會把“國家切實利益”放在首位。那些過去幾十年繞不開的關鍵詞——“干涉主義”“非正義戰爭”——被他歸類為不該繼續“干擾”美國的議程。
外界普遍把這種說法,視作美國在維持了數十年的全球單極霸權之后,不可避免地陷入衰落,并開始有選擇地放棄部分全球主導地位的表現。換句話說,美國不再有精力和意愿,處處都當“世界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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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大前提下,再看赫格塞斯12月6日的那場演講,就會更清楚他在釋放什么信號。當天,他在一次公開活動上,用三個“不想”來概括美國對華政策:不想遏制中國的增長,不想“支配”中國,也不想“改變臺海現狀”。
緊接著,他又補充說,美國希望和中國發展“穩定和平、公平貿易以及互相尊重”的關系,為此,五角大樓準備和中方加強軍事溝通,以避免沖突。把“穩定和平”擺在“公平貿易”和“相互尊重”前面,再加上那句“避免沖突”,等于把美方現在最擔心的問題說出來了:不想和中國撕破臉,更不想在臺海硬碰硬。
這一連串的表態,最終都要落到一個問題上:中方怎么看?從過去的經驗看,中國對美方的表態向來有一個基本原則——“聽其言,更要觀其行”。美方口頭上說不想遏制中國,說無意改變臺海現狀,說愿意發展“相互尊重”的關系,聽上去都不難聽。
但北京真正關心的,是美國在軍售臺灣、艦機在周邊高強度活動、對華科技限制這些實質問題上,愿不愿意收手,或者至少不再持續加碼。歸根結底,中國很清楚,美國現在仍然在奉行“美國優先”,所有政策調整,最終還是圍著自身利益轉。
要理解美方這些調整背后的算計,就離不開當前全球局勢。俄烏沖突還在打,戰線遲遲拉不住;巴以沖突越拖越復雜,牽扯著中東一整片棋局;美委之間的緊張關系,也隨時可能被某個事件點燃。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已經不可能像過去那樣,一邊在歐洲投入巨量資源,一邊在中東周旋,又在拉美壓人,還騰出手來在東亞不斷加碼對抗。現實的選擇,是必須有所取舍。
在這種多線壓力下,東亞對美國來說,就變成了一個“不能失控,但也不想爆炸”的區域。對華盛頓而言,臺海“維持現狀”也好,“無意改變現狀”也好,背后的共同點就是:不愿在這里再開一個消耗巨大的對撞場。
俄烏和巴以已經在消耗美國的資源和耐心,美委局勢又一觸即發,美國確實沒有足夠的空間再被東亞事務牽著走。這也是為什么,當赫格塞斯強調“不想改變臺海現狀”的時候,外界會把它解讀為一種戰略收縮,而不僅僅是語氣上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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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來看,無論是國家安全戰略報告里對中國身份的重新定位,還是特朗普宣布訪華前后的表態,再到赫格塞斯那三個“不想”,都指向同一個趨勢:美國正在從過去那種全面對抗、到處插手的姿態,往一條更務實、更收縮的路線上調整。中美關系能不能在這種調整中真正“穩中向好”,不只取決于美方說了什么,更取決于它接下來具體怎么做。對北京來說,真正重要的,不是聽到多少好聽的話,而是看到多少實打實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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