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藝術家廖靜秋：患癌癥去世，巴金惜才撰文悼念，女兒逆襲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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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苦學鑄藝基

廖靜秋出生在1925年的四川潼南，那時候家里窮，母親早早沒了，父親就想著讓她去學戲，好歹混口飯吃。九歲那年，她直接被送進川劇戲班，啥都沒準備好，就開始每天練基本功。戲班日子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得跪磚頭練腿功，提水桶走臺步，吊嗓子從早喊到晚，一天下來十五個鐘頭都得扛著。

很多人受不了就跑了，她愣是咬牙頂下來，慢慢練出點門道來。十六歲她就上臺主演了，唱青衣行當，氣息穩當，不靠那些花里胡哨的哭腔，就用實打實的功夫壓住場子。演《梁紅玉》的時候，聲音傳到后排，觀眾聽著都覺得身上發涼。十九歲她名氣就傳遍四川了，大家管她叫川劇梅蘭芳，她自己倒不愛搭理這些，說演戲得真情實感，不是裝模作樣。

1947年她接了《杜十娘》的舞臺劇，排練時候她不滿意原稿，直接改了大半，強調角色得是烈女那種勁頭，不是單純怨婦。五十年代初，省里劇團想調她過去，她死活不去，說自己是演員，不是當官的，舞臺在哪她就在哪。川劇老前輩們私下都搖頭，說她這脾氣太倔，容易吃虧。

她唱腔有自己一套，叫廖新水，高腔曲牌新水令那種，細膩有韻味。還演過現代戲，像《趙老板娘》和《小二黑結婚》，她在里面調整臺詞，融入川劇元素。生活上她簡單，住小屋，吃粗糧，從不講究排場。她的藝術路子就這樣一步步走實了，從小苦練到成名，全靠那股不服輸的勁。

病重堅持完遺作

1957年春天，廖靜秋查出肝癌晚期，醫生說最多三個月，她沒慌張，直接簽了電影《杜十娘》的合同。這可是中國第一部彩色戲曲片，拍攝在北京，周期兩個月。片場有場跳船戲，假船三米高，下面硬木板，她跳了五十多次，每次落地腿都青紫腫起。化妝師幫止血，她不休息，開機就上。

每天早上她自己打止痛針，下午接著拍，臉白得嚇人，但動作不耽誤。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她就抓緊時間，說電影得留下來，不能半途而廢。殺青那天1958年，她在休息室倒下，手里還攥著劇本，沒去醫院，就在劇組宿舍走了，才三十三歲。肝已經硬得不行，扛不住那些劇烈動作，她從頭到尾沒吭聲要停。

電影放出來后，全國轟動，觀眾排隊看，說她演的杜十娘跟真人似的。去世三天后，巴金寫了篇《廖靜秋同志》，開頭就說她用生命演完最后一場。他去她家看，只剩床頭一本舊劇本，沒其他東西。他給她寫墓志銘，說科學保留了她的藝術和對人民的感情。

那時候沒錄像帶，膠片就成了唯一東西，她的片子剪成教學段，送到各地戲校。巴金還推《李甲歸舟》拍電影，原劇唱詞復雜，不熱門，他堅持說這是她最好的，不能忘。方案報了五次才過，片子留了她一句話錄音：演戲不能太熟，熟了就沒了勁。

她的死像把刀，劈開川劇前后，以前是給人看，以后得把命搭進去。巴金文章開頭直戳人心，他寫她簽合同后就投進去。吊唁時候他看劇本，頁邊有筆記。銘文刻墓碑，字跡清楚。戲校用她的段子教學生，聲音從機器里出來。

她的藝術就這樣留下來了。拍攝時候她瘦成皮包骨，站得直，燈光下臉沒表情。攝影師說光追著她走。川劇界立了她雕像，但沒人仿她的氣帶音，唱高潮像哽住，其實還在繼續。她的堅持成了傳奇，病中拍片，留下經典。

孤女自強耀熒屏

廖靜秋走的時候，女兒廖學秋四歲，1954年2月1日生的。第二年父親也沒了，她成孤兒，被同父異母哥哥收養。住磚房，下雨漏水，冬天裹麻袋。哥哥修水管，她六歲撿煤渣，巷口賣湯圓，腳纏布條。

八歲那年1962年，她在電影院看《杜十娘》，認出屏幕上是媽，沒掉淚，就那么看完。十四歲她去文化館學琴，老師問家底，她說有過戲人但記不清。兩年拉整曲，三年改調子。十八歲進鎮文工團，演短劇，搬布景。二十歲主演小媳婦，臺下說哭假，她練琴一夜。

1972年調市劇團，那時剛結婚，丈夫電工。1979年離婚，她帶兒子住小宿舍，鋪報紙睡，排練時候哄孩子。1980年演《丫鬟情話》，寡婦角色，黑紗蠟黃臉，觀眾說像死人。這戲讓她進上海電影廠，導演說眼神有苦。她坐火車十二小時去，等一年只配廣播劇，刷碗練臺詞。

1995年《蒼天在上》，寡婦帶四個孩子，泥地滾三個月，瘦十五斤。哭戲三次不一樣。從那后角色多是母親棄婦，素顏上鏡，衣服舊。拍《刑警803》，跪磕頭六次，額頭腫。演《潘金蓮》母親，送女入獄，臺詞背熟。

她不接廣告綜藝，采訪沉默半天再開口。2021年六十七歲，《親情的秘密》，老年母親，三場戲，對空椅發呆五分鐘，觀眾說想起自家媽。她帶媽照片進組，開演前看一眼，說開始了。不抄媽風格，說那是媽的命。2025年春七十一歲，訪談問媽藝術，她頓頓，說她不是演，是死，藝術是命。

網上傳她話：媽用命留《杜十娘》，她用命續。簽新戲，母親角色，她說只演真的。她的路從窮苦走來，自強成演員，延續媽藝術。童年撿煤賣湯圓，看電影認媽，學琴練苦。離婚后一人帶兒，演寡婦搶角色。上海刷碗等機會，泥地滾瘦身。磕頭腫額頭。訪談慢答。她的堅持讓她從基層到熒屏，知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