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年6月29日,日本東京。
慶應(yīng)義塾大學(xué)的手術(shù)室外靜悄悄的,里頭那位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國民黨陸軍上將,徹底斷了氣。
這消息跨過海峽傳到臺北,本來大家都以為老蔣怎么也得掉幾滴眼淚,畢竟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中原王”。
結(jié)果呢?
蔣介石臉上別說悲戚了,連點惋惜都沒有,冷冰冰地就崩出來四個字:“死了也好。”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后背全是冷汗。
這事兒吧,真不能怪老蔣心狠手辣。
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氣,得追溯到七年前。
在那場把國民黨精銳打得骨斷筋折的孟良崮戰(zhàn)役里,這筆爛賬早就記下了。
那時候是一九四七年,山東戰(zhàn)場的局勢亂成了一鍋粥。
國民黨軍隊看著是威風(fēng)凜凜,清一色的美式裝備,那個氣勢仿佛能把天捅個窟窿。
但實際上呢?
這就是個外強(qiáng)中干的空架子。
毛病出在哪?
就出在“內(nèi)卷”上。
那時候的國軍內(nèi)部,派系林立,互相拆臺,每個人心里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敵人往往在對面,但致命的刀子,通常都是身后那個“自己人”遞過來的。
當(dāng)時的山東戰(zhàn)場,主角就倆人:兵團(tuán)司令湯恩伯,整編七十四師師長張靈甫。
按資歷論,湯恩伯是黃埔一期的大師兄,妥妥的老資格;張靈甫是四期的學(xué)弟。
不管是從軍階還是輩分,湯恩伯都是大哥。
可現(xiàn)實很魔幻,這倆人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誰都看誰不順眼。
張靈甫這人,咱們得承認(rèn),確實是個猛人。
打仗不要命,腿被打斷了都不下火線,“瘸腿將軍”的名號那是拿命換來的。
但這人有個大毛病:狂。
狂到什么程度?
這要在現(xiàn)在,那是沒跑的死刑,神仙也救不了。
可老蔣愛才啊,覺得這人是個將才,不但沒讓他抵命,關(guān)了一陣子就放出來帶兵了。
這一波操作,直接讓張靈甫飄了:連殺人都能擺平,這天下還有誰能管我?
等到他歸湯恩伯指揮的時候,好戲就開場了。
在張靈甫眼里,湯恩伯就是個只會聽話的庸才,指揮打仗根本不行。
開會的時候,張靈甫經(jīng)常帽子一摔,當(dāng)眾頂撞,甚至越級直接給老蔣打小報告。
你想想,湯恩伯好歹也是封疆大吏,被下屬這么騎臉輸出,心里那個火憋得有多大?
這種“塑料兄弟情”,平時沒啥,上了戰(zhàn)場那就是要命的定時炸彈。
一九四七年5月,這顆雷終于炸了。
那時候國軍幾十萬人馬往山東解放區(qū)推,張靈甫仗著自己裝備好、腿腳快,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沖到了最前面。
這就好比打游戲,隊友還在后面買裝備呢,他一個人沖進(jìn)對方塔里去了。
這就是兵法上的大忌“孤軍深入”。
但張靈甫想的是玩?zhèn)€大的,搞個“中心開花”,把解放軍主力引過來,然后讓外圍友軍包餃子。
這戰(zhàn)術(shù)理論上滿分,但有個致命前提:隊友得真救你。
把身家性命壓在別人的良心上,這本身就是一場必輸?shù)馁€局。
當(dāng)張靈甫帶著三萬多人在孟良崮那個鳥不拉屎的光禿山上扎營時,解放軍那是真不客氣,幾十萬大軍像鐵桶一樣圍了上來。
這時候張靈甫才意識到玩脫了,求救電報發(fā)得跟雙十一訂單似的。
按理說,湯恩伯作為總指揮,這時候哪怕心里再有氣,也得顧全大局拉兄弟一把。
但歷史就在這兒開了個玩笑。
有人說湯恩伯是真被阻擊擋住了,也有人說,他看著張靈甫被圍,心里是不是稍微慢了那么半拍?
就這半拍,神仙也難救。
老蔣在南京急得把手杖都杵斷了,親自下令救援。
可外圍那些國民黨將領(lǐng),像李天霞這種,離孟良崮就幾公里,硬是拿著望遠(yuǎn)鏡在那兒看“直播”,就是不往前沖。
5月16日,隨著幾聲巨響,孟良崮主峰失守,那個被稱為“御林軍”的整編七十四師,連同心高氣傲的張靈甫,徹底成了歷史。
消息傳回南京,蔣介石整個人都崩潰了。
那是他的心頭肉啊,是他最后的王牌。
這股無名火沒處撒,全沖著活著回來的湯恩伯去了。
那場面,哪怕過了幾十年,在場的人想起來都得哆嗦。
蔣介石把湯恩伯叫到辦公室,勒令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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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完,老蔣抄起手杖,照著湯恩伯的腦袋就是一頓暴打。
那是真打,一下,兩下,鮮血順著湯恩伯的臉往下流,把軍裝都染紅了,他連擦都不敢擦,就那么跪著挨揍。
這一頓打,打掉的不光是湯恩伯的面子,更是把國民黨軍隊最后那點人心給打散了。
你想啊,堂堂兵團(tuán)司令,幾十萬大軍的統(tǒng)帥,被像教訓(xùn)家奴一樣打得頭破血流,其他將領(lǐng)看了心里什么滋味?
是拼死效忠,還是趕緊給自己找條后路?
一根手杖打下去,看似是在懲罰一個人,其實是打斷了整個軍隊的脊梁骨。
孟良崮之后,湯恩伯的仕途算是徹底涼了。
后來雖然又被拉去守上海,但那不過是敗局已定時的“廢物利用”。
等到一九四九年撤到臺灣,湯恩伯徹底成了邊緣人物,沒人搭理,也沒權(quán)沒勢。
他想去日本治病,蔣介石一開始壓著不批,意思很明白:死也要死在臺灣,別出去丟人。
后來實在沒辦法了才放行,結(jié)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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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看,蔣介石那句“死了也好”,不僅是對湯恩伯的冷血,更是對他自己失敗結(jié)局的一種無能狂怒。
他恨湯恩伯沒救出張靈甫,更恨自己這幫手下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但他從來沒想過,正是他這種封建家長式的管理,正是他那種玩弄平衡術(shù)的帝王心術(shù),親手埋葬了自己的王朝。
張靈甫死在了他的狂妄上,湯恩伯死在了他的平庸和委屈里,而蔣介石,則是活在了一輩子的懊悔和怨恨中。
那幾聲炮響,不僅轟碎了七十四師,也把國民黨那個外強(qiáng)中干的畫皮給轟得粉碎。
歷史從來不是簡單的勝王敗寇,它是由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人性的幽暗處做出的選擇堆砌而成的。
這哪里是什么意外,這分明就是一場早已寫好結(jié)局的宿命。
那天在慶應(yīng)義塾大學(xué)的手術(shù)臺上,隨著心電圖拉成一條直線,屬于那個混亂年代的最后一絲余溫,也就這么散了。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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