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高句麗與中原王朝的關系是什么樣的？從《好太王碑》聊起

好太王碑這東西，擱在吉林集安市高句麗遺址那兒，已經站了1600多年了。它是高句麗長壽王立的，專門紀念他爹好太王，也就是廣開土王。碑高6米多，四面刻了1775個漢字，現在還剩1590個左右。

內容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講高句麗的建國神話，第二部分吹好太王的戰績，第三部分說守墓的制度。重點是開頭那段起源傳說，它直接點出高句麗的根兒跟中原有扯不清的聯系。

碑文說，高句麗的始祖叫鄒牟王，出自北夫余，是天帝之子，母親是河伯女郎，破卵出生，生下來就有神異，帶著人南下建基業。這傳說聽起來神神叨叨，但里面藏著中原文化的影子。

天帝這概念，本來是中原古人對北極星的崇拜，古人看星星圍著北極轉，就覺得那是最高的神。河伯是商代初期的一個人物，活躍在河南北部一帶。到南北朝時候，中原人早把河伯忘干凈了，但高句麗人還記著，把他閨女拉進自家祖先譜里。

高句麗的祭祀時間也露餡兒。碑文沒直說，但從高句麗整體習俗看，他們每年10月祭天。扶余原先是12月祭，但高句麗改了10月。這跟秦朝的歷法對得上，秦始皇統一后，把10月定為歲首，新年典禮就擱那兒辦。

高句麗建國在秦滅后，但這影響傳下來了，他們受中原制度沖擊不小。好太王碑不是隨便立的，它用漢字寫，用中原神話包裝自家歷史，高句麗不是孤立的東北小國，而是跟中原王朝糾纏不清的邊疆政權。

高句麗建國時間是前37年，那會兒中原是西漢。高朱蒙是扶余王子，因為內斗帶著人逃到卒本川，在紇升骨城建國，取名高句麗。為什么叫這個名？因為那兒是漢玄菟郡高句麗縣的地盤，漢武帝滅衛滿朝鮮后設的郡縣，高句麗族本來就在那兒被管著。

秦朝時候，高句麗還沒建國，秦統一六國后忙著修長城、打匈奴，沒往東北深鉆。東北山多地窄，農業不發達，秦軍擴張優先平原區，所以高句麗那塊兒沒直接挨刀。但秦的歷法和天文觀念傳過去，影響了高句麗的祭祀。

建國后，高句麗跟西漢的關系就開始復雜了。一方面，他們得承認漢朝是大哥，前36年吞并沸流國，前28年滅北沃沮，這些擴張沒直接碰漢的底線。但漢朝把高句麗當東夷，設郡縣管轄，高句麗人得交貢品，接受冊封。

到前3年，琉璃王遷都國內城，開始蠶食漢地。12年，王莽篡漢建新朝，強征高句麗兵打匈奴，高句麗人脫逃后王莽氣得把高句麗改名下句麗。高句麗人咽不下這口氣，14年琉璃王西伐梁貊，順手拿下玄菟郡高句麗縣。

高句麗早期跟中原王朝的關系是典型的邊疆模式：名義上臣服，實際搶地盤。漢朝視高句麗為蠻夷，冊封王侯，但高句麗多次叛亂，吞并漢郡土地。文化上，高句麗借了不少中原的東西，用漢字記事，立太學教儒家，引入佛教，但軍事上對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