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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契丹”,很多人馬上會想到"遼國"兩個字。
公元1125年,金兵攻破遼國都城,聲勢浩大的契丹帝國轟然倒塌,史書上記載的150萬契丹人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也找不到蹤跡。
這些曾經(jīng)統(tǒng)治北方兩百多年的草原民族,真的就這樣徹底消失了嗎?
一千年后的今天,科學家用DNA檢測技術給出了答案,結(jié)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那些消失的契丹人,原來一直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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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國倒了,百萬契丹人去哪了
公元1124年,遼國已經(jīng)搖搖欲墜。金兵步步緊逼,皇族成員四散奔逃。就在這個時候,皇族后裔耶律大石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帶著200名精銳騎兵,頭也不回地往西走,目標是遙遠的中亞地區(qū)。這一走就是幾千里路,穿過茫茫戈壁,越過天山山脈,硬生生在中亞站穩(wěn)了腳跟。
耶律大石這個人可不簡單。他既能帶兵打仗,又懂得治國理政。
到了中亞之后,他用了十幾年時間,把周圍的部落一個個收服,建立起一個新的政權,史書上稱"西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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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年,耶律大石帶著契丹軍隊,把強大的塞爾柱帝國打得潰不成軍,一戰(zhàn)成名。從此,契丹人在中亞稱霸將近一百年。
公元1125年,留在東北的契丹人就沒這么好運了。金兵攻破了遼國首都,皇帝被俘,整個國家土崩瓦解。
數(shù)十萬契丹人成了金朝的子民,他們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要么接受新統(tǒng)治者的安排,要么逃亡。大部分人選擇了留下來,畢竟背井離鄉(xiāng)誰都不愿意。
留下來的契丹人日子過得很艱難。金朝統(tǒng)治者對契丹人不放心,怕他們造反,想出了各種辦法來削弱契丹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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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分散居住是第一招,把聚居的契丹部落拆散,東一家西一家地安置。
強制通婚是第二招,讓契丹人和女真人、漢人通婚,淡化民族界限。
強制改姓是第三招,不許用耶律、蕭這些契丹姓氏,必須改成女真姓或者漢姓。
這些政策執(zhí)行得很徹底。幾十年下來,很多契丹人的后代已經(jīng)說不出自己的母語,只會說女真話或者漢語。
他們的生活習俗也慢慢改變,和周圍的女真人、漢人越來越像。契丹這個民族的身份,正在一點點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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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時期:被迫改姓換名
到了13世紀,蒙古人崛起了。成吉思汗率領蒙古大軍橫掃歐亞大陸,金朝也撐不住了。
這時候,很多契丹人看到了機會。他們主動投奔蒙古,愿意跟著蒙古人一起打天下。
蒙古人也很歡迎契丹人,畢竟契丹人會騎射,能打仗,還懂得漢人那一套治國手段。
契丹軍人跟著蒙古大軍南征北戰(zhàn),足跡遍布大江南北。
有的被派到東北守邊,有的留在中原駐守,還有的一路打到了云南。這些契丹軍人的命運,從此和這片土地緊緊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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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建立之后,忽必烈南征大理國。契丹將領阿蘇魯帶著部隊參加了這場戰(zhàn)爭。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忽必烈把云南分成若干個軍政區(qū)域,讓有功的將領駐守。
阿蘇魯因為戰(zhàn)功卓著,被封為"施甸長官司長官",負責管理今天云南保山一帶的地方。
阿蘇魯在云南扎下了根。他帶來的不只是軍隊,還有家眷和部下。
這些契丹人在云南的大山里建立了自己的聚居地,繼續(xù)保持著草原民族的生活習慣。
他們建起耶律宗祠,供奉祖先牌位。他們保留著青牛白馬的圖騰傳說,每年都要舉行隆重的祭祀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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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取代元朝之后,局勢發(fā)生了變化。明朝對蒙古人和色目人采取了嚴厲的政策,契丹人作為蒙古軍隊的一部分,也受到牽連。云南的契丹后裔為了自保,開始改姓。
耶律姓太顯眼了,一看就知道是契丹貴族。他們先改成"阿",后來又改成"莽",再后來改成"蔣"。姓氏改了好幾次,就是為了掩蓋契丹人的身份。
留在東北的契丹人也在改變。他們聚居在嫩江流域一帶,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群體。
這些人自稱祖先是"戰(zhàn)敗北遷的軍隊",口口相傳說自己和契丹人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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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語言和周圍的蒙古族、滿族都不一樣,保留著很多古老的詞匯。
他們的生活習俗也很特別,衣服左衽,喜歡吃柳蒿芽,每年春天都要舉行祈雨儀式。
清朝的時候,乾隆皇帝注意到了這群人。
他看了史書記載,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習俗和契丹人的"大賀氏"部落很像。乾隆在詔書里提到過這個發(fā)現(xiàn),說他們很可能就是契丹人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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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到民國:藏在深山和邊疆的秘密
云南施甸的契丹后裔一直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他們住在大山深處,和外界交流不多。
