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殺”孩子社交媒體，當務之急還是杞人憂天？ | 睡前聊一會兒

來源：【人民日報中央廚房-思聊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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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列出“孩子最讓父母頭疼的問題”，那么玩手機肯定榜上有名。倘若細究“孩子玩手機都玩些什么”，那么社交媒體想必不遑多讓。方寸間，多少斗智斗勇，多少雞飛狗跳。然而，自12月10日起，澳大利亞針對16歲以下群體的社交媒體禁令正式生效，成為全球首個通過立法設定此類最低使用年齡的國家。一紙禁令，效果會如何？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件事。

“原來這是世界性難題，老外也發愁”，聽到這個消息，相信這是不少人的第一反應。“他們怎么會這樣？孩子能同意嗎？”也有許多人對此表示驚詫。顯然，在對待青少年使用手機、社交媒體等方面，“環球同此涼熱”，全世界都在絞盡腦汁。

事實上，關于社交媒體對青少年的影響，始終莫衷一是。世界衛生組織研究了44個國家和地區近28萬學齡兒童的社交媒體使用情況，然后發布明確警告：不恰當使用社交媒體，將對青少年的發展及長期健康造成深遠影響。有人將社交媒體視為“洪水猛獸”，認為禁令是為確保青少年“不被掠奪性的算法吸入煉獄”，遠離“行為可卡因”。澳大利亞總理更是直言，社交媒體“可能成為霸凌行為、焦慮感受的來源，還可能成為網絡罪犯的工具”，鼓勵孩子們“充分利用即將到來的學校假期，而不是把時間花在刷手機上”“更重要的是，多和朋友、家人一起，面對面地度過有意義的時光”。

只不過，一禁了之，是不是轉移青少年注意力的最優解？顯然未必。畢竟，社交媒體是信息化的產物，本質上是互聯網在訊息傳遞模式、社群交流方式、現代生活范式等方面的變革，“禁止它并不等于就能無視它”。對廣大青少年而言，社交媒體是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個典型的說法是，“他們不是在修補坑洼，他們只是告訴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任何汽車。”甚至，全面禁止社交媒體，反而可能會倒逼年輕人接觸到互聯網上更隱蔽、也更危險的部分。

更重要的是，“一廂情愿”的管制是否具有可行性？在這方面，盡管我們國內尚未出臺如此“激進”的政策，但青少年網絡保護的努力一直在進行。比如，綠壩花季護航的推廣嘗試，起到一定效果的同時，也一度陷入“擺設”的爭議。即使是澳大利亞人，其實也不見得那么有底氣。民調顯示，禁令的總體支持度達到73%，但只有26%的人相信其有效性，主打一個“雙手支持，心里沒譜”。

不僅如此，壓力還給到了平臺企業。禁令將監管責任交給各大社交平臺，它們必須采取可靠手段阻止未成年人登錄。未予配合的企業將面臨最高4950萬澳元（約合2.3億元人民幣）罰款。硬剛者有之，表示違規罰款金額并不高；規避者不少，想方設法不進入禁令“黑名單”；最多的是批評者，認為阻斷了與年輕用戶的連接，失去了未來可能的增長渠道。

跳出來看，這一禁令之所以引發全球關注，就在于在現實里進行了一場如何在科技浪潮中自處與相處的社會實驗。這其中，既有國家層面是否能阻止科技產品“侵入”日常生活的爭議，也有倫理維度能否以保護為名剝奪青少年正常權利的討論。禁令也算蹚了先河，但效果有待觀察。

面對洪水,不躲進方舟,而是“疏堵結合”戰勝它。古老的東方智慧，在今天依然極具啟示意義。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意料之中還是情理之外，此舉都將成為“他山之石”，幫助我們更好思考人類與科技、信息與社交、當下與未來的關系。

這正是：

指劃萬重天，籠中困少年。

社媒猛如虎，疏堵莫等閑。

大家晚安。

（文 | 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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