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沈陽晚報)
轉自:沈陽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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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半,沈陽還裹在一層青灰色的寒冷里。路燈昏黃的光暈下,呼出的白氣瞬間凝成霜花。但就在這片寂靜中,一種隱秘的能量已經開始聚集——不是來自發動機的轟鳴,而是來自面案上的揉搓聲、油鍋里的滋啦聲、蒸籠上升騰的白色霧氣。
這里是碳水的主場。大果子、包子、油炸糕,是沈陽人對抗凜冬的秘密武器,是清晨的城市引擎。
大果子篇:蓬松香脆,滿口回味
六點整,位于大南街與文藝路路口附近的豆腐坊已經燈火通明。
門剛推開,一股混合著豆香與油香的熱浪便撲面而來,排隊的人群默不作聲,眼睛卻都盯著同一個方向——油鍋前那位手臂粗壯的老師傅。
“來了您!老樣子?”女收款員抬頭一笑,例行地打招呼。與此同時,師傅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只見他取兩根拇指粗的面劑子,在案板上輕輕一抻,手腕一轉,兩根面條便麻花般糾纏在一起。接著手腕一揚,“滋啦——”面劑子滑入滾油,瞬間像被施了魔法般膨脹開來,在金黃的熱油里翻滾、浮沉。
大果子(又稱油條)出鍋的瞬間最是誘人。金黃的外皮滋滋作響,師傅利落地撈出瀝油,片刻裝進紙袋。接過紙袋的顧客幾乎都在做同一件事——顧不得燙,先咬一口。
“必須剛出鍋的!”一位大叔邊哈氣邊說,“你看這——酥脆、蓬松、燙嘴,這三樣少一樣,都不是那味兒。”
配上一碗撒了香菜末、淋了鹵汁與蒜汁的熱豆腐腦,或者一杯現磨的豆漿,這套程序刻在沈陽人的早餐DNA里。店面不大,人們擠在長條桌旁,呼嚕呼嚕地吃著,交談聲、碗勺碰撞聲和門外的風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一曲最優美的清晨序曲。
包子篇:熱氣騰騰,一口入魂
清晨六點半,文藝路省醫院邊上的包子鋪門口已經開始陸續上人,上班的、看護病人的、送孩子上學的……都早早來到這里,準備開始新的一天。
蒸籠摞得比人還高,幾個阿姨正在里間忙碌:搟面杖飛快地轉動,面團變成圓皮;一勺飽滿的餡料扣上;手指翻飛,一個個褶子眨眼間成型,像一朵朵待放的白菊。
“我們三點就來了。”領班阿姨手上不停,“發面得時間足,餡料得當天拌。你看這白菜豬肉餡——白菜剁得不粗不細,才能出汁兒不柴。”
除了白菜豬肉餡,更深入人心的是雞汁餡包子,咬上一口汁水直冒,滿口鮮香。此外,茴香的、青椒的、牛肉的也很走量。
剛出籠的包子捧在手里是恰到好處的燙,咬開一個小口,滾燙的湯汁涌進口腔,帶著肉香和面香,等那口鮮甜緩緩滑下喉嚨。然后是第二口——咬到暄軟的面皮和扎實的餡料,滿足感從胃里暖到指尖。
“這熱氣啊,”領班大姐看著一個孩子邊跳腳邊吃包子的樣子,笑了,“就是早晨的勇氣。”
油炸糕篇:軟軟糯糯,齒頰留香
如果說油條和包子還算早餐界的“主流”,那么油炸糕則更像個深藏不露的隱士。
在沈陽,你很難找到一份“油炸糕排行榜”。但老沈陽人心里都有一張地圖,上面標著那些不起眼卻堅持傳統味道的小店。
做油炸糕是個精細活。糯米面要用溫水揉得恰到好處,軟而不粘;豆沙餡是自己熬的,紅小豆去皮,加適量的糖,不能太甜,要能吃出豆香;包的時候,皮要均勻,不能露餡。
師傅取一團面,在手心壓成圓片,舀一勺豆沙,虎口慢慢收攏,捏緊,再輕輕壓成圓餅。滑入油鍋的瞬間,面餅邊緣冒出細密的氣泡,漸漸膨脹成圓鼓鼓的金黃色小球。
“好了。”師傅撈出瀝油,油炸糕的外皮酥脆起泡,像一層金色的蟬翼。
趁熱咬下去,先是“咔嚓”一聲脆響,接著是糯米的軟軟糯糯,最后是溫熱的豆沙餡涌入口中,甜得恰到好處。那種外脆里糯、甜而不膩的口感,在寒冷的早晨格外治愈。
“現在花樣多了,但老主顧還是認豆沙的。”師傅頓了頓說。
在這座被朔風吻遍的北方城郭里,抵御漫長嚴寒的,從來不是厚重的衣履,而是清晨街巷間那一口裹著煙火氣的滾燙碳水——是面案前三十載未曾褪色的老手藝,在揉捻搟搓間藏著時光的溫度;是蒸籠升騰的氤氳霧氣后,一張張平凡卻堅韌的臉龐,將日子的細碎與熱忱,都融進這暖透身心的煙火尋常里。
沈陽晚報、沈陽發布客戶端記者 蔣晨
圖片由AI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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