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偉,77年生人,老家在河北滄州的一個農村,這個村子很小,只有七八十戶人家,我們家住在村子的最南邊,距離農田很近,小時候我們經常跑到麥田里玩耍。
我母親和父親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小的時候,兩家是鄰居,長大以后,他們順理成章成為了戀人。
我父母一共生下五個孩子,我上面有兩個姐姐和兩個哥哥,我二姐剛出生不久,不幸夭折了,我是家里的老幺,從小到大,備受父母的寵愛。
我父母他們那一代人是從苦日子里熬過來的,小時候聽母親說,他們家孩子多,能去生產隊干活的卻很少,每年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家里的米缸就見了底,一日三餐改為一天兩頓,其中有一頓還要喝稀粥。
有時候全家人為了填飽肚子,一家老小上山挖野菜,之后拿回來,洗干凈剁碎,用清水煮著吃,母親說當時的苦日子要多苦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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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嫁給父親以后,以為會開始享清福,誰知比在娘家的時候還要艱苦。
爺爺和奶奶去世的早,我父親他們兄弟兩個,他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哥哥,比他大十二歲。
等到我父親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大伯和大娘不愿意出錢為父親張羅著結婚。
父親是個踏實肯干的小伙子,有一次他去母親娘家那個村干活,被我姥爺相中,后來通過別人,把我父母撮合在了一起。
我父母剛結婚不久,他們就住在兩間土坯房內,家里糧食不夠吃,就去姥爺家里借。
我聽母親說,有向大伯家借過糧食,只可惜吃了閉門羹,我父親回來時,趴在炕上,鼻涕一把淚一把,哭了好長時間。
從年頭到年尾,我父母沒買過一件新衣服,穿的衣服大多數都是親戚家送來的舊衣服,母親縫縫補補一下當成新的穿。
等到八十年代初期,我們這里開始實行包產到戶,我們家因為人口多,分的土地自然也就是最多的,當時我的兩個哥哥早就輟學回家了,開始跟著父母務農。
我只比大哥家的侄子大七歲,我天天領著他們一起去麥田地里玩耍。
有一回侄子不小心,摔倒在麥田地里,臉被麥茬扎了好幾道傷疤,回到家里以后,侄子非冤枉是我把他推倒的。
大嫂看著自己兒子滿臉的血跡,走到我跟前,抬手打我兩巴掌。
我被大嫂打的,瞬間呆愣在原地,剛想解釋什么,突然明白,我即使解釋了,她也不會信。
我父母把我當成心肝寶貝,大嫂當著他們的面打我,就像是打他們的臉,因為這件事,我父母與大嫂撕破臉,沒多久,父親就把大哥和大嫂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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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和大嫂分出去沒多久,二哥和二嫂也結了婚。
我父親擔心以后在同一個屋檐下住,免不了和二哥和二嫂發生摩擦,還不如直接給他們蓋一所房子,讓他們結婚后就自己單過。
二嫂比大嫂還要蠻橫不講理,有時候我去他們家里串門,她都不讓我進門。
“去,去,回自己家里去,你滿身的汗臭味,熏死人。”
我回家的路上,一會伸出左胳膊,一會抬起右胳膊,聞來聞去,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汗臭味。
我回到家里看到大姐正在井旁邊洗衣服,我連跑帶顛來到她旁邊。
“大姐,我身上有味道嗎?我二嫂嫌棄我臭。”
“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去打擾他們小兩口,你就不聽。”
我討厭大姐把我當兒子一樣訓斥,我轉身回屋里找母親,這時候,大姐把我喊了回去“把身上那套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了。”
我回到屋里,父親看到我滿頭大汗,把我叫到跟前“小偉,你大哥和二哥這輩子沒啥出息了,你大姐現在也不念書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學習,給我和你媽臉上增增光。”
“爸,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我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向父親承諾道。
我平時比較頑皮,可是學習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敢馬虎,可能我天生比較聰明,每次考試,都考的成績相當好。
我是兄弟姐妹四個當中,最有機會走出去窮山溝的孩子。
當年中考的時候,我沒有選擇去讀中專,而是直接考了縣內重點高中,我想考大學,我想去大的城市去看一看,這是我一生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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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來到1995年,到了我念高三的日子,學習氛圍緊張起來,為了能在高考時多考一點分數,我每天學習到后半夜。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寒窗苦讀十余年,終于在高考時,一鳴驚人,考上了省內的一個重點大學。
當時要交一筆不小的學費,可是家里沒有錢,父親為了給我湊夠學費,出去打工了。
父親出去打工的第二個月,他在工地發生了意外,從十幾米高的地方墜落下來,還沒來得及送往醫院就沒有了生命體征。
父親是家里的頂梁柱,現在他意外離世,這個家瞬間塌了,因為我距離上大學還有不到半個月時間,可是我的學費一籌莫展。
這時候我母親把大哥和二哥喊了回來,希望他們哥倆能為我湊夠學費,可是大哥和二哥坐在門口的板凳上,一言不發,沉默不語。
“你爸沒了,你們這兩個當哥哥的,應該幫助弟弟,就算媽求你們了。”
無論我母親怎么哀求大哥和二哥,他倆都不吱聲。
“小偉,別怕,我供你。”大姐和姐夫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姐夫昨天把家里的幾頭羊賣了,向鄰居家又借了點兒,終于把你的學費湊夠了。”
大姐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沓錢,扔到炕上。
大姐到這個舉動,徹底把我感動到了。
我很感謝大姐和姐夫,要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我不可能如愿去念大學,也不至于后來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
要是沒有大姐和姐夫,就沒有今天的我,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忘記他們對我的恩情,我每次回到老家,都特意去看望一下大姐和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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