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啞巴,在亂葬崗被沈寒山撿到。
他見我手里的半塊玉佩,紅著眼問我:“你是不是小舞?”
玉佩是我從腐尸手里摳的,本想賣錢。
可我沒有搖頭。
于是,我成了將軍府千金沈云舞。
十年,他把我疼進了骨子里。
直到真的沈云舞回來。
她滿身傷疤,攥著另一半玉佩,哭得厲害。
沈寒山對我恨之入骨:“你讓她平白多受了十年苦,那就用一輩子還。”
餓飯,罰跪碎瓷,任人凌辱……他冷眼看著,只在我要昏過去時,讓人潑醒我:
“這才到哪兒?小舞的苦,你得百倍嘗。”
后來我懷了他的孩子了,從狗洞逃出去,
又被人灌藥賣進花樓。
掙扎時,我看見對面樓上,他正為沈云舞溫柔斟茶。
視線對上那一刻,我撞向了白墻。
再睜眼,我趴在亂葬崗的腐泥里,沈寒山死死盯著我:
“你……你是不是小舞?”
沾滿血污的玉佩碎片正握在手心。
遠處馬蹄聲漸近,我知道是他來了。
這一世,我不會再犯錯。
馬蹄聲停下,一雙溫熱的手顫抖著將我抱起。
沈寒山死死盯著我:“你……你是不是小舞?”
他眼眶通紅,聲音里滿是激動地顫抖。
我認得這個神情,與上一世他找到妹妹時一模一樣。
我急忙用他上一世教我的手語比劃:“不是,我不是。”
可他這時看不懂手語。
手語是上一世他為了讓我這個啞巴妹妹能與人交流,特意請宮中老嬤嬤教的。
如今的他,怎會明白這些手勢的含義?
他只是將我抱進懷里安撫:“別怕,別怕,哥哥找到你了。”
我聞著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想起上一世他醉酒后壓在我身上的樣子,抖得更厲害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咬我,問我為什么要騙他,假裝是他的妹妹!
我不要,我不要再認識他!
我拼命推開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又使勁搖頭,將玉佩扔進泥地里。
他卻一把捧住我的臉,擦去我眼角的淚珠,冷聲吩咐:“小姐已找回,受驚過度,快去請最好的大夫來診治。”
我害怕一切重蹈覆轍,趁他不備,狠狠咬向他的手背,趁亂跑走。
只跑了幾步便天旋地轉(zhuǎn),我忘了我現(xiàn)在是個三天滴水未進的乞丐,雙腿一軟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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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已身在將軍府。
錦被羅帳,檀香裊裊,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房間,連窗邊那盆蘭草的位置都不曾改變。
“姑娘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李嬤嬤,上一世待我極好的嬤嬤。
我猛地坐起,抓著她的胳膊想表達,她卻看不懂,只一個勁兒讓我躺下。
上一世在將軍府養(yǎng)尊處優(yōu)十年,雖不能言,卻學會了用手語和寫字表達。
可如今的我,只是一個剛從亂葬崗爬出來的乞丐,除了驚恐的啊啊聲,什么也做不了。
李嬤嬤端來一碗清粥:“姑娘別怕,將軍已吩咐,您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沈云舞。您受苦了,大夫說您是受了驚嚇導致不能在言語了,從今往后,這就是您的家,您就安心住下來吧”
我拼命搖頭,指指門外,又指指自己,慌忙擺手。
“姑娘是說想出去?”李嬤嬤有些為難,“將軍吩咐了,在您恢復記憶前,不能離開將軍府半步。”
恢復記憶?
我根本沒有什么記憶可恢復!
接下來的幾日,沈寒山日日來看我。
他換下鎧甲,穿一身青衫,端的是儒雅大夫的模樣。
可我知道,這副皮囊下是怎樣狠戾的性子。
“小舞,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糕。”
他將糕點推到我面前,“還記得嗎?你總纏著哥哥買。”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手在桌上顫抖著比劃:“我不是小舞。”
他還是看不懂。
只是將糕點又推近了些:“吃吧,你太瘦了。”
我伸手猛地打翻了碟子,桂花糕滾了一地。
李嬤嬤嚇得跪倒在地:“將軍恕罪,姑娘她......”
沈寒山擺擺手:“沒關(guān)系,哥哥再給你買。”
他蹲下身,一片片撿起碎掉的瓷碗。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想起上一世,在我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曾這樣一片片扔下碎瓷,讓我跪在上面:“你說,我該怎么罰你才好?”
我打了個寒顫,我寧愿去當乞丐乞討度日也不要再受那樣的苦楚。
我鼓起勇氣,拽著他的手進了書房,上一世,他在這里一筆一劃教會了我寫字,我都還記得。
我拿起筆就要寫,卻被他搶走,
“小舞,筆墨不是隨意玩樂的東西,等你大些,我再教你。”
他將我橫腰抱起,任我在他胸膛捶打,還是送回了房中。
我不明白,這一世,我至少嘗試過反抗,清晰地表達了我不是。
可他為什么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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