外人很少知道這里還有一群自稱契丹后裔的人。他們管自己叫"本人",意思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用這個稱呼來掩蓋真實的民族身份。
這些"本人"保留了很多奇特的習俗。他們的房子大門一定要朝東開,據(jù)說是為了朝著祖先來的方向。
他們喜歡吃生肉,這是草原民族的傳統(tǒng)吃法。每年固定的日子,他們會舉辦"羊皮會",用羊皮祭祀祖先,這個儀式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百年。
耶律宗祠一直存在。雖然改了姓,雖然對外不敢承認自己是契丹人,祠堂里的祖先牌位卻一直供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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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們給孩子們講祖先的故事,講青牛白馬的傳說,講耶律大石西征的事跡。這些故事一代代傳下來,成了他們守護民族記憶的方式。
東北的達斡爾族也一樣。他們在嫩江流域聚居了幾百年,保持著獨特的文化傳統(tǒng)。
達斡爾族的語言是個謎,語言學家研究了很久,發(fā)現(xiàn)它和蒙古語有聯(lián)系,又有很多不同。他們的文字早就失傳了,只能靠口口相傳來保留語言。
達斡爾族老人講的故事里,經(jīng)常提到"遼國"和"契丹"這些詞。他們說祖先曾經(jīng)很強大,后來打了敗仗,被迫往北遷徙。
他們說自己的血統(tǒng)很純正,和其他民族不一樣。這些說法到底是真是假,當時沒有人能證實。
到了二十世紀,一些學者開始關注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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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代,考古學家在云南施甸發(fā)現(xiàn)了重大線索。他們在當?shù)匕l(fā)現(xiàn)了刻著契丹小字的墓碑,這種文字已經(jīng)失傳了幾百年。
墓碑上記載的人名和事跡,證明這里確實有契丹人生活過。耶律宗祠里的建筑風格和裝飾,也帶著明顯的契丹文化特征。
學者們開始做田野調(diào)查,走訪"本人"的村落,記錄他們的語言和習俗。
調(diào)查結(jié)果讓人震驚。這些人使用的一些詞匯,竟然和史書記載的契丹語高度相似。
他們的祭祀儀式,和遼國時期的宗教活動有很多共同點。這些發(fā)現(xiàn)引起了學術界的轟動。
現(xiàn)代科學:DNA測出來的真相
光靠歷史文獻和民俗調(diào)查還不夠,科學家決定用DNA技術來徹底揭開謎團。二十一世紀初,一個大規(guī)模的基因研究項目啟動了。
研究團隊做了三件事:挖掘契丹古墓,提取古代契丹人的DNA樣本;采集達斡爾族人的血液樣本;采集云南"本人"的血液樣本。
提取古代DNA是個技術活。研究人員從遼國墓葬里找到保存完好的遺骸,小心翼翼地提取骨骼里的DNA。
這些DNA已經(jīng)在地下埋了一千多年,降解得很厲害,能提取到完整序列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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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斡爾族人聽說要做DNA檢測,都很配合。
他們一直相信自己是契丹后裔,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證明了。幾十個達斡爾族志愿者提供了血液樣本,覆蓋了不同的家族和支系。
云南的"本人"就更積極了。他們世世代代守著契丹人的身份,卻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DNA檢測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次正名的機會。村里的老人、年輕人都主動要求參加檢測。
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達斡爾族的父系遺傳標記,和古代契丹人的DNA高度吻合,相似度達到了9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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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數(shù)據(jù)說明,達斡爾族確實是契丹人的直系后裔,血緣關系非常近。
云南"本人"的檢測結(jié)果也很有意思。他們的父系遺傳標記,和達斡爾族是同源的,都能追溯到契丹人。
這證明他們確實是元代留在云南的契丹駐軍后代。經(jīng)過七百多年,雖然和當?shù)孛褡逋ɑ椋m然改了姓,契丹人的基因還是流傳了下來。
科學家還做了進一步的分析。他們發(fā)現(xiàn),契丹人的基因不只存在于達斡爾族和云南"本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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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nèi)蒙古、河北、遼寧一帶,很多漢族人、蒙古族人、滿族人身上,都能檢測到契丹人的遺傳標記。這說明契丹人并沒有消失,而是融入了周邊的各個民族。
西遷到中亞的那支契丹人呢?研究團隊還專門去了中亞地區(qū)采樣。
在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他們找到了一些自稱契丹后裔的人。
DNA檢測顯示,這些人確實帶有契丹人的遺傳標記,證明耶律大石建立的西遼,確實在中亞留下了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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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萬契丹人的去向,終于有了答案。他們沒有消失,只是換了身份。
有的成了達斡爾族,有的成了漢族,有的成了蒙古族,有的成了滿族,還有的遠在中亞,成了當?shù)孛褡宓囊徊糠帧?/p>
契丹這個民族名稱雖然從歷史上消失了,契丹人的血脈卻一直在流傳。
DNA技術告訴我們,歷史的真相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那些曾經(jīng)神秘消失的民族,其實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信息來源
《中國歷史地理論叢》,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契丹史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內(nèi)蒙古達斡爾族社會歷史調(diào)查》,民族出版社
《云南施甸契丹后裔調(diào)查報告》,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東北亞古DNA研究》,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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