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也就是永嘉五年,對于中原漢人來說,絕對是噩夢級別的一年。
洛陽城破,那個平時養尊處優的晉懷帝司馬熾,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拽到了匈奴人的宴席上。
這一年他30歲,穿著下人的青衣,低眉順眼地給一群“蠻夷”權貴斟酒。
誰能想到,這把射穿西晉心臟的毒箭,竟然是兩百多年前,一位被稱作“位面之子”的千古明君親手打造的?
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愛開玩笑。
很多讓你后背發涼的崩塌,最初的起因,往往是一個看著無比英明、甚至被全天下點贊的“神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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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看中國古代史,有三次讓人拍案叫絕的頂級“陽謀”,當時看是高招,結果最后全成了催命符。
歷史最荒誕的地方就在于,很多看似完美的閉環,其實是給自己打的一顆延時子彈。
先把進度條拖回到公元48年。
那會兒東漢剛開張沒多久,劉秀坐在皇位上正發愁。
北邊的匈奴那是真難搞,打吧,國庫剛經歷過戰亂,窮得叮當響;不打吧,這幫人天天來邊境“零元購”。
就在這時候,天上掉餡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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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那邊鬧了嚴重的蝗災,又趕上統治層內訌,直接裂開了,分成了南匈奴和北匈奴。
南匈奴的單于一看混不下去了,帶著幾萬人跑到長城腳下,跪求漢朝收留,說愿意當大漢的看門狗。
這時候擺在劉秀面前的就兩個選項:要么趁你病要你命,徹底把這幫人清理干凈;要么省點錢,搞個“以夷制夷”。
劉秀畢竟是過日子的好手,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養兵打仗多貴啊,既然有人愿意免費看大門,還能幫忙咬北匈奴,這不就是古代版的“安保外包”嗎?
于是,劉秀大手一揮,接納了南匈奴,把他們安置在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區,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內蒙那一帶。
這招在當時看,簡直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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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漢朝出一兵一卒,南匈奴為了表現忠心,嗷嗷叫著就把北匈奴趕跑了。
但這事兒吧,劉秀忽略了一個最要命的變量:人口繁衍。
兩百多年,對于一個王朝來說很漫長,但對于在溫室里繁殖的游牧民族來說,那是黃金時代。
到了西晉那會兒,原本那點“看門狗”已經繁衍成了上百萬的龐然大物。
為了省一時的飼料錢,結果養出了一群吞噬子孫的狼,這筆買賣,虧到了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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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晉書》里的記載,那個時候關中地區,“戎狄居半”,說白了,漢人反倒快成少數民族了。
等西晉那幫王爺為了皇位搞“八王之亂”,把自家精銳殺得差不多的時候,旁邊早就磨刀霍霍的匈奴人一看:喲,房東不行了?
那這房子歸我了。
這就是慘絕人寰的“五胡亂華”。
曾經的安保人員,瞬間變成了劫匪。
如果說漢朝是引狼入室,那大唐的悲劇,就是把自己手里的刀磨得太快,快到最后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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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李隆基,這哥們兒前半輩子是真猛,開元盛世搞得有聲有色。
但唐朝的地盤太大了,周邊一圈全是硬茬子:吐蕃、突厥、契丹,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為了應付這些高強度的邊防壓力,朝廷琢磨出了一套“節度使”制度。
啥意思呢?
就是發現中央集權指揮太慢,干脆給邊境將領放權。
你想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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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權給你;沒錢?
當地稅收你自已留著;沒人?
你自己招。
這在初期效率極高,大唐邊軍戰斗力直接爆表,逮誰滅誰。
但是,人性這東西是經不起考驗的。
當一個節度使手里有兵、有錢、有地盤,除了名義上給皇帝磕個頭,實際上跟個土皇帝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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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望他不僅能打仗,還能這輩子老老實實給你當打工仔?
到了天寶年間,這個雷終于炸了。
安祿山,一個身兼三鎮節度使的胡人胖子,手里攥著大唐最精銳的近20萬邊軍。
他回頭一看,長安城里的那個老皇帝正忙著跟楊貴妃跳舞呢,中央軍早就廢弛了。
這時候不反,更待何時?
“漁陽鼙鼓動地來”,安史之亂不僅打斷了唐朝的脊梁骨,更可怕的是它開啟了一個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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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平定安祿山,唐朝不得不去求助其他節度使,結果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哪怕后來安史之亂平了,藩鎮割據這個毒瘤也切不掉了。
當一把刀鋒利到連握刀的人都瑟瑟發抖時,被割傷只是時間問題。
到了唐朝末年,這幫軍閥殺紅了眼,直接導致了后來的五代十國,整個中國大地又陷入了半個多世紀的絞肉機模式。
再說最后一個,這可能是最讓人意難平的一次決策。
大明剛開國那會兒,朱元璋坐在南京的龍椅上,看著山東沿海送來的戰報,眉頭皺成了“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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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日本正處于南北朝戰亂,一幫打敗仗的武士流竄到海上,成了早期的“倭寇”。
這幫人不僅搶劫,還跟沿海的刁民勾結,搞得大明邊境烏煙瘴氣。
對于朱元璋這種乞丐出身、極度追求穩得一比的皇帝來說,不可控的大海就是最大的變數。
既然管不好,那干脆就別管了,大家都別出去了。
于是,那道著名的“寸板不許下海”的禁海令橫空出世。
老朱的想法很單純,甚至帶著點小農式的狡黠:咱們中國地大物博,自給自足,只要把地種好就能吃飽飯,何必去海上冒那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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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關死,倭寇進不來,老百姓也不亂跑,這江山不就穩了嗎?
短期看,確實穩了。
倭寇沒法大規模登陸了,沿海老百姓老實種地了。
但歷史的殘酷就在于,它不僅有縱向對比,還有橫向對比。
就在大明王朝燒毀海船圖紙、把海洋當成禁區的時候,地球另一端的歐洲人在干什么?
他們正駕著破破爛爛的小帆船,像瘋子一樣沖向大西洋。
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達·伽馬繞過了好望角,麥哲倫在搞環球航行。
大航海時代開啟了,全球的財富、資源、技術開始瘋狂流動。
大明把門關上的那一刻,不僅擋住了強盜,也順手把這個世界的未來拒之門外。
這就好比別人都在搞互聯網了,你非要把自家電腦網線拔了,說玩局域網最安全。
幾百年下來,這差距就不是一個量級了。
等到1840年,英國人的蒸汽鐵甲艦開到家門口時,道光皇帝居然還在問:“英吉利國離咱們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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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走陸路過去?”
劉秀為了省錢,埋下了五胡亂華的雷;李隆基為了效率,養出了藩鎮割據的虎;朱元璋為了維穩,堵死了走向世界的路。
這三次決策,在當時看來,每一個都有極其合理的理由,甚至被認為是“老成謀國”的智慧。
但他們都只算計了眼前的利弊,卻沒看到制度慣性一旦滑出去,會造成多大的雪崩。
1840年6月,英軍艦隊封鎖珠江口,數千年的天朝上國夢碎了一地,而那破碎的聲音,其實早在幾百年前的紫禁城里,就已經響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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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房玄齡等,《晉書·懷帝紀》,中華書局,1974年。
范曄,《后漢書·南匈奴列傳》,中華書局,1965年。
張廷玉等,《明史·朱元璋傳》,中華書局,197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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