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喜劇人的突圍,不是一條輕松的路。
作者| 冼豆豆
編輯| 晶晶
排版| 蘇沫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文章發布初始時間:2025年12月11日
《喜人奇妙夜2》已經收官。這一季,或許不如上一季喧鬧,出圈的梗也寥寥,但在一片靜水之下,一些更值得注視的波瀾正在涌動,關于女性喜劇創作者的生存境況。
拍攝現場,朱美吉笑著走進影棚。這份看似尋常的輕松,背后卻是許多女喜劇人一度不敢想象的畫面。
隨著朱美吉、郭甲醛、王男、于奧等名字陸續登場,喜劇這片天地,正被悄悄撬開一絲縫隙。
![]()
01
內娛能叫得上名字的女喜劇人,屈指可數。
賈玲是其中之一。她曾是春晚的常客,連續八年站在那里。然而2024年之后,她的名字從各大衛視晚會的名單里消失了。
原因似乎與她體型的巨變纏繞在一起。當賈玲以清瘦姿態出現在自己電影的海報上時,輿論場瞬間被點燃。大眾并非接受不了一個女明星變美,而是她的“變形記”,意外刺破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
觀眾早已習慣她在綜藝里胖乎乎、笑呵呵的模樣,習慣了她被潑水、被捉弄也全然無所謂的樣子。那些需要放下身段,甚至犧牲形象的場面,總得有人扛。賈玲,常常就是那個人。
如今,瘦下來的她站在那里,觀眾的第一反應是,她成了勵志符號,卻似乎不再是那個信手拈來的快樂源泉。
賈玲的轉身,折射出女喜劇人面對的雙重枷鎖。一方面,她們常被期待以“扮丑”或“自嘲”換取笑聲;另一方面,當她們試圖掙脫這副面孔,市場卻可能報以猶疑。
![]()
有人說,“女喜劇人必須長得安全。”
何為“安全”?無非是偏離主流審美意義上的“美”。仿佛一旦美麗,便與“好笑”天然相斥。這成了行業一條隱秘的規則。
02
張小斐,則展示了另一種困境。
身為“喜劇界的顏值天花板”,連續五年登上央視春晚后,喜劇人的烙印已深入她身。然而,她的美,成了一種微妙的限制,在喜劇小品里,她似乎難以擔當最核心的“搞笑位”;在影視圈,她又美得“不夠特殊”。
2021年,《你好,李煥英》橫掃54億票房,張小斐一夜之間從“活動無人識”到“高定加身,穩坐前排”。但慶功宴的香檳泡沫尚未散盡,她就撞上了那層透明的天花板。
![]()
“國民媽媽”的桂冠帶來過輝煌,如今卻也成了戲路的隱形邊框。對她而言,喜劇女配與溫柔母親的形象,是勛章,也可能成為桎梏。
張小斐的經歷說明,即便擁有符合主流審美的外表,女喜劇人也難以擺脫行業對她們能力的刻板預設。美,在這里并未成為通行證,反而可能是需要額外解釋的標簽。
03
如果說賈玲和張小斐映射了舞臺上的困局,那么金靖在《繁花》劇組的遭遇,則揭露了幕后的另一種殘酷。
為了“蔬菜西施Lily”這個角色,她苦練方言,背誦臺詞,在劇組浸泡數月。結果,正片里她的身影被刪得干干凈凈。
更刺耳的是后來流出的錄音,導演王家衛與編劇秦雯等人,竟拿著她的身材當作低俗玩笑的素材,談笑風生。
面對這一切,金靖在采訪中將其化作一個梗,“至少我存在過,這不就挺好的嗎?”這看似豁達的自嘲,卻裹著無奈的底色。
![]()
一直以來,金靖的喜劇風格就游走在討喜與冒犯的鋼絲上。她不能直接喊痛,也不能完全沉默,于是選擇用玩笑消解一切。但這聰明的應對,有時反而讓爭議的火燒得更旺。
金靖的遭遇揭示了一個現實,即使女喜劇人努力跨界,闖入更主流的影視領域,她們的身體與性別,依然可能淪為被隨意消費的對象。
04
而在《喜人奇妙夜2》的舞臺上,新一代的女性創作者正試圖打破這些陳舊的模板。
朱美吉經歷了漫長的七年沉寂,也曾被少數觀眾輕蔑地稱作“掛件”。直到她從一個只負責接梗吐槽的“直人”,轉變為制造荒誕笑料的“怪人”,局面才開始不同。
在作品《興幫往事》里,她飾演的程程一把接住象征權力的龍頭杖那一刻,觀眾明白,這場權力的游戲,玩法升級了(注:“權力的游戲”為節目原臺詞)。
![]()
朱美吉直言,“我們不裝傻,你不會看到一個女喜劇人在臺上純靠裝傻充愣。”在她看來,女喜劇人的“使相”,不等于“扮丑”。
她們在拒絕舊的游戲規則。編劇普拉斯想寫壞女人,但絕不讓角色為了“壞”而喪失智商與邏輯。
當女性主導創作,平視往往取代了曾經的凝視,更多真實的生活細節得以浮現。比如于奧說的,“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脫掉內衣,然后在床上四仰八叉地擼狗。”這是獨屬于女性視角的鮮活切面。
朱美吉化身漠視生命的惡女愛德華夫人,被觀眾形容為“天真的殘忍”。郭甲醛曾吐露,“做夢都想演一個壞女人,一個好瘋的女人,‘瘋’也可以是豐富的‘豐’。”
![]()
在《喜人奇妙夜2》中,李梓溪在《忘不了》里完成了17次身份轉換。她們正在證明,女性角色可以是任何人,可以在更廣闊的話題上與觀眾共鳴。
05
《喜人奇妙夜2》被稱作“喜劇烏托邦”,在這里,創作擁有相對的自由。然而,烏托邦之外的現實,未必同樣友善。
節目附帶的游戲環節“喜嗷笑”里,朱美吉在“123木頭人”中拼命沖刺、搶奪馬甲,卻總是卡在尷尬的位置上。“所有人都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游戲結束,她卻流下了并非因為歡笑的眼淚。
這一幕猶如一個隱喻,在純粹的創作環境里,她們能綻放才華;但在需要某種綜藝感的場合,她們可能陷入費力不討好的窘境。
普拉斯說,“大家很愿意開玩笑,很擅長拿自己的痛苦開玩笑或是自嘲。你會感覺生活其實沒那么嚴重,都能拿來笑一笑。”這種自由的創作氛圍彌足珍貴。
但挑戰依然存在。于奧指出,“觀眾的閾值越來越高。”如何持續帶來新鮮與驚喜,是所有人的課題。
王男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站在旁邊能被看見,那我早晚都會站在那個中心的位置。”只是這條路,依然布滿需要翻越的障礙。
![]()
節目之外,金靖正用“至少我存在過”消化委屈,賈玲在訪談中解釋“我不是只想當個胖喜劇人”,張小斐努力撕下“國民媽媽”的標簽。
這些面孔在熒幕內外交替閃現。她們手中的龍頭杖,時而緊握,時而搖晃,但沒有人真正愿意放下。握緊它,意味著繼續留在這場關于表達、權力與突圍的游戲里。
「四味毒叔」
出品人|總編輯:譚飛
執行主編:羅馨竹
聯系郵箱:siweidushu@126.com
微信公眾號lD:siweidushu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