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相逢涌八泉

劉國昌

八泉峽景色。 王寶娣攝

八泉峽位于山西省長治市壺關縣，八泉乃八股同源泉水，它們以海拔落差1100米的大峽谷，形成了“太行雄峽”的壯美景觀。

欲看泉水得先入峽。朋友說，山頂到谷底有1100米，這落差大吧!

怎么進峽谷呢？乘山腳的電梯可直達山頂。這電梯垂直高度為208米，直掛在削平的山體上，有“天空之城”美譽，在里面可一覽大峽谷的壯麗景色。

從山頂慢行一段路后，可乘索道纜車前行。索道全長2900米，高差319米，在索道纜車里俯瞰太行山景色，令人心曠神怡。

從索道出來后便進入峽谷。這峽谷蜿蜒曲折，路邊有木制欄桿防護。峽谷中有300多處泉眼和18處瀑布群，形成“高峽平湖”奇觀。

最為動人的地方有兩處，“小八泉”和“大八泉”。

“小八泉”懸于谷壁下方茂盛的雜草中間，一股股泉水噴涌而出，水流不大，但長年不斷。泉口長滿青苔，泉水晶瑩剔透，構成秀美的泉水景觀。

“大八泉”位于景區谷底路的終點，是游客“尋根溯源”之地。這里溪泉逐層下流，曲折多變，氣勢恢弘。流泉撞擊的氣勢形成了“萬泉爭涌”的景象。

我蹲下身，將手探入泉中，一股涼意瞬間沿著手臂蔓延上來，直透心脾。這涼，不是京城冬日那種干冷的刺骨，而是有一種豐腴的、水汽淋漓的感覺。它洗去的不僅是手上的塵垢，竟仿佛連心頭積攢的些微倦意，也一并滌蕩了去。

這便是“八泉”了。朋友介紹：它們并非八處確鑿的泉眼，而是這峽谷里300多處水之精靈的總名。它們從巖層里滲出，匯成溪，聚成潭，跌宕成飛珠濺玉的瀑布。最終，在峽谷懷抱里蓄成一灣沉靜如碧玉的“高峽平湖”。

最后的行程便是乘一葉扁舟，在平湖上劃行。兩岸的絕壁這時顯得更高了，直插云霄，將天空裁剪成一條纖長的、流動的蔚藍。湖水是墨綠墨綠的，深不見底，將山巒、流云的倒影都溫柔地擁在懷里，釀成一汪醉人的靜。

方才在谷中聽到的一切水聲，此刻都沉到了無邊的靜謐中，成了湖的夢囈。船行水上，仿佛不是在水面前進，而是在一塊巨大無比、冰涼溫潤的玉石上滑移。

忽然間我頓悟：在電梯與索道里，我領略了太行山的骨骼與氣魄；而峽谷里的慢行與泛舟，則讓我貼近了八泉峽溫柔而濕潤的心跳。山與水的相逢，剛與柔的相濟，動與靜的相生，方才釀成了八泉峽這一杯令人回味不盡的美酒。

回到京城有些時日了，每當夜深人靜，閉上眼，那八泉合奏的泠泠之聲，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它不再僅僅是水聲，那是我從大山深處帶回的一縷